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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園裡農活依舊按部就班進行人工除草、扭稍等雜活,冬麥的第五個水也澆完了,開始忙碌玉米地的農活了。
傅韜觀察玉米長勢,拖拉機進入玉米地不剮蹭玉米,可以鋪設滴灌帶了。
傅韜帶著老陳等三個農工,開著拖拉機給玉米地鋪設滴灌帶毛管。
鋪設毛管也是有學問的,一般情況,鋪設的兩根滴灌帶之間要一米一根,滴灌帶與玉米行不能重疊,要錯開來鋪,滴灌帶最好在兩行玉米最中間。
若滴灌帶太接近玉米,會出現玉米長出側根時,也就是老百姓通常說的霸王根,霸王根會緊緊抓住滴灌帶並長在地裡,導致這截滴灌帶流水不暢,使下面玉米乾旱而死。
可見,種地是個技術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把莊稼種好的,做好鋪設滴灌帶等環節也是玉米高產的保證。
鋪設滴灌帶時注意鋪設的位置與兩行玉米之間的距離後,緊接著就是鋪設125水帶或110水帶的飲水管,鋪設距離要科學合理,保證水量充足。
主要的飲水帶不能鋪設過少,到時水量不足,缺水會導致玉米乾旱影響產量;主水帶也不能鋪設太多,造成成本增加,浪費開支。
鋪設完滴灌帶,接下來就是人工接大小三通、大小兩通,將每根滴灌帶用小三通接在110或125水帶上,一定要細致,然後就是把各種大三通、大兩通在需要相接的地方安裝好。
這些細節農活乾完後,傅韜考慮到布拉克村每逢夏季會出現大風天氣,為避免大風將鋪設好的滴灌帶吹跑吹亂。
傅韜讓老陳、小李和庫爾班江等人,人工用鐵鍬在每根滴灌帶上埋些土,大概五六米距離鏟一鐵鍬土埋上,即使刮大風也可高枕無憂了,等刮風後再乾這項活,就是於事無補了。
這時,西邊的老馬過來跟傅韜借十字鎬,看到傅韜帶著人給滴灌毛管埋土,大咧咧對傅韜說道:“我說,傅老板,你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了,還是人工錢多的花不完了,你看看這周圍的玉米地,就你家和楊老板、高老板花錢雇人埋土,我的毛管都鋪了兩天了,也沒花錢雇人來埋土,沒事的。”
傅韜苦笑著說:“這麽多年來,你還不知道布拉克村的天氣呀。算了,我鋪上後放心,能睡個安心覺,周圍農戶不埋土,那是他們才在這裡種了一兩年地,還不知道布拉克村大風的厲害。”
寧西地真邪門,“說曹操,曹操到”,白天說著大風,晚上就來了一場狂風。
傅韜家鋪設完滴灌帶已經在上面埋完土壓實了,周圍農戶抱著僥幸心情沒有乾此活。
結果當天晚上,一場大風刮得周圍農戶玉米地鋪設的滴灌帶滿地飛,樹枝上、道路上、地頭邊全是黑色滴灌帶,如黑色的長蛇在空中飄舞。
周圍農戶們看著欲哭無淚,有的玉米地滴灌帶被風吹得失去蹤影,只能重新購買材料重新鋪設;有的見玉米地上滴灌帶還在,不用重新買了,花錢雇農工一根根捋好刮飛的滴灌帶,又在上面埋土。
這樣下來,投入成本要比刮風前埋土多一倍。而且毛管在狂風的吹拂下,都被風力拽的又細又長,嚴重影響了後面澆水的質量。
大風停後的兩天,大家一股腦全花錢雇傭農工乾活,瓊塔木鄉外出打工的農民都有活幹了,連雙休日回家休息的中學生都出來掙錢了,鄉裡已經沒有一個閑人了。
老馬開著車在布拉克村轉了一遍,也找不上一個農工,沒辦法隻好前來求助傅韜幫忙。
這幾天,傅韜果園裡有6名農工在人工除草,
老馬讓傅韜讓出幾個人來救救急。老馬讓果園乾活的6名農工到他家玉米地乾兩天活,起初,庫爾班江和老陳他們都不情願,即使傅韜幫著老馬求情,他們也不去。
沒辦法,老馬給他們開得工資每天多增加了30元,而且是當天結帳,老陳他們才勉強過去幹活。
