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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夏夜,借著手電筒的亮光,到了125水帶開關處,伊鬱喆自言自語嘀咕著“先開後關”的原則,生怕自己操作反了,她把開關及時進行更換。
看著關閉的開關相連的水帶慢慢收縮變癟,水帶裡發出水流被吸回去“嘶嘶”的聲音。
她站起來,慢慢轉身準備回去時,發現打開的開關相連的飲水帶裡的水量不足,頂多也就有其容量的三分之一。
一見此情景,回想到丈夫的講授,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水帶上遊肯定爆管了。
她拿著手電筒與3隻毛孩子一起原路返回,心想,剛才來時,沒發現水帶跑水呀,田埂上都是乾燥的呀。
順著水帶一路朝水帶的上遊南方開始仔細查看,一切安好,沒有問題。
這時她的腦子在想,可能正如賽夫白天所說的那樣,寧西河水澆地時,在用水高峰期,有時會出現水量不穩現象。
她想著趕緊回屋告訴丈夫,讓他給鄉水管員反映水量不足之事,水量不足就意味著第五次給玉米澆水,沒澆透,沒澆好,影響玉米的產量。
在路過玉米地南頭防護林下的出水口總開關處時,她無意中用手電筒照了下總開關,瞄了一眼,頓時愣住了,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趕緊走上前再次確認,只見自家的出水開關竟然不知被誰關閉了一大半。
傅韜早給她講述過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百分之百是上遊的人在偷水。
寧西縣水利部門已明確規定,各鄉水管員要將所有用水戶匯集成一個名單,按照農戶上報的用水時間和水量逐次排序。
鄉水管員根據用水時間按照時間先後排序,定時定量給農戶供水,為防止爆管現象發生,都是讓澆水的農戶把自家田間地頭的出水口開關全部打開,不允許出現一點阻礙,確保河水暢通無阻。
這時候,鄉水管員也會通知其他不用水的農戶,讓不澆水的使用同一個地下水道的其他農戶,把各自地頭出水口開關完全關閉,否則就視同偷水處理,停止偷水戶一個水的輪次,倘若屢教不改,就會停止其全年用水。
水利部門制定用水規定,就是防止農戶間因為偷水產生糾紛,“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定就是約束不道德的人做出不道德的行為。
聽丈夫傅韜說過,布拉克村的村民還都不錯,那偷水的人會不會是外地來承包土地的那些人呢。
伊鬱喆彎腰把總開關按照操作要求全部打開,但是125水帶裡水量依舊達不到平時的水量。
可想而知,此刻,自家玉米地上遊有缺德的農戶,正利用夜間偷偷打開他家的開關,在偷傅韜的水。
伊鬱喆一想到庫爾班江白天在果園說的話,他說,這幾天水一直不正常,這就表明,不知自家的水被哪家不道德的人偷了兩天兩夜了,今天下午都快停水了,自己才發現,頓時淚水如注往下流。
她拿著手電筒邊哭泣著邊往院裡走去,三隻狗狗們察覺出主人難過的情緒,都緊緊貼在她身旁,一同守護著傷心的主人回屋。
傅韜正在睡眠中,恍惚之間,被走到院子中伊鬱喆的哭聲驚醒了,趕緊披著衣服迎出去,以為她又犯病了,詢問妻子為何哭泣。
伊鬱喆抽抽搭搭告訴丈夫,自家的水被偷了兩天了,今天才發現,下午水就停了,輪到別人家了,這次玉米的水肯定沒澆好。
傅韜把妻子扶進屋裡,聽著妻子猜測會不會是南面的某某家在乾這缺德事。
他搖搖頭,他了解周圍的鄰居,
也就啞姑是個缺德、愛佔小便宜的人,其他都是樸實憨厚的老百姓,一般不會乾這種無良之事。他腦子靈光一閃,不會是張忠明乾的吧,這附近也只有他能乾出這種事,也只有他這麽大膽敢偷自家的水,傅韜心裡清楚了,但是未告訴妻子。
就在伊鬱喆哭著回到院子時,東屋的張忠明也醒了,聽到外面的交談聲,慌亂之中低聲說了句:“壞了,被他們發現了。”
他連屋裡的燈都沒打開,一個骨碌爬起來,穿起了衣服,睡覺很輕的傅方也早醒了,自然對傅韜和伊鬱喆在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正在想著,誰這麽大膽偷水,當她聽到丈夫的話,探著上身問道:“是你偷老五的水呀?”
