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清場,進行得異常順利。
取得的戰果,更相當顯著。
幸存者這邊,除了兩個不小心蹭到火堆傷了胳膊,戰損無限接近於零。
出現這種意外,主要因為缺少配合。
有了第一次的磨合,以後的戰術配合,肯定越來越熟練。
很多事,都是如此。
甚至——
接下來,還可以再大膽一點。
轟!
燃燒正旺的火牆,又一次被岩石蛇尾豁開了一道口子。
被堵在缺口後的大量怪物,正瘋狂攻擊附近的光幕。現在擋路的火牆出現了空檔,這些嗜血的怪物,好似那沒頭的蒼蠅,一窩蜂般湧了過去。
內鬥,依舊不斷。
嘶吼,刺耳聒噪。
哪怕嗅到了同類的血腥味,它們都不管不顧,在它們的眼中,就只有站在拒馬樁後的人形血食。
為之殞命,無悔無怨。
“前五個人,燃燒瓶!”
這一次,秦有江的戰術,略有調整。
先前的火帶,還在熊熊燃燒,扛上一波清剿問題不大。
五個燃燒瓶,足以查漏補缺。
五個幸存者走出,馬上將手中的燃燒瓶點燃,並且投擲出去。
乓乓!
乓乓乓!
燃燒瓶,在兩翼砸碎。
火帶向左右延伸,幾乎靠近了兩面盾牆。
“七個人,漁網!”
漁網的數量,也在增加。
不僅如此,秦有江還特意拖慢發號施令的間隔,讓怪物湧出得更多一些。
之前,是為了試驗戰術。
現如今,沒必要那般保守,需要適當加快速度。
時間!
最缺的,就是時間!
七個幸存者走出,掄臂撒網。
在陣地的最後方,還有十個人蹲在安全區域,快速解開罩著怪物的漁網,在清空怪物屍體後,又把漁網交給了先前撒網的幸存者,由他們歸隊等待。
等待的同時,也負責警戒。
一旦有突發事件,作為候補梯隊的他們,即刻就得補上。
撒出的漁網,在空中綻放如花。
下落!
下落得無比優雅!
七張漁網裹住了大半的怪物,在地面蠕動翻滾。
“遠程拋射!”
“近戰上!”
在一輪密集的箭雨後,十五個幸存者大笑著衝出去。
……
遠處。
一處監牢建築門外。
吳釗老神在在地靠在牆垛邊,聽一個年齡看著不大的女孩小聲稟報。
聲音壓低,是不想讓別人聽到。
尤其,是那些剛加入的新人,怕他們見異思遷。
稟報的內容,是光幕缺口前發生的事。
包括秦有江的戰術。
稟報完畢,女孩壯著膽子看向吳釗,美眸之中閃過了愛慕。
“吳哥哥,他們的計劃還挺順利的,咱們要不要帶人加入進去?要是清空了怪物蜂巢,就用不上這座堡壘……”
堡壘,就是監牢。
換一個稱呼,是為了好聽一點。
當然,不排除他們這撥人的小小野心,希望將這裡建成一座堅固的堡壘,保護大家度過剩下的時間。
吳釗抬起腦袋,屈起食指,一彈牛仔帽的帽簷,還以溫柔的眼神。
“小玲,咱們拭目以待吧,怪物蜂巢哪有這麽容易,很快,這撥人就要吃大虧。”
“為什麽?”
“呵呵,蜂巢總共有囚牢三百,他們現在清剿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怪物,越往後越困難,更別提有風暴將至。”
“哦,那我們……”女孩小玲懵懂點頭,她根本不了解,吳釗為什麽會準確說出囚牢的總間數。
“小玲,讓大家加快速度,爭取在四十分鍾內,堵住所有的空隙和下水道。活兒乾完以後,我就統一發放解毒丹。”
“哦哦,我這就去!”
女孩小玲興奮跑開。
她邊跑邊搖晃小臂,如袋鼠的前肢旋轉,轉眼就跑進了“堡壘”內。
望著女孩漸漸消失的背影,吳釗的眼神愈加溫柔,口中喃喃自語。
“如果你能活著,那該有多好。”
……
工具間小屋前。
王小翠和一個紅衣女子,並肩站在一起,兩人都望著遠處的光幕。
準確來講,她們看的不是透明光幕,也不是發生戰鬥的圓形缺口,而是站在拒馬樁後、一身休閑裝的王昊。
“你真的不打算過去?”