這麽多年來,這些農工對於這幾個承包土地的老板,多多少少都了解的,老馬是個話說得好聽、乾事不太地道的老板。
而且老馬喜歡擺大老板的譜,對前來打工的人頤氣指使,不尊重農工,大家都不樂意給他乾。
這場大風不僅讓使用滴灌澆水的農戶們受損嚴重,也讓寧西地區的樹上乾杏,遭受第二次自然災害。
四月初的那場倒春寒凍死了許多含苞欲放的杏花,樹上的杏子結得本來就不多,沒想到這場大風又吹落了許多已經成型的樹上乾杏。
傅韜的樹上乾杏自然一樣,一場大風席卷而來,樹下落了一層杏子,讓人惋惜不已。
沒辦法,農民就是這樣,農業發展很脆弱,農業最怕自然災害了,可有些自然災害來得猝不及防,讓農戶們束手無策,只能無奈面對。
兩天后,傅韜看見自家玉米葉片長了十一二片葉了,開始打滅蟲藥噴灑玉米了。
一般在玉米長十二片葉開始打藥,玉米杆高度在人體齊腰處,拖拉機已經不能進玉米地了。
只能采取人工背噴藥壺打藥,這樣打得好,可根據情況對出現蟲害玉米多噴灑些,但缺點是農藥使用量大。
花了三天時間,集中人員把滅蟲藥打完了,玉米地農活暫時告一段落,萬事俱備只欠澆水施肥這個環節了。
沒幾天,傅方倆口子也回到果園開始鋪滴灌帶,因當初他倆打除草藥時,藥量過大傷苗了,他們的200畝地玉米前些日子似乎停止了生長,一直沒長起來。
玉米經過自愈,進行一段時間的緩苗,稍稍好了些,可是與傅韜莊稼地裡的玉米相比,苗又瘦又黃,一幅營養不夠的模樣,沒有一點精神氣。
雖然傅方他們比傅韜晚鋪了一個星期的滴灌帶,因玉米苗個頭矮,鋪設滴灌帶的高度剛好,554拖拉機開進玉米地鋪設滴灌帶倒也不影響,沒出現拖拉機掛斷玉米苗的現象。
傅方倆口子雇傭一個農工,用3天時間把滴灌帶鋪完後,在滴灌帶上面埋土壓實,上面的細活雜活全部乾完。
他們倆口子見沒啥事幹了,商量著是否打開200畝前的3號井開始試水,檢查接的滴灌帶有沒有跑水的地方。
傅韜一聽,趕緊出言阻止他倆,試水就相當於給玉米澆了個水,現在就是玉米蹲苗扎根期,他們的200畝玉米已經傷苗了,對產量有影響了。
現在再不按生長期的規律蹲苗,玉米根扎不深,光長個頭了,玉米棒長得小,會嚴重影響玉米產量。
張忠明本來正在猶豫是否試水,可傅韜這番好言相勸,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反感和厭惡。
張忠明心想,憑啥我都要聽你的,我現在又不是給你家玉米澆水,我家的玉米地我做主,你管不了,我就是要試水,你能怎樣?
傅韜一門心思想著讓他提高產量,沒啥其他想法,仍諄諄善誘告訴他種玉米蹲苗重要性。
傅方見丈夫一臉不耐煩的神色,對好心的傅韜潑了盆涼水:“好了,老五,我家的地我家做主,你甭操心了,別害怕,那點水電費,秋後收了玉米會還給你的。”
傅方的話一下把傅韜懟到南牆上,噎得他說不出話來,望著一臉忿忿不平的姐姐,傅韜是越發不理解他倆的心態了。
他的一番苦心相勸被他倆誤解成,他傅韜害怕他倆不給水電費,算了,懶得搭理他們了,隨他們去吧。
傅方倆人每天早上開井試水檢查滴灌帶毛管,到了晚上關井回屋,吃飯休息。
起早貪黑,整整用四天時間把200畝滴灌帶及其毛管檢查了個仔仔細細。
他倆可是下了苦功夫了,當初給傅韜檢查毛管是否出水時,700多畝地都沒下這麽大功夫。
不過,他倆這次賭氣試水,犯了種植玉米的蹲苗期大忌,相當於,在玉米蹲苗期提前給玉米上了一次水。
傅方倆試完水,把一切接好收拾好,沒事做了,在果園住了一天后,見傅韜忙得腳不沾地,也沒有請他倆重新在果園打工的意思,倆人訕訕離去,又回寧西市了。
回到寧西市的家裡,張忠明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抽著煙。