張忠明說道:“小點聲,別嚷嚷,還真是沒想到被她發現了,看來,她也不傻呀。”
傅方壓低嗓門氣急敗壞說道:“你怎偷老五的水,你偷別人的水也說得過去呀。”
張忠明不甘說道:“你說說,這附近咱能偷上誰家的水,偷了後被人家發現還不告到鄉水管員那裡,咱還澆不澆玉米了。這附近也就老五的水能偷上,本想著他倆忙著收蘋果,顧不上玉米地呢,這才偷了兩天就被她發現了,咱家這200畝地玉米還沒澆完呢。”話語中滿滿的惋惜之意。
張忠明穿好衣服,看見妻子氣得朝他瞪眼睛,他趕緊解釋道:“我這是為啥,還不是想著給咱家200畝地節省點開支,多掙些錢嘛。”
傅方一聽,也沒再責備他,趕緊起床穿好衣服,跟著張忠明慌裡慌張出了屋,他們得去把開關關掉。
當張忠明發動摩托車的那一刻,望著他倆慌裡慌張的背影,土坯房裡的傅韜一切都明白了,凌晨七點,不是他倆澆水,還輪不到他倆澆水,他們慌著去幹啥,還能去幹啥,不就是關掉流往他家玉米地的出水口開關嗎。
看來,得跟傅方好好談談了,他倆都這麽大年齡了,怎麽能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缺德事呢,倘若傳了出去,他倆還見不見人了,他們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還給孩子臉上抹黑。這些為人處世的道理,自己該給他倆好好念叨念叨了。
雖然傅韜這樣想著,可是,傅方倆人從凌晨七點慌裡慌張出門,一直到工人來果園采摘蘋果這段時間,倆人沒有露面,連早飯都沒回來吃,不知他倆躲在哪裡藏起來了。
傅韜打他們的手機,他倆也不接,看來他倆是有意躲避自己。
傅韜實在不願在這件事上糾纏了,忙著帶上工人們在果園繼續采摘蘋果。
為確保莊稼高產,傅韜抽空跟水管員聯系,沒好意思提自家的水被張忠明偷的事情,畢竟是“家醜不能外揚”嘛。
還好,鄉水管員即使做了調整,又給傅韜延長了兩天的水量,這樣無形中,傅韜玉米的第五次水,等於多掏了兩天的水費,多掏了1900元錢。
傅韜見傅方兩口子好幾天在躲著他,心想,這件事可能讓他倆知道羞愧了,他們沒臉見自己了,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是自己的一奶同胞,他也就沒再提起。
但是,淳樸善良的傅韜忘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古訓,類似這種自家水被張忠明偷用的情況,竟然又連著發生了好幾次。
第六次澆水,張忠明又趁著傅韜帶人采摘中熟蘋果時偷水,看著自己地頭被關閉的開關,伊鬱喆自始至終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偷自家的水。
倘若她腦子跟以前那樣靈光,就會沿著地頭往南邊查找,立馬發現是張忠明偷水的事實,但是如今的她能像個正常人已經相當不錯了。
當她在凌晨六點半從地頭換完開關回來,站在院子裡無助得哭訴,她告訴丈夫,又有不要臉的賊娃子偷他家的水了。
躲在屋內的張忠明和傅方一聲不吭,聽到他倆60多歲了,被一個半傻子痛罵為賊娃子、小偷時,倆人沒有反思他們的行為是否道德,他們偷雞摸狗的行為是否就如一個小偷一樣令人唾棄,他倆不約而同地用怨毒的眼神望著哭泣的伊鬱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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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倆在伊鬱喆嘴裡都是賊娃子了,還有什麽顧忌的?他倆徹底在本就讓人不齒的人品和道德上,真正做到了“破罐子破摔”,將偷水行為發揮得淋漓盡致,因為他們抓住了傅韜的心理,按照傅韜“家醜不可外揚”的做人原則,他不會說出去的。