“紅姐,不了。我仔細回想過兩三遍,當時,他真的只是一時好心,肯定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有什麽關系,只要你喜歡,我就能讓他死心塌地,連那個叫陳燕的妮子都搶不走,哪怕她再會搖屁(pi)股。”
紅衣女子有些忿忿。
好像她剛做了一件大好事,卻不被幫助的人領情,由此,而產生了鬱悶和憋屈。
“紅姐,我覺得陳燕說得沒……”
紅衣女子的臉色泛青,且嘴角逐漸上翹,仿佛馬上要裂開一般。王小翠發現這點異常,解釋的話語越來越弱,到最後,她乾脆識趣地換了一個話題。
“紅姐,你這麽的厲害,要不帶我到蜂巢邊逛逛?”
“好,我也想看看他的手段。”
紅衣女子撩起寬大的衣袖,搭在王小翠的右肩,也不見她有多余的動作,兩人的身形便漸漸虛化。
直至杳無蹤跡。
……
四十七區的幸存者,變得越來越多。
外側光幕。
一個又一個人影,穿越過半透明光幕,來到這片開敞的田野。
這些幸存者大都狼狽不堪、氣喘籲籲,即便進入相對安全的四十七區,他們還是下意識往身後方向張望,好像隨時有劇毒風暴或怪獸追來。
駭人的劇毒風暴,已刮到了三十九區。
距離這裡,不算太遠。
為了躲開風暴,他們只有亡命前衝,爭取讓自己離遠些、再遠一些。
逃命的飛禽走獸、變異生物、半獸人,何嘗不是如此。
出於求生的本能,它們同樣往核心區域狂奔,漸漸地,形成了一股股龐大的獸潮。
人與獸同行,廝殺在所難免。
能逃到這裡,哪一個不是經歷了艱難困苦,哪一個不是經過了殘酷廝殺,哪一個不是嘗盡了苦辣辛酸。
擔憂!
恐懼!
饑餓!
苦痛!
該經歷的,他們都經歷過。
他們受盡了磨難,突然來到一片開敞、祥和的遼闊田野,瞧到這裡的幸存者過得‘有滋有味’,心態頓時有些崩了。
心理脆弱的,一腚坐在田埂或小路上,嚎啕大哭。
心理堅強的,咬牙繼續前行,不到最後的四十八區,不肯松懈憋著的最後一口氣。
心理扭曲的,索性憤憤揮拳,高聲呼喊著‘憑什麽’、‘賊老天不公’、‘烏龜王八蛋’之類的屁話。
過後,這些人咒罵著前行。
由於前後這強烈的反差,讓他們對這裡的‘原住民們’格外不忿,罵罵咧咧,或者尋釁滋事。
其他人,還好。
在這群新來的幸存者中,有一撥人最為頹喪。
不管是因為拾荒沾染,還是因為某些小意外,他們無一例外地中了毒。
談不上劇毒。
如果真是劇毒, 也撐不到現在。
一路上,這一部分人遭受的苦難最多,即便到了這裡,多半也是苟延殘喘。是以,他們的行事手段,最為陰狠粗暴。
“哥幾個,你們瞧,那邊有一男一女正在烤肉。”
“好香啊,勞資剛好餓了!”
“那還等什麽,一起搶過來,反正身上這毒是好不了,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對!哥們說的對!”
四個中毒者,一拍即合,摩拳擦掌走向一處木屋。
“噯,你們看,那邊有一座小城堡!”
“瞧那邊,一大群人聚在光幕邊幹嘛,好像是在……分東西。”
“還有那邊,像是一座谷倉。”
“走啊,瞧瞧去,誰敢攔著咱們,就甩他一臉毒血,大不了一起完蛋。”
“哈哈,尹哥說的對!”
一大群中毒的幸存者,很快分成了數撥,朝選定的目標走去。
一時間。
四十七區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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