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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人間》第4章 垣牆難留紅杏枝(2)
  半世奔勞半世憂,身似浮雲任漂流。若得一朝西風盡,敢上凌霄品佳肴。

  蟠龍村外有一潭湖水,名曰:靈意譚。相傳曾被一對神仙眷侶祝福過,每每節日都有村民帶上孔明燈,點上燭火。把自己的願求寫在燈壁上,放入譚中。希望將來的某一天可以實現。

  潭水清澈見底,可以清晰的見到一些魚蝦跳蚤在水藻間來回穿梭、嬉戲。

  忽然,水面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向四周蕩開,陣陣漣漪。只聽一聲聲木錘敲擊木魚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這木魚聲中好似夾帶了音波一般,震的耳膜嗡嗡作痛。整個湖面像是煮沸的湯鍋一般,魚蝦在上面上竄下跳,像是受了莫大的煎熬。

  少頃,聲止。已經到了近前。正眼望去,和尚約有八尺,寬頭大耳,一件寬松的憎衣穿在身上緊緊皺皺。紅白相映的臉孔、略大的嘴唇呈灰褐色、高大挺拔的鼻梁、一雙慧眼略帶狡黠,稀松的眉須已灰白。寬闊的額頭上有幾層褶了皺的波紋。再配上那一顆光頭,頗有一種世俗野和尚的味道。

  和尚收起木魚道:到這就聞到蛇肉的味道,晦氣,晦氣。

  光輪使瞧見和尚使得這手音波功,雖知殊不簡單,但自己也是唐唐一幫大使者,被其嚇退。太招人笑柄。於是道:臭禿驢,不要多管閑事。我們靈蛇幫不是那麽好惹得,不想給你的寺廟舔麻煩,現在就滾到別處要飯去。不然,我們哥倆今天就送你去見你的佛祖去。

  和尚曰:沈家莊的一十三口人命可是靈蛇幫所為。

  天風寨的四十余口人的性命可是靈蛇幫所為。

  青雲門的一百多條人命又可是靈蛇幫所為。

  所謂: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

  灑家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說罷,右手拿起木錘攻去,光輪使見和尚攜木錘攻到,右臂伸出向前格擋,同時左手化掌為指,一招《梭羅指》自左手食指射出,緊接一道黑光奔著和尚胸腔而去,只聽“啾”的一聲,黑光眨眼之間已到胸口處,眼看就要擊中和尚胸膛。在這電光火石間,和尚掄起左臂把黑光扇向左側,黑光偏移原本的軌跡,沒入靈意譚中。發生“砰”的一聲轟響。把潭水掀起大半。不知炸死多少魚蝦。光輪使擋下木錘的一刻,隻覺得身體好似被千斤的重量壓著,難以支撐。心道:是《大金剛神力》,凡骨俗肉怎敢與之抗衡。不敢稍怠,縱身向後一躍。雙手變掌為指連續打出數記《梭羅指》攻向和尚,和尚雙手合實,奮力推出雙掌,掌影猶如一面牆壁般大小,將奔襲而來的《梭羅指》指勁盡數打散在半道上。同時和尚搶先上前兩步,手掌上層層虛影,似有萬千手掌一般,虛虛實實,也分辨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光輪使架招去接,卻撲了個空,被和尚一掌扇飛三四丈遠。

  光輪使爬將起來,身上沾滿了杏葉,左臉腫脹酸痛,強行咽下將要吐出的血水。陰沉著臉道:好個《千葉如來掌》,領教了。

  和尚曰:蛇肉的味道果然不錯!

  光輪使定眼環顧四周,一幫隨從都在你一眼我一眼的看著自己,外加和尚的言語羞辱,立時氣炸。

  江奢被木魚聲震的耳鳴眼濁,待到近處才看清,竟是當日的了劫大師,心中自是大喜,想著總算得救了,轉念又是一緊,也不知道了劫大師對上日月光輪二使如何?江奢雖知了劫大師不簡單,但是具體如何他卻並不知曉。今得見光輪使被打傷,這才送了一口氣。小江樊早被外面的打鬥轟鳴聲嚇的縮在竹簍裡的一個小角落。

柳青青一邊看著和尚與紀光輪打鬥,一邊思索著如何脫身。閻明月在一旁看管著柳青青,見光輪使者沒有出聲援助,也不好貿然出手,只在一旁觀看。  紀光輪擦乾嘴角處的溢血,眼神空洞陰邪,雙手快速變換幾個法決,嘴中模糊念叨著:天為陽,地為陰,萬道出其中,光輪出其裡,人、鬼、神、魔接令行,《陰陽光輪大法》。只見一個臉孔大小的黑白太極雙魚圖從紀光輪體內竄出,逐漸變大,片刻,已有三四丈的大小,接著,在空中旋轉起來,圖中垂下縷縷霞光照射在了劫法身之上。隻一會,周邊的杏葉已經衰敗枯槁。和尚感覺好似靈魂受到煎烤,思想受到驅使,血液已枯竭一般身不由己。

