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有些意外。
別看他隻挖掘了十三次,因為透視能力的存在,那可見過六十多個洞窟。
也算得上經驗豐富。
幸存者,還是第一次見。
最初,他還有過猜測。
可能幸存者之間相隔的很遠,所以,相遇要等上很久。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讓自己“碰”上。
漣漪圖像內。
一個精瘦的年輕男子,正揮舞著工兵鏟,動作行雲流水一般。
在他的對面,是一隻變異的黑豹。
騰挪縱躍,撲咬嘶吼。
猩紅的雙眼中,充滿了桀驁不馴和殘忍。
一人一獸,在這裡鬥得旗鼓相當。
不對,應該是這個年輕人佔據了優勢,進退之間很有章法。
顯然,這是一個練家子。
【系統:發現幽靈豹和男性幸存者,可擊殺。】
擊殺?
看著系統消息中那三個無情的字眼,王昊都有種罵娘的衝動。
雖然幸存者之間存在競爭,甚至談不上彼此信任,但一見面就要擊殺對方,簡直視人命如草芥。
即便身在洞窟世界,王昊做人的宗旨也不會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信任對方,就選擇不見,何必跟另一個幸存者死磕。
年輕男子佔據的優勢越來越明顯,鋒利的鋼口不斷在幽靈豹身上留下傷口。
幽靈豹困獸猶鬥,不甘地連聲嘶吼。
逃跑?
沒時間逃跑,掉頭逃跑只會死的更快。
聽不到圖像中的聲音,可感受得到那種熱血搏殺的氛圍。
王昊搖搖頭,放棄了這個方向。
就算想撿便宜,現在挖過去也晚了。
換個方向吧。
微微仰頭,準備看向洞頂。
上方……
還不等漣漪生成,王昊的眼角余光一閃。
右側的圖像中,突然有了意外的變故。
穩穩佔據上風、眼看就要完成最後一擊的年輕男子,毫無征兆地雙膝一軟,身軀向一側歪倒。
重傷的幽靈豹,瞧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血眼中凶光大盛,高高躍起,撲了過去。
嗯?
怎麽回事?
王昊疑惑偏過頭。
左側洞窟內,年輕男子命在旦夕。
幽靈豹尖銳的獠牙刺穿了年輕男子的手臂,並且瘋狂甩動頭顱,似在發泄先前被傷的怒火。
緊接著,一對閃爍著烏芒的前爪伸出,想要撕開對手的胸膛。
就在這時,歪倒的年輕男子猛然睜眼,空閑的左手抓起身邊的工兵鏟,凶狠朝幽靈豹刺了過去。
鋒利的鋼口,如切豆腐一樣,直接鏟斷了幽靈豹的脖頸。
頭顱滾地!
血柱衝天!
龐大的身軀砸落!
呃~~~
這哥們也太狠了,以自己受傷為代價換對方的命……
還沒等王昊感慨完畢,那渾身鮮血的年輕男子再次歪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同歸於盡?
不太可能吧。
或許是他用力過度。
或許是身體以前有毛病。
或許……
如此一來,王昊反倒有了興趣。
過去瞧瞧!
可不是趁火打劫,幽靈豹的獸肉、皮革啥的還不放在眼裡。
自己有鐵火銃在手,只要不靠的太近,還不會有危險。
說乾就乾。
王昊粗粗掃了一眼上方和地下,
都是少量的資源,談不上多大的損失。 提著工兵鏟,走向右側的土牆。
開挖!
【系統:黃土+1】
【系統:黃土+1】
【系統:黃土+1】
……
一條筆直的通道,在前方不斷延伸。
距離並不遠。
大概五十八下,邊界壁壘出現。
【系統:請幸存者注意,前方是洞窟的邊界壁壘,再次挖掘,將直接進入下一個洞窟,現有的通道即時封閉。】
王昊停下。
集中意念,再次向目標洞窟查看。
綠色漣漪內。
幽靈豹的無頭身軀趴在地上,肯定沒得救。
年輕男子依舊保持橫躺的姿勢,顯露的上半身血痂糊在一起,幾乎看不出病號服的豎條紋。
胸膛微有起伏,雙目緊閉。
確定沒有危險,揮鏟劃破了灰膜。
剛一進去,王昊立刻收回工兵鏟,取出了鐵火銃。
平舉在胸前,不敢有一點兒大意。
這處洞窟,要比圖像顯示的大。
一人一豹所在的位置,離他差不多有十五六米。
地上的血已乾涸大半,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有些壓抑。
王昊故意跺了跺腳,遠遠喊了一句。
“哥們,你還活著沒?活著的話,吱一聲唄。”
沒有動靜。
“哥們,我是正好路過,需要幫忙不?”
還是沒有動靜。
“那我過去了啊,可千萬別誤會。”
喊過這一句,王昊壯著膽子,一步步往前挪腳。
同時,還在盯著年輕男人的動靜。
尤其是對方握著工兵鏟的左手。
最後的一擊,王昊記憶猶新。
一步。
兩步。
三步。
……
直到第十步。
突然,年輕男子的手指動了動,眼瞼也在微微抖動。
仿佛隨時都會蘇醒。
王昊腳步一停,立刻將鐵火銃的槍口對準年輕男子,嘴裡再次喊話。
“哥們,醒了吧?我沒有惡意,需要幫助嗎?”
有沒有惡意,完全取決於對方。
要是他不識相,自己不介意扣下扳機。
“水……水……好……渴。”
年輕男子虛弱開口。
說話的時候, 他還是沒有睜眼。
喝水?
現在才過去一天多,缺水雖然很難受,可還不至於成了這副模樣。
嘴唇有些蒼白,沒有乾裂的痕跡。
只是……
年輕男子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乾涸皸裂的血痂,快速向腦後的地面淌落。
面目也有些泛紅。
這是生病了?
瞧對方的模樣,倒像是重感冒。
頭冒虛汗、四肢無力,甚至還有低燒。
症狀很像。
誰又會想到,一個敢跟幽靈豹搏殺的壯小夥,竟然得了一場感冒。
王昊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湊過去。
再往前走了五步。
探出腳尖。
踢走了地上的工兵鏟。
做完這些,王昊才轉到年輕男子的頭頂一側,小心貓下腰。
右手食指始終放在扳機上,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伸出左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觸手處,滾燙無比。
“水……水……咳咳……”
虛弱的聲音再次傳出,雙眼也睜開了一道細縫。
王昊想了想,取出一個木碗,又往木碗灌注了100mL清水。
慢慢湊到年輕男子的嘴邊,喂他喝了幾口。
緩了十來分鍾。
見對方稍有好轉的跡象,王昊又把木碗放到一邊。
“哥們,我這裡也沒感冒藥,按說多休息幾天就能抗過去。哦,對了,我這裡有一株褐甘草,不知道管不管事。”
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褐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