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松江府大學的過程比王白想象的要順利,他起初還擔心紅袍海盜的戰艦與屍體會引起校園內鬼的懷疑,但當戰艦上的學生全部死光後,王白的擔心自然落空了。
除去近星海接納站的工作人員外,沒人清楚王白、辛五、水經義是跨越了數個星系抵達祖星的,而這其中知情的托洛夫將軍顯然也不會和松江府大學聯系。
宿舍外的天色昏昏沉沉,往日璀璨的星河也似乎在校園蒙上了層陰霾,道路兩旁的路燈微微亮起,驅散了來往行人臉上的不快。
與往日不同,
松江府大學內多了些士兵。
這些身披鎧甲的極矛軍團成員站在道路的兩旁,在黑夜中如雕塑般紋絲不動,雙目冰冷且蘊藏殺氣,僅僅是看上去就令人生畏。
在王白回歸校園前,極矛軍團與紅袍海盜主力艦隊間發生了星系級別的戰爭,軍團內數顆真神級別的自然行星被打碎,對應的真神也徹底隕落,僅有神格碎片從虛海間隙的引力中逃脫。
相對應的,紅袍海盜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數支主力戰鬥艦被極矛軍團長親自出手打破,數百萬海盜飄散在無垠星海,最終被真空碾碎。
水經義:“看新聞了嗎?”
水經義:“紅袍海盜撤退了,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數百名神魂動搖的學生,身軀內都是通過狸貓換太子手段降臨的紅袍海盜。”
水經義:“也許我們該匯報給學校。”
從大義的角度講,王白該匯報給學校。
這群在無垠星海臭名昭著、無惡不作的人神沒有任何道德底線,誰也不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此時王白如果將紅袍海盜的行動手段匯報學校,一定會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
但從個人的角度來講,王白此時將消息稟報,校內的不明勢力肯定會盯上他。
王白:“在我重新凝聚對學校安保部門的信任之前,我不會再讓自己身處險境了。”
歎了口氣,王白栽倒在床上。
學生論壇內的余波還沒有散去,憤怒的新生們瘋狂斥責學校,而新生背後的師長也通過層層渠道來施壓,整座松江府大學似乎再難重現之前的寧靜。
“爽哥幹嘛去了?”
王白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了,爽哥還沒回來。
最近爽哥總是神神秘秘的搞些事情啊。
好像是煉藥?
“嘀嗒!”
“嘀嗒!”
宿舍內的鍾擺在轉動。
十二點。
…………………
…………………
“新老校長你都不想站隊。”吳如海赤裸著上半身,柳青則直白的癱在他的懷裡:“人們往往認為中立者會笑到最後,可事實卻是中立者會最先倒下。”
“我想中立。”
柳青吐氣如蘭。
“白寧的背後是最高議會,豐興旺的背後則是整座松江府大學,他在這裡經營了太久了,如果不是白寧空降,這座大學真的要姓豐了。”
吳如海分析著局勢。
“整座松江府大學……亂糟糟。”吳如海歎息道:“我明白,你在內鬼暴露之前不想站隊,但恐怕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聯考要開始了。”
東大陸頂尖學府按照慣例,會在新生期末時舉報聯考,通過各項新生考核來爭取最高議會下撥的教育資源。
彼時,老校長會出現。
“你懂我的心思。
” 柳青在吳如海的胸口劃著指尖。
“如果我說,之前通報學生可以登陸的資源星通報不是白寧發出的呢?”
吳如海道。
“什麽意思?”
柳青沒反應過來。
“負責發放通報的中層領導是老校長的心腹,白寧自始至終都只是嘴上說說要把學生當成誘餌,從未實際下發過文件命令。”
“如果沒有老校長的授意,王嘉福怎麽敢替白寧發布全校通告?”
柳青震驚道。
“難道老校長是…”
“噓…”
吳如海頓了頓。
“白校長日夜操勞,作為副校長的我們,也是時候替白校長分擔些聯考的職責了。”
“最近有個叫王白的新生,好像在入學考核後覺醒了第二種族,潛力巨大。”
………………
………………
“給我學狗叫,學三遍。”
王白關好衛生間的門,走到宋澤三人面前,開口道:“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
宋澤點頭如搗蒜。
“沒想到馬薩卡老大您竟然降臨了他的身軀,是小的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王白輕哼兩聲。
他剛才在衛生間內發現了異動,正打算上前查看時,就發現宋澤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自己門口, 不知道要做什麽。
還不等王白有所動作,宋澤就把他認成了紅袍海盜中的頭目馬薩卡,又是磕頭又是認錯,只求王白能看在大家都是紅袍海盜的份上不計較這個。
誰特麽和你是同夥?
不過考慮到眼下的松江府大學不太平,手裡的力量越多越好,王白乾脆也就裝起了這個馬薩卡,反正按照宋澤的描述,馬薩卡平日裡和王白有許多習慣都很像。
“奇了怪了,難道真是我兄弟?”
聽著宋澤描述自己平日裡的習慣,王白的內心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那個叫馬薩卡的海盜頭目在生活習慣上和自己大同小異,就連平日裡上廁所要用整包紙的習慣,對方都和自己相差仿佛。
之所以不完全一致,是因為王白上廁所的時候喜歡把紙對折,再用上整包的量。
“老爸老媽當年明明沒留下孩子來著…”
王白又嘀咕兩聲。
“行了,你們先走吧,把眼線名單整理出兩份發給我。”王白頓了頓,又道:“這是紅袍海盜的命令,不準推辭。”
“好好好,老大。”
宋澤毫無骨氣的點頭。
不同於宋澤的小雞啄米式點頭,張關山的眼中閃過絲不易察覺的悲哀神色。
他在替我難過?
王白搖搖頭,把三人趕了出去。
“接下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怎麽了。”王白緩緩拉開衛生間的門,把燈光的亮度調到最大。
“嘀嗒!”
“嘀嗒!”
水龍頭的滴水聲和鍾擺聲重疊了。
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