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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媛紅著臉道:“我今天詞語默寫錯得太多了,老師讓我留下來抄寫。”
微笑一怔,隨即就有些無奈。
旁的她還能幫周小媛補,但是背誦……這個她真的無能為力了。尤其……她是知道周小媛很努力的。
她忍不住有些憂慮,周小媛這個樣子,小學的功課就覺得吃力,到了初中高中……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微笑突然開口問王美娟道:“阿姨,你想過讓姐姐去學點什麽嗎?”
“什麽?”王美娟一愣,一時間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微笑歎了口氣,把周小媛的學習情況說了一下,然後道:“姐姐若是學習態度不認真就算了,但是她其實比誰都努力。這麽一看,就是天賦的問題了。現在才是小學,功課還是比較簡單的,等到了初中高中她就更念不好了。讀書不行,我想著能不能找個別的出路?”
王美娟一開始聽得有些惱羞成怒,覺得繼女是故意羞辱小媛,等聽到後面明顯是為小媛以後著想的話,她的情緒一下子平和下來了,又是感激又是苦惱道:“笑笑你有心為小媛著想,阿姨先替她謝謝你。這事我以前也想過,但是真想不出什麽頭緒,你看你是不是有什麽好的意見?”
微笑抿了抿唇道:“我想著姐姐念書不行,是不是可以學別的?”
她看向周小媛,“姐姐你想一想,自己有什麽比較喜歡做的事情,像是唱歌、跳舞、繪畫之類的。”
周小媛一怔,呐呐道:“你說的那些我都不行的,我……我也沒什麽喜歡做的事情。”她喜歡做的事情,吃東西不能算啊。
微笑頓時愁了。
倒是一旁的蔣玉蘭道:“沒事,書念不下去,到時候找門路去廠裡學技術,像紡紗廠、服裝廠、並線廠這些女孩子都能去。”
聞言,別說王美娟,便是微笑都皺眉了。
王美娟心中一動,看著微笑咽了口口水道:“笑笑你看讓小媛跟著你學做吃食成嗎?”
其實這心思她動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她之前是想要自己學,但是卻一直開不了口。如今想來,讓女兒去學比自己去學更好,她能看出來,比起自己,繼女明顯更喜歡小媛。
尤其今天這話頭是她提起的,自己再這麽請求一番,對方答應的可能性很大。
聞言,微笑一愣,宋文國三人卻有些不高興。
——按著他們的想法,做吃食不說是微笑安身立命的底氣,但也是她頗為重要的一項本領了。從來都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說法,他們又怎麽樂意讓她把這本領教給周小媛。更何況,微笑這個年紀,正是學本領的時候,哪有反過來把時間花在教別人身上的?
然而,不等他們開口,微笑沉吟片刻後道:“那以後我做的時候讓姐姐在旁邊學吧。”
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反正也是順便的事。
而且,她在烹飪方面有幾十年的經驗,但正因為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烹飪這種事說起來簡單,要學會不算難,但想要學精……需要的天賦和精力絕對不比學任何一樣東西少。
聞言,蔣美娟立刻喜笑顏開,倒是周小媛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
宋文國他們雖然不高興,但這會也不好說什麽。
自此之後,微笑開始盡可能在外面做吃食,好讓周小媛跟著學。
然而……周小媛打下手的活計都學利落了,但真正做起來……
這天王美娟有空跑來旁觀,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急了。
“小媛你看看你妹妹是怎麽做的,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怎麽笑笑團出來的麵團是滾圓的,你的是扁的……”
“輕點輕點,沒聽笑笑說嗎要又輕又快,你太用力了……”
“不是那樣的,你看笑笑怎麽做的,怎麽就……”
……
她在場外“指揮”了半天,別說周小媛,便是微笑聽得都頭疼了。
“阿姨,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我白砂糖都稱錯了!”她不高興道。
蔣美娟頓時訕訕,“我不說了,你們做,你們做。”
然而看著旁邊晾架上女兒做的餅乾和繼女做的餅乾,她就忍不住有些發愁。
趁著兩人在忙,她上前拿起一塊女兒做的餅乾吃了起來。
皺著眉頭將一塊餅乾吃完,她又去吃繼女做的。
一樣的配方,小媛每一步都是跟著笑笑一起做的,然而……小媛做出來的餅乾有的焦了有的還沒有上色,口感還有些噎人,而笑笑做的餅乾一個個顏色勻稱上色漂亮,吃在嘴裡不但酥脆,還滿口都是奶香和麥香。
“笑笑,怎麽小媛做的跟你做的差那麽多?你是不是……”藏私了?
最後三個字她雖然沒說出來,但卻全都顯露在了臉上。
知道她就這麽個性子,微笑雖有些不耐,但還是解釋道:“外行人可能將配方神話,覺得有一張好的配方就萬事大吉了。但是事情哪是那麽簡單的,做任何事都需要天賦和努力。”
“像餅乾在烘焙中最基礎最入門的東西, 但正因為是基礎,才最顯功夫。不管是整形還是切片,看著似乎是誰都能做的事情,但是就跟中餐中的刀工一樣,是需要成百上千次的鍛煉才能練好的。”
“這個其實不用多在意,熟能生巧,多練練就成。姐姐的問題不在於這,而是在於……”
說到這裡,微笑忍不住皺起眉頭。
“在於什麽?”王美娟緊張地問道。
“在於她並不是一個注重細節,也不是一個富有耐心的人。”微笑一臉無奈道。
她沒說的是,周小媛雖然沒說,但她能看出來,她不喜歡烘焙,也不喜歡烹飪。
王美娟一臉疑惑。
微笑進一步解釋道:“烘焙是很