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錢玳滿眼憤怒的衝來。
趙倉似是有些愕然,旋即微微一笑,這小子也是個倔強的主。
不過,他也承認,適才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他也是愛才之心大起,恨不得把錢玳的手段悉數逼出。
錢玳沒有再隱藏實力的想法,他隻想一報方才之仇。
這一拳,他直接施展金牛撞天,使出十成力量,十八牛之力,並將震嶽勁催發到最強。
趙倉見錢玳來勢洶洶,也不怠慢,運行渾身勁力,揮拳直打。
嘭!
狂暴的力量,和詭異的勁力,盡數轟在趙倉拳頭上的一刻,趙倉陡然心生警覺。
明勁中期,擋不住這一拳!
他猛地解除壓製,將境界提至化勁初期。
可巨大的力量頓時將他擊退,足足撤出十余步,手臂顫抖。
就在他以為就此結束時,體內驟然傳出一聲嗡鳴,震嶽勁自主炸開,恐怖的震蕩之力,裹挾著詭異的撕裂效果,傳遍髒腑。
“不好!”趙倉瞳孔一縮。
無漏境實力徹底釋放,全身皮膚下黑光流轉,體內五髒六腑也瞬間被層層黑光籠罩護住。
炸開的震蕩之力,轟在這些黑光上,只是令其微微閃爍,絲毫也無法撼動。
漸漸地,震蕩之力消耗一空,趙倉松了一口氣。
“這……我沒看錯吧。”台下有人揉了揉眼睛,仿佛對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
“錢玳,他把……把老大,擊退了?”
“他是妖怪嗎?”
“縱然是結丹大妖,也做不到啊。”
眾人瞠目結舌。
“這也太強了叭。老莫,我敢打賭,你絕不是錢玳的對手。”皮虎心神俱驚,還不忘打擊一下莫凌飛。
“老大似乎臉色有些不好看,難道錢玳把老大打傷了?”皮彪往更加可怕的地步猜測。
莫凌飛面無表情的臉上,聳然動容,心裡的危機感更強烈了。
不知何時,武松抱胸的雙手,忽然落下,眼中盡是驚疑之色。
趙老大,那是,動用了無漏境實力,才化解這一招嗎?
張俊神情凝重。
陳朗喜形於色,好友實力越強,便越為他高興。
揉了揉胸口的趙倉,走到錢玳身前,臉上毫不掩飾的欣賞。
“錢玳,你過關了,從今以後,你便是玄衣衛的一員。”
內勁消耗一空的錢玳,此刻覺得自己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如同被榨乾抽空,聽到趙倉之言,心神放松,下一刻,便暈倒在地。
錢玳醒來時,已是戌牌時分,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像這般竭盡全力,若非生死危局,他絕不想動用第二次,簡直要人老命,錢玳心中暗想。
錢玳坐起身,環顧四周。
原來他躺在一張熱炕上,正是陳朗和張俊的值房內。
張俊側臥在土炕另一邊,靜靜安睡,仿佛安靜的美男子。
陳朗則坐在桌案後,手持一本封皮泛黃的線裝書籍,憑借光芒微弱的油燈,認真看書。
這小子還挺勤奮,錢玳評價。
似是察覺到動靜,陳朗轉過身,見到錢玳醒來,驚喜道:“陳兄,你醒了。”
為了不打擾老張睡覺,陳朗把嗓音壓的很低。
錢玳點點頭,笑道:“陳兄,今後你我二人就是同僚了。”
“哈哈,這自然歸功於,錢兄你非同凡響的實力。說實話,看到你把趙老大擊退的那一瞬間,
駭得我心驚神搖呢。” “像錢兄這般出眾的天資根骨,小生即便在東平府也從未聽過。”
陳朗不禁一陣感慨。
錢玳莞爾一笑:“陳兄莫要吹噓我了,只不過是趙大人一味相讓罷了。”
陳朗認真的擺擺手,說道:“錢兄莫要自謙,還有,小生哪裡當得錢兄一個‘兄’字,你我兄弟,我當為弟才對。”
“我今年才十五歲,哪裡堪當兄長。”錢玳固辭。
陳朗聞言,心下大驚,不由脫口而出:“什麽,哥哥才年方十五!”
錢玳眨了眨眼,陳朗為何這般激動?
陳朗這一驚叫,聲音不小,頓時把熟睡中的張俊,驚得一顫。
他猛地坐起身來,朝陳朗吼道:“陳大公子,你大呼小叫什麽,破壞了我的美容覺,你實在罪孽深重!”
