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發展並非是唯一的,在人們肉眼所無法觸及之地,每顆微觀粒子所作出的每種選擇,以及其後的運動軌跡,被人們稱之為世界線。
世界線有多少?從理論上講,這個數目是有限的,因為宇宙的質量有限,時間有限。
但對於渺小的人類來說,那就是無限。
根據世界線收束理論,只要初始量相同,即使中途世界線產生了分歧,最終結果也不會改變。
也就是說:所有世界線——終有一天會歸於同一狀態,所有微觀粒子的位置都將重疊,宇宙的結局將成為定量。
當然,前提是:初始量不變。
於是,為了改變這一初始量,“修正”宇宙的結局,無數智慧文明都曾作出過努力,與這個世界的意志抗爭著——犧牲,破滅,一次又一次生與死的輪回。
而這些人,無論在何種文明。
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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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聽說了嗎?最近舊校舍好像出現了什麽不乾淨的東西......”
“是這樣,據說還有人看見了77號女生宿舍窗戶上的影子!”
“別開玩笑啦,那種是怎麽可能是真的嘛。”
“嘿,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間宿舍裡......”
“別自己嚇自己了。”
“是真的!”
舊校舍的鬼魂——這是近期學生裡的熱點話題,很容易就引起了女生們的熱烈討論。
說真的,都初三了還像初二學生那樣熱衷於各種靈異事件,實在是愚蠢至極。
曾經我也有段時間狂熱追求著各種外星人超能力者民間鬼怪故事什麽的......但那已經是黑歷史了。
小孩子不同於哈姆太郎,總有一天會自己長大成人的,即使是現在熱衷的事物,終有一天也會因為羞恥而難以再提及,然後被埋葬在記憶的角落裡,被冠上“青春”之名,接著便徹底被遺忘。
嘛,囉嗦了以上這麽多,我實際上只是想表達一個觀點——
“我已經足夠成熟了,所以,對這些都市傳說什麽的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不過,即使是這樣,在我內心深處也偶爾會閃過這樣的念頭:要是那些外星人超能力者民間鬼怪故事什麽的能出現在我身邊的話,那......我......
是會後悔,還是為此而感到慶幸?
但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我說過了,我已經足夠成熟,不會再相信這些騙小孩子的話了。
繞過那些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各種八卦話題的女生,我很淡定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放下包,身上的精力仿佛被瞬間抽空,整個人癱在座位上。
羅誠,年僅15,即將面臨中考,黑發棕瞳,不瘦也不胖,不帥也不醜,沒有妹妹,父母安康,既沒有超能力,也沒有和什麽奇怪的眼球生物產生關系,對人生也沒什麽超出同齡人的認識,人際關系處於半睡眠狀態,有幾個交往得不深的表面朋友——
這就是我。除了曾經有一段令人羞恥的中二經歷外,我只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小鬼而已,若真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大概是“極度討厭麻煩”這一性格吧。
不過也正因如此,我從不參與任何爭執,沒有仇人也沒有愛人。
這就是我現在的生活。
“今天又是碌碌無為的一天呢。”
聽著放學的鈴聲,以及學生的喧鬧聲,
我發出了如此感歎,同時也感到一陣理所當然的失落感。 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渴望著和平的只要睡睡午覺就能活下去的世界,但同時也期盼著某些刺激的展開。
“真矛盾。”
我撇了撇嘴,不打算在這件事上作過多的思考,只是摸摸收拾自己的書包。
初三的生活很繁忙,不比初二初一的輕松,畢竟這個國家還沒將高中列入義務教育,況且現在正是缺乏大量勞動力的時候——為了不被刷下去,我們只能奮力向上爬。
不過好在我成績還算穩定,家庭條件也不差,普通高中還是上得起的。
也正因此,我才能如此輕松甚至頹廢地過著一天又一天。
如此反覆,始終如此。
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兩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我書包的內夾層被人打開了。
這道內夾層算是我為數不多的秘密之一了,其開口藏得很深,基本不會被人發現……除非有人有意搜查!
誰?班主任?對此我倒是沒怎麽在意,因為裡面裝的也都是些平時用不到的零錢,基本都是紙幣,丟了也就丟了。
而第二件事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在那些零錢中, 一抹黑色隱隱浮現,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是一塊黑色卡片。
蝦米?
我可不記得自己在書包裡藏過這種東西。再結合隔層被打開……我莫名感到一絲涼意,以前中二時收集過的各種都市傳聞浮現在眼前。
“難道說……不會吧?”
雖有些猶豫,但我還是伸出了手,像是被吸引著地握住了那一角黑色。
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指間傳來,再次讓我感到一絲涼意。
“什麽都市傳聞……不過是騙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嚇唬我麽……那我這就……這就證明給你看!”
像是為了證明什麽似的,我一咬牙,下定決心,將那玩意抽了出來。
緊接著,黑白相間的金屬光澤映入眼簾。
……
……
……
在講述這個故事之前,我必須先聲稱一點——
這是本人從少年邁向青年,從幼稚邁向成熟的成長歷程,或許無聊,或許歡快,或許壓抑,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構成我的重要組成部分。
無可代替。
有時我也常常在想:命運如此戲劇化地捉弄凡人到底是為何?世界為何總是微笑著嘲弄著摧殘著我們的一切?為何總是要有人在暗地裡犧牲才能讓更多人活下去?
如果換作是故事開頭的我,那個幼稚的還未成熟的我來回答,那必定是never knows best。
而我——現在的我。
什麽,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