  聽聞江湖中有一種惡毒武學,可以拘禁靈魂,奴役思想,感官。榨乾體內血液。想來就是此武功。《陰陽光輪大法》源自南疆北域奉天族,奉天族顧名思義,信奉上蒼,在族人心中,認為他們身體的一切都是上天賜給他們得,他們無權帶走。是以每當他們即將死去時,都會有大祭司舉行祭祀,將他們的靈魂、思想、身體中的血液通通抽離,交還給蒼天。此法修煉也是及其惡毒,不僅要把自己一半的靈魂交給傳法者。還要每年吸食一名童男、童女的血液。這血液就象征著陰與陽,只有陰陽同時存在,方可運轉《陰陽光輪大法》。

  了劫和尚被《陰陽光輪大法》霞光籠罩在內,已感到種種不適,心知此法並不簡單,當下嘴念《不動明王咒》,想用明王法身鎮住太極雙魚圖,結果明王法相剛成形就被雙魚圖吸食殆盡,轉眼法相潰敗消散。和尚略微顯得有些焦急,連連打出《大金剛神力》、《千葉如來掌》、《蓮華指》、《琉璃經》。具是無效。

  約莫過了一小會,了劫和尚被《陰陽光輪大法》霞光牽引到半空中,臉面焦黑,眼眶深陷。因為血液被抽走的緣故,身體比剛到的時候整整瘦了一圈。

  江奢瞧見了劫大師被太極雙魚圖壓製住,心中是百感交集,自己卻又幫不上忙,正籌措不已。小江樊探出竹簍,看到太極雙魚圖垂下來的霞光,開心的拍手嬉笑。柳青青見到和尚被壓製,也是略顯急促,想著和尚一旦被製服,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和尚若勝出,說不定可以救自己一回。閻明月則在那得意洋洋,還說了一句嗆話,“就是我被《陰陽光輪大法》罩住,也掙脫不開”。

  閻明月話音剛落,只見了劫和尚胸前的僧衣閃閃發光,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開僧衣出來一般。少頃,一顆舍利從胸口處,撐破僧衣對著太極雙魚圖霞光而去。舍利周身散發著金光,晶瑩生輝。金光與霞光在空中對峙了一會,最終,霞光慢慢變淡,太極雙魚圖也在虛化,沒有了一開始的凝實。又過了一會,霞光和太極雙魚圖一同消散在空中,盤坐在地的紀光輪突然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稍顯萎靡。

  《陰陽光輪大法》被破,其牽動紀光輪本源真力,致使紀光輪口噴鮮血。和尚見霞光已消散,《大金剛神力》、《蓮華指》齊齊向紀光輪攻去,紀光輪有傷在身,況且本就不是和尚對手,頓時難以招架,只能抱頭鼠竄,四處奔逃。最終向靈意譚奔去,和尚在其後追擊,掌力、指力通通向紀光輪打去,紀光輪已連中兩指一掌,左肋和腹下已被《蓮華指》洞穿,大堆血肉從洞處往外冒。右胸口處被《大金剛神力》打的凹陷一個掌印。

  紀光輪頭上不斷滴著血,轉身對閻明月道:明月,還站著做什麽,還不和我合力,擒下這賊和尚。

  閻明月聽罷,放棄看守柳青青,向靈意譚飛去,靈意譚的湖水被打的蒸發大半,只剩下一窪潭水,三人都腳踏湖面,漂在上面,閻紀在一頭,和尚在另一頭,三人遙遙相對,湖水倒影三個人的影子,波浪起伏,綠波一片。

  閻明月、紀光輪兩人同時使出《日月神光》、《陰陽光輪大法》,和尚手捏舍利,嘴念《不動明王咒》,手中時不時打出《蓮華指》、《大金剛神力》。就這樣,和尚一人鬥兩人猶佔上風,閻明月、紀光輪見和尚如此難纏。最終,將二人武技融合成《日月光輪法咒》。這也是他們經常在一起配合的原因,因為這個融合二人的武技就是他們最大的底牌。

  閻明月一手拿著太陽一般的發光球體、另一手拖著月牙一般的發光弧體。與紀光輪的太極雙魚圖相融,太極圖上浮出太陽、月亮的圖案,照下而來的霞光也多出了橙、銀二色,顯的更加耀眼、奪魄。了劫和尚心知這招非同小可,嘴中一改繁瑣蹩口的經文,反而變的簡單隨性。

  頃刻間,和尚背後浮現一個越有一二十丈高的如來法相。法相猶如實體,金光燦燦,向外散發著層層光輝。如來法相右手食指直接點向日月太極輪盤,只見一道強大耀眼的光束從如來法相食指中噴射而出,射在日月太極輪盤上,輪盤頃刻間消散於無形,閻明月、紀光輪接連吐出數口鮮血,臉色差到極點,捂著胸口道:這是無量境的《萬世輪回經》。

  和尚來到二使近前,一指穿透他們琵琶骨,廢去二使數十年的武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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