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床榻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靠坐在床頭,高高的鼻梁上戴著一副老花鏡,滿是皺紋的雙手顫抖地拿著韓易那半張照片,嘴中喃喃不已。眼中淚花泛起,打濕了厚厚的老花鏡。
“爺爺,人給您帶過來了!”曹先生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領著韓易來到老人身前。二人身後那位中年軍人立在門口,見老人沒有看向他,便站在原地。
雖然,此時他明白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但他也不能離開!
老人年紀雖然很大了,但聽力還算不錯,聽到孫子的話後,趕忙摘掉眼睛,擦拭了一番再重新戴上。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娃,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韓易走上前,雙手被老人緊緊握住,看著眼前的老人,便想起了自己的爺爺,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爺爺!”
“哎!”老人聽到這聲‘爺爺’心中無比開心:“告訴爺爺,你叫啥子?”
“我叫韓易!”
“誰給你起的名字?”
“我爺爺給起的!”
“你爺爺叫啥子?”
“爺爺叫韓一!”
“你……!”老人突然一愣,心中一緊,隨後忙問道:“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我是爺爺撿來了!”韓易對此並沒有什麽忌諱。對他來說,這世界上就爺爺一位親人。
“果然如此……!”老人緩緩半上眼睛,兩行淚水流了出來,聲音顫抖地說:“團長……!”
韓易拍了拍老人的手背道:“爺爺臨終時讓我給曹大炮帶句話!是給曹大炮,曹大炮!爺爺說這個名字要說三次!”
老人突然睜雙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右手打了一個軍禮,大聲道:“到!”
韓易見況便開口道:“曹大炮,當年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戰況緊急,換做是我,我也會那麽做!只不過恰巧是小俊而已!你沒錯,小俊也沒錯!如果你非要把錯加在自己身上,老子也早就原諒了你!等咱們再相聚,罐頭管夠,不用你偷偷摸摸地吃!聽到沒有?”
“是!”老人大聲回應,隨後便號啕大哭起來!
韓易怕老人過激,身體受不了,暗中將體內不多的真氣輸入到老人體內,沒一會兒,老人便漸漸睡了過去!
“曹先生,用不用把醫生叫過來?”中年軍人問了一句!
“沒事!”韓易打斷道:“爺爺心結打開了,身體會好轉很多!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曹先生見爺爺面色漸漸紅潤,點了點頭,見韓易沒動地方,也不理會,轉身帶中年軍人離開,隨後還是囑咐一聲,讓醫生候著,以防萬一!
不一會兒,曹先生端著一杯水回來:“小易,喝點水吧!”
“謝謝曹先生!”韓易接過來喝了一口!
“別,別叫我什麽先生。你既然是韓爺爺的孫子,叫我一聲三哥才對!”
“三哥?”韓易疑惑地叫了一聲!
“我排行老三,上面還有一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下面還有個妹妹!”曹先生笑道!
韓易點點頭,對這‘三哥’的稱呼也不反感,並沒有感覺自己一百多歲的人叫人家‘三哥’感覺別扭。反而,感覺到一絲溫馨。
二人怕影響老人休息,便到到客廳去聊!
聊天過程中,韓易大概了解了曹家的事情。曹先生也就是這位韓易的三哥叫名:曹國洪。大哥叫曹國勝。二姐叫曹麗春,四妹叫曹麗秋。
曹國洪笑著說,
名字都是爺爺給起的,原本自己的名字是曹國紅,寓意國家紅旺。不過男孩子嘛,叫‘紅’還是不好,最後改得‘洪’。 至於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按她的的話說,就是爺爺為了省事,也正趕上姐姐是立春出生,便叫了‘麗春’。至於妹妹,並非是立秋出生,但為了方便記,便叫了‘麗秋’。為這事,妹妹沒少埋怨老爺子!
而曹國洪的父親因為一場大病沒挺過來,讓老爺子白發人送了黑發人。而母親現在則是被老二接到了京城孝順。等過了年,便會接到老三曹國洪這裡。顯然,四人早已商量好了,輪流來孝敬母親。當然,還要看母親的想法,還有身體!
雖然,現在生活條件漸漸變好,但如果身體不適,不能承受旅途勞頓,便會抽空去看望母親!
當然,過大年的時候,大家還是以老爺子為主,老爺子在哪裡,就會在哪裡過大年!不過,這麽多年來,老爺子一步都沒有離開過蜀中,至於原因,除了老母親,沒人知道老爺子的想法!
直到今天,曹國洪方才明白爺爺為何從不離開蜀中,哪怕京城的首長相邀都不鳥人家。
曹國洪如今也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每次爺爺喝多的時候,總會給他講一些戰爭年代的故事,如今看來,那些都是爺爺親身經歷的。而且,以前爺爺總會念叨,自己的命是別人拿命換來的,但卻不說是誰。而今都明白了!
