習慣是謊言;麻木是美德。
習慣鑄就麻木;美德源自謊言。
——遠方的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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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被撕裂開來】
我是這麽形容這種感覺的。
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失去了彼此的“連接”,像是被某種無形之物所卷揉,撕裂,最後碾碎。
一開始還有些許痛感,但最終,痛感也被其碾碎,只有虛無。
一時間,我失去了“自我的存在感”,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幽靈”。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伸出了已被無數藍色條紋覆蓋著的右臂——
向著,已衰竭致死的李曉冬。
向著,我唯一的目標。
向著,我自己。
向著......
在一陣比黑夜更死寂的沉默中,我伸手掌握住她的頭顱。
那張臉已如樹皮般,布滿皺紋,且燒痕累累了。
不過,比起“燒痕”這個詞,我認為“刀痕”反而更合適,因為那布在臉上的傷口,就宛若被千萬把刀劍刺過一樣,顯得很是恐怖。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我。
我不再去想這些,只是咬緊牙關,閉上眼,靜靜地,將手置於她的額頭上。
......
......
......
......
......
那朵蔚藍妖豔的焰花再一次跳起,在我掌心的圓環狀條紋上。
我要徹底殺死李曉冬,不僅僅是如今由【異常】重築起的“肉體”,還有她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我會將這一切吞噬殆盡。
【為了改變這一切,我將承擔起這一切】
【因為從一開始,這份責任就該由我來承擔】
我如此欺騙著自己。
但這一切謊言都無法掩蓋我所做過的事。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
似乎這麽說就能讓我的心情沒那麽沉重。
我長出一口氣,用著最後這點扭曲的意識,操控著火焰。
“然後,一切就都能結束了。”
......
“可能吧。”
火焰攀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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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或者說“現在的時間”與我的意識開始分割。
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感覺,因為人類的語言是用來形容“人類的感官”所能“感受”到的神經衝動。
而這種感覺,不屬於任何一種能被人類所“感知”的神經衝動。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時間與空間不可分割”的真正含義。
因為,當那團火焰包裹我時,當我用正常的理智去試圖理解自己目前身處何種境地時——
我已脫離了時間和空間的管轄范圍。
或者說,我已被時間放逐,位於【無以被剝奪指第】
我能清晰地看見時空在我背後呼嘯著離去,也能看見世間萬物的時間與空間,知曉它們會於何時出於某種狀態,構成它們的原子最終又會去往何處——
這一切,在這種超出人類理解范疇內的感覺中,都是可以被我所理解的。
而我同時也明白了這團火焰的實質。
它是一種法則,或者說,代表了某種法則的【力量】
它無需遵循其他法則而行,只需一味行使著自身所代表的【法則】,發揮著自身的【力量】,為我所用。
而之所以會呈現出【火焰】的形態......也是出於我對其的理解方式。
這種力量凶猛,傳染性強,又極富破壞力,很容易就能讓人想到火焰。
這些思考都只在瞬間就從思維裡滑過,沒有留下一點念想,因為在這團火焰的包圍中,時間是不存在的。
也正因如此,我無論在這裡做什麽,都不會佔用半秒時間。
但我的活動也就局限在了這團火焰所能覆蓋的范圍內。
知曉了這一點的我,望向了手下的李曉冬。
她由於我對這團火焰的精巧控制,並沒有在瞬間化作骨灰散去,而是保持了目前的形態。
然後——
我舉起右拳。
【羅誠,祈禱吧】
“神啊......”
我揮拳而下。
“砰!”
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攜帶著火焰,貫穿了李曉冬早已沒有生命的軀殼。
而與此同時,那具軀殼也在變化......
準確地說,她也從時間的管轄中脫離了,和我一樣,都成為了“被時間放逐之人”
但也有區別,因為我懂得如何操縱這股力量,而她只能隨波逐流。
於是我改變了她的時間流向。
“寬恕我......”
“砰!”
又一拳砸下,火焰的灌輸更為凶猛了,一瞬間,她再次恢復了之前被火焰所纏身的狀態,只不過,這一次,她並非“向前”而是“後退”。
無數飄散在各處的細微皮屑,或是鮮血都被這火焰卷席而來,重回李曉冬的身體。
而她的衰老也在迅速倒退,臉上的皺紋開始平複,而且逐漸有醒來之意。
“赦免.....我的罪過。”
“砰!”
我揮拳而下。
此時的李曉冬,已是中年。
她臉上仍帶有皺紋,只不過,已經年輕了不少,她正痛苦地哀嚎著,想必是沒法接受這種非人的感官。
而我也是因為那份“交易”得來的“知識”,才能避免這種疼痛,迅速適應並將其靈活運用。www.uukanshu.net
“主啊。”
臉上最後一點皺紋也即將消散,她的皮膚開始重新煥發青春的光彩。
“奇跡啊。”
她的雙眼不再渾濁,而是充滿青春的活力與澄澈。
“出現吧......”
【但也正是因此,我的痛苦在與時俱增】
【但我仍在祈禱,向那個我連名字都不記得的神,祈禱著,期待著奇跡的降臨】
【因為我知道,奇跡是存在的!】
【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裡,而是早就被李曉冬用能力奪去了生命】
【但我現在仍在此站著,攜帶著一身不可思議的藍色火焰,宛若奇跡本身.....】
【所以,我相信,奇跡仍在眷顧著我!】
【在這火焰消散過後,我所做過的一切,這裡所發生過的一切,都會被抹去!】
“砰!”
李曉冬的身體已逐漸縮減成幼年狀態,那潔白而稚嫩的皮膚,像是利劍般,刺痛了我的內心。
【但我也很快就明白過來,那不過是夢話】
我最後一次舉拳,冷冷地,注視著面前這個幼小的身影。
【奇跡並不存在,我所做過的一切,也不會因此而消散】
她在逐漸蛻變為嬰兒,從幼兒,轉變成嬰兒,然後是胎兒......最後肉眼幾乎要看不見了.....
【而我之所以活著】
我揮拳而下,火焰吞噬了揮拳的時間,因此,我的速度一時間抵達了這具肉體的極限。
【只是因為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