陳朗連忙拱手致歉,表情誠懇:“張先生,小生一時失態,還望恕罪。”
見陳朗態度不錯,張俊臉色稍霽,這才醒悟,什麽十五?
張俊疑惑道:“陳公子,你並非跳脫之人,緣何這般失態?”
“是錢兄的年齡嚇到了小生,沒想到錢兄才一十五歲。”陳朗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
“什麽!”
張俊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能放進一個雞卵。
之前大家都震撼於錢玳兩個月晉升的可怕速度,忽略了錢玳的年齡,自然的認為錢玳應該是十八九歲。
以為錢玳能這般出色,一是根基扎實,二是資質極佳,以及他獨有的機緣。
正常來說,武道修煉,最好從十歲開始,或早或晚都不利於肉身成長,這是武夫體系眾所周知的常識。
一般來說,能在十九歲之前踏足明勁的,都是天資出眾者。
煉體階段主要是引靈氣淬煉全身,蓄積氣血,靠的是水磨工夫,資質好的,可以加快這個過程,之前大家認為錢玳也是如此。
張俊呆愣半晌,語無倫次的說道:“妖孽,妖孽……”
能在十五歲晉升明勁的,陳朗和張俊從未聽過,即使遍覽史書,也沒有見過半點記載。
一盞茶工夫後,陳朗定了定神,方才想起初衷,說道:“錢兄,小生年方十七,雖然大你兩歲,但達者為先,甘願以弟自居,哥哥就不要推脫了。”
這小子委實執拗,錢玳無奈,隻好頷首。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陳朗一拍腦門,說道:“哥哥,趙老大吩咐,明早辰時,在正堂為你舉行入衛儀式。”
“好。”
錢玳忽然感到一陣饑餓,這才想到,與趙倉比鬥之後,他還未吃一粒米、喝一口水,身體依舊空乏。
“賢弟,不知可有食物,一戰下來,我消耗甚巨。”錢玳問道。
陳朗笑道:“有有,當然有,趙老大特意囑咐,你醒了定然腹中饑餒,兄長隨我去冰窖,給你拿朝廷特供的墨鹿肉。”
二人出門前往冰窖,錢玳取出了三十斤鹿肉。
成為玄衣衛,根據修為不同,每天可以領取定額的異獸肉,明勁中期每天可領三十斤,多了,身體也消化不了。
玄衣衛有專門的後廚,錢玳簡單處理一番,燉了一鍋肉湯,味道算不上香美,但錢玳從中感受到了極為濃鬱的氣血能量。
腹中的空虛,在食物面前,顯得愈發強烈,錢玳二話不說,抓起竹筷,從鍋中夾起一塊又一塊鹿肉,塞入嘴裡,粗糙的咀嚼幾下,咽入胃中。
晉升明勁, 胃的消化能力提升一大截,錢玳吃得越來越快,三十斤的鹿肉不到兩刻鍾,便被他吃得一乾二淨。
末了,又盛滿一盆肉湯,咕嚕嚕吞下,好生痛快。
由於宵禁,錢玳當晚並未歸家,就在陳朗的值房內睡下。
第二天早飯過後,玄衣衛正堂。
趙倉端坐主位,含笑看向堂中挺立的錢玳。
“錢玳,我莊重宣布,今日起,你便是我清河縣玄衣衛一份子。你需謹記,玄衣衛的宗旨是護國佑民,保一方安泰,任何作亂的修行之輩,我等都要予以鏟除。”
“張俊,授錢玳青紋狂蟒玄袍;皮虎,授錢玳雁翎腰刀!”
張俊皮虎二人依令而行,錢玳鄭重接過玄袍,配上雁翎刀。
“我玄衣衛內部一切按實力說話,第二三境修者著青紋狂蟒玄袍,四五境修者著赤紋凶豹玄袍,六七境修者著銀紋惡虎玄袍。依次為青衛、赤衛、銀衛。”
“玄衣衛與軍方不同,規矩不多,隻重一點,與民秋毫無犯,必要時,一切以百姓為重。”
“我們是一群行走在深淵邊緣的人,世人聞玄衣衛之名,無不敬畏,加入玄衣衛,你不會後悔的。”
錢玳抱拳道:“屬下謹記。”
“接下來,你可隨意觀看藏書房內典籍,但不可帶出藏書房外。”
“玄衣衛的日常任務是晝夜巡邏,既然你家住南香街,便負責城南桂香坊一帶的夜間巡邏吧。”
分派明了後,錢玳穿上玄色為底,繡有青色狂蟒花紋的製服,和張俊一起,徑直前往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