這次回到果園,他乾完自己玉米地裡的農活後,騎著摩托車與傅方專門抽空看了下傅韜的果園和莊稼地。
眼前的景象出乎他倆的意料,冬麥長勢旺盛,顆顆麥穗飽滿,都已彎下了頭,明眼人一看就是高產量;蘋果樹也是滿眼的蘋果。
尤其是傅韜玉米地的莊稼,與他的玉米地相比,更是天壤之別。
4月份播種玉米時,張忠明生怕自己地裡的墒幹了,讓艾力木江先給他播的,播完後才給傅韜播種。
按常規說,自家玉米地早種了一天半,玉米長得應該比傅韜的好,可是恰恰相反。
播的時間早、撒的底肥一樣多,但自家玉米半死不活的樣子,看來還是怨自己,打除草劑那天為了貪便宜,從傅韜的除草劑裡偷偷拿了兩瓶倒進去,真是傷苗了。
傅方從廚房拿出八九個空瓶子裝進紙箱裡,準備下次回果園捎帶上,夏天到了,又要開始做豆瓣醬了。
今年老五開春忙,隻種了平常吃的比較多的菜,沒有種黃豆,幸虧自己聰明,去年秋天早做打算,多留了些黃豆,夠今年用的了。
裝好空瓶子,一看丈夫抽煙的架勢,就知道他又在生悶氣了,打算勸勸他:“行了,別整天沒事找事的,玉米已經長成這樣了,以後注意點不就行了。”
“注意,注意個屁呀,一看玉米長勢,咱家產量肯定比不上老五家的。還指望他請咱倆回去幫忙呢,他到現在了,連個屁都不放。”
“老五一個人帶著老陳他們把冬麥、蘋果、玉米種的好好地,還請咱倆幹啥呀。去年年底,他不是說明白了嗎,老陳他們幾個人給他打工夠用了。”
“哼,他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說不用咱們就不用,沒一點良心。”
“老五不請咱倆,當然有他的道理,你看老陳他們把冬麥的水澆得多好,比咱們給他乾的強多了。你自己說,咱們給他幹了10年,哪一年的莊稼能有今年長得好?老五眼睛又不瞎,人家不傻,怎還會用咱倆呀。”
“那點冬麥能說明啥問題,也就澆5次水就完事了。有本事看看玉米的水,要澆10個水,我看老陳那個傻貨能澆成怎樣,我就不相信,他和庫爾班江沒有偷懶的時候,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咱們不吭不哈得把老五放在大庫房的那些個三通全都用在咱們地裡了,也不吭個氣,到時候他給玉米澆水,萬一爆管,來大庫房拿他備用的三通啥的,找不到了,不發火呀。 ”
“行了,一天就知道瞎操心,還管他那麽多閑事呢。這不還沒到給玉米澆水的時候嘛。”張忠明一想到,傅韜買的嶄新的大三通和兩通都被他用在200畝地裡,就高興。
張忠明把200畝地舊的大三通和兩通全部換下來了,把大庫房裡傅韜買的新貨全都換在自己地裡了,他再想想傅韜那可憐巴巴沒結幾個的樹上乾杏,呵呵笑了起來。
傅方一見丈夫的樣子,納悶問道:“啥事這麽高興?”
“你看到那地上落了一層樹上乾杏,看來,今年老五在杏樹上是沒錢掙了,哈哈哈。”
傅方見丈夫開懷大笑,懶得搭理他,張忠明心情愉悅起來,再回想大女婿昨天來家裡告訴他的消息,自鳴得意道:“怎麽樣,這次鋪滴灌帶聽我的沒錯吧,咱們躲過這場大風了。”
“對,你說的對,你說啥都對,幸虧咱們鋪的晚,省不少錢了。”
“這次,玉米啥時候澆水啥的,你聽我的就沒錯了。”張忠明得意說道,“瞧你家最小的那個貨,這場大風讓他墊了不少錢,哈哈哈”
傅方不耐煩白他一眼說道:“為這事,你都笑了多少天了,有沒有意思。”
張忠明見妻子有點生氣了,不想再笑了,可一想到傅方最小的弟弟種的玉米地,由於他承包的是大塊地,周圍沒有防護林,這場大風把他地裡鋪好的滴灌帶連同125管子卷成了一個大圓球滾得玉米地裡到處都是。
一想到這場景,他就開心、好心,為這事他都樂了幾天了,這會兒,他沒有開懷大笑,坐在沙發上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