直到下午五點多,老爺子才醒。不過,此時的老爺子面色紅潤,好像年輕了好多,心結打開不說,韓易還渡口真氣給他,起碼一兩年內身體應無恙。
老爺子讓韓易把骨灰請出來,擺放在老爺子屋內,老爺子準備今晚為其守靈,這種要求韓易無法拒絕,當孫子的曹國洪也沒法不同意,但擔憂爺爺的身體,只能讓私人醫生在宅院內24小時待命。
曹國洪同老爺子一起給韓易的爺爺磕了三個頭後,老爺子讓曹國洪準備晚飯,讓曹國洪的家人都過來,一起吃個飯,也讓韓易認識一下晚輩!用之前曹國洪的話來說,韓易叫他三哥沒毛病。因為他知道,爺爺就是這個規矩,輩分從來不能馬虎,特別是韓易。要知道,沒有韓易的爺爺就沒有他曹大炮,當然這是當年的外號!真名,連韓易都不知道!
晚飯是曹國洪準備的,是從他的飯店送過來的。韓易這才知道,曹家唯一沒有踏入仕途的老三竟然是開飯店的。至於原因,韓易也沒問!
當老爺子口中的‘晚輩’出現的時候,一度讓‘晚輩’們尷尬不已。一男一女兩位高中生見到韓易時頓時差異不已,這就是老爸口中他們的‘小叔’?
雖然心中抗拒不已,但老爺子的命令無人敢違背,兩張小臉漲得通紅,用蚊子般地聲音叫了聲“小叔!”
“沒吃飯嗎?”老爺子頓時生氣,大聲喊了一聲!
“本來就沒吃嘛!”曹佳玉小聲嘟囔。
嘿,別以為老爺子年紀大了,耳朵還真好使,這麽小地聲音都能聽清!
“小玉,你說什麽?”老爺子拍桌喝道!
曹佳玉全身一哆嗦,這才大聲叫了一聲:“小叔好!”
曹佳興見妹妹妥協了,沒辦法,老爺子的目光已然照射到他身上,硬著頭皮大聲叫道:“小叔好,祝您老身體健康!”說到‘老’這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咬了咬牙!
坐在老爺子身邊的韓易見老爺子又要發火,忙按住老爺子的手笑道:“初次見也沒準備禮物,隨便包了個紅包意思一下!別嫌棄!”
將之前準備的信封交給曹佳興、曹佳玉手中,隨後轉移話題:“爺爺,我餓了!”
老爺子一聽,果然笑道:“好了,開飯吧!”
大家都等著老爺子動筷,見老爺子夾起菜,這才紛紛動筷!桌上一共六人,除了韓易、老爺子、三哥曹國洪,曹佳興、曹佳玉之外,還有一位便是曹國洪的夫人,蔣紅月。
蔣紅月今年剛好四十歲,但看起來卻像三十歲的樣子。如果不認識,絕對看不出是兩個高中生的母親。至於樣貌,從曹佳玉精致的小臉便可以看出,隨其母親。
眾人都動了筷,唯獨曹佳玉右手提筷卻沒動,只見她暗自用左手打開韓易給的信封,當看到裡面一打百元大鈔的時候,頓時一驚,隨後裝做無事,小心收好信封,一邊吃飯一邊用放余光看向韓易。
心中盤算著自己這個‘便宜’小叔什麽來歷!
老爺子吃得比平時要多不少, 但可只是比平時多。相對於‘年輕’人來說,只能算是‘貓食’。吃過之外,便離桌進了屋子,並囑咐別去打擾他!
韓易和曹國洪知道,老爺子應該是去和韓老爺子敘話去了!
一頓飯在曹佳玉驚心動魄中吃完,吃完後拉著哥哥曹佳興便跑,頭也不回道:“爺,我和哥哥先回去了!”
曹佳興一臉蒙逼的情況下被妹妹拉走!
“這臭丫頭!”曹國洪搖搖頭:“小易,你別見怪!”
“沒事!小孩子都這樣!”
曹國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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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
“小玉,我……跑不動了!”曹佳興掙開妹妹的手,一手扶著牆大口喘著粗氣!
“哥,你知道小……那小子給咱們多少錢不?”最終‘小叔’還是沒叫出口!
“還能多少,一百塊吧!你也不看看,他穿的衣服都洗白了,生活條件能啥樣?”曹佳興當時接過信封的時候便感覺到了厚度,再考驗到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穿著打扮還沒他們好,裡面應該是十元的鈔票。這還是往多了考慮的!
曹佳玉怪異地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最後道:“那你打開信封看看!”
“難道不是?不會是五塊的吧?”曹佳興一邊猜測一邊拿出信封:“難道是一塊的?”
當看到裡面的百元大鈔時,頓時驚呆,腦海中飄過五個字:扮豬吃老虎。同時畫面裡,韓易怪笑的看向自己,曹佳興頓時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