傅韜澆苗圃基地的大水漫灌的水,會被張忠明用手把庫爾班江打得壩口挖開,將水通過壩口旁的小橋引到他200畝地頭去,可惜,做得不巧妙,被出去散步的傅韜發現了。
大中午趁著傅韜與妻子在午睡,他會先把自己的出水口開關打開,然後冒著烈日守在傅韜的出水口,把開關全部關上,又被路過此地的老馬抓了個現成。
伊鬱喆的小白車不用之時,一般就停在後院的固定場所。放著東面20米之處的廁所不用,他會偷窺傅韜倆人進屋後,大白天的偷偷跑到轎車左前門上車處,拉上一堆熱氣騰騰的屎。
給傅韜打工10年,他知道傅韜澆玉米入口處的必經之地,專門跑到那裡大小便,那塊必經之地成了張忠明的專用廁所。
半夜三更趁著疲倦的傅韜昏睡,他會拿著編織袋流進果園,半夜三更去偷蘋果。
小庫房西北旮旯角的箱子裡,本來就被他三番五次拿回家不少的碗盤,剩下為數不多的、稍稍深一點的盤子和精致的瓷盆,又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偷回家。
更有甚者,傅韜最北面的一塊玉米地剛澆完水,等下次再去澆水時,傅韜就發現125管子的開關和水帶被人從中用剪刀隔斷,安裝在張忠明的地頭上。
諸如此類……把傅韜和伊鬱喆攪擾得焦頭爛額。
忍無可忍的傅韜迫不得已嚴厲得警告了傅方,再別做些猥瑣丟人的事了,但是他萬萬想象到,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真不假。
張忠明是撕破臉皮、明目張膽的偷,而傅方則是暗地裡做事、私底下做著陰損的小事。
果園和莊稼地到秋天都是最忙碌的季節,傅韜發現,只要傅方倆口子從寧西市回地裡澆水。
這段時間,他的菜地就沒有一點蔬菜,明明在傍晚時看見菜地掛著成串的辣椒、西紅柿、茄子或是豇豆。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去菜地采摘新鮮蔬菜時,成熟的菜都無了影蹤,就剩下還未長成的蔬菜。
這個夏秋季節,傅韜連豇豆的影子都沒發現,一分地的土豆也被傅方不知什麽時候翻了個底朝天,連土豆影子都沒見到……
他不知道,凌晨五六點,張忠明去玉米地澆水時,傅方拿著編織袋到後院的菜地把菜摘光,背回他倆住的東屋裡,等回家後分給她的三個女兒吃。
因此,即使傅韜八點起床去摘蔬菜,也只能望地興歎了。
2018年傅韜莊稼地玉米的長勢,幾乎成了布拉村的樣板,過往行人無不駐足觀看、嘖嘖稱讚。
楊駿和高澎也對著傅韜家今年的玉米地翹指稱讚,由於傅韜對張忠明兩口子的徹底絕望,他已經懶得搭理住在院落中的兩個奇葩了。
無趣的張忠明訕訕得見傅韜不搭理他,他就不時朝楊駿和高澎的院落消遣打磨時間。
一向喜歡自詡種地高手的張忠明倆口子,到了楊高兩家的院落,不時自誇他倆的種植水平。
即使無論他如何自賣自誇,可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前十年的莊稼地長成怎樣,2018年玉米地又長成何種程度,大家都會有實物的對比。
只是礙於他倆年紀大了,給他們留個面子,不願意挑明事實。
這天,正在忙碌著鋪設滴灌帶的楊駿,被站在旁邊喋喋不休的張忠明弄得心煩意亂,於是順著他的話,應付道:“行,老哥,你厲害,你能乾,你們倆口子一年掙上6萬元都是少的,憑你倆的本事,一年掙上10萬都是松松的事情。”
原本是三言兩語打發他,張忠明一聽,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高興得離開。
這天回到果園,傅方與張忠明坐在廚房餐桌旁吃著午飯,看著院落裡正在接三通的傅韜。
倆口子一唱一和道:“憑咱倆的本事,一年掙上10萬元都是松松的,玩一樣的。”
傅韜聽著倆人在空中漂浮著自吹自擂,已經找不到南北了,懶得搭理他倆。
張忠明一見傅韜在外面不接話,對妻子說道:“瞧,他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