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嶺之間,有一片恢宏的殿宇。
“哎哎!你們輕一點兒,輕一點兒啊……”
麻衣老道心疼的聲音,不斷在空蕩的大殿之間響起。
“住手!那個是祖師牌位,不能搬!”
麻衣老道一聲怒吼,一個剛要搬起牌位的工人被喝立當場。
麻衣老道迅速上前,拉著一個小廝的衣袖,臉上憤怒之色似要爆發。
黃衣小廝淡淡的瞥了老道一眼,語氣冷淡。
“你們蜀山無力償還我們商會的債務,我們只是按照契約收回抵押的產物,只要是這座大殿之內的,包括地板在內,現在都是屬於我們商會的了。”
說完,黃衣小廝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工人們立馬又迅速拆遷了起來。
“啊~啊~!天殺的丹宸子,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我蜀山萬年的基業,就這麽被你這個畜生給活生生的葬送了啊!”
老道淒厲的哀嚎響徹大殿,聲音傳出殿宇,震散了天邊的浮雲。
“我丹陽子不孝,蜀山竟然亡於我手,我愧對列位師祖啊!”
老道癱坐在大殿之上,老淚縱橫,嚎啕大哭。
蜀山。
曾經的天下第一劍派,如今卻淪落到典當山門產業,被人追問討債的地步。
大殿門口,一個身著白色道衣的少年,悄悄的探進頭來觀看。
少年莫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生的唇紅齒白,眉星劍目,一看就是一副練劍的好苗子。
燕南知看著師傅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呆滯的目光毫無波動,道冠歪斜,發絲凌亂,周圍的工人們正冷漠的搬運著一件件熟悉的物品,少年心裡微微有些心酸。
本來蜀山雖然落魄,但還不至於到如此淒慘的程度,這一切都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燕南知的大師伯,丹陽子的大師兄,蜀山的當代掌門丹宸子。
以蜀山大半基業為抵押,從仙緣商會兌取了海量的靈石和法器,以求突破金丹境界。
可結果,卻是連六九天劫中的前十道都沒有撐過去。
丹宸子渡劫失敗,蜀山也因此欠下巨額債務。
就在丹宸子隕落的第二天,仙緣商會的人,便開始迫不及待地回收蜀山的產業,於是就有了大殿內的這一幕。
燕南知進入大殿,走向黃衣小廝,起手作揖:“道兄安好!”
黃衣小廝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了一絲波動,暗道這小道士怎麽這麽好看!
黃衣小廝輕輕頷首示意:“你有什麽事嗎?”
燕南知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師傅,而後朝著小廝微微躬身道:“道兄,這祖師牌位,供奉的是我們蜀山的歷代先輩,貴商會拿回去了也無大用,不知能否留與我等繼續供奉?”
黃衣小廝看了看燕南知,又瞥了瞥躺屍的丹陽子,挑眉思索了片刻,輕輕的點頭道:“難得你有一片孝心,那本管事也不好做絕,這些牌位就留給你們吧!”
當即,黃衣小廝便喊住了正在搬運祖師牌位的工人:“阿大,那些牌位給他們放回去吧!”
燕南知面色一喜,再次作揖行禮:“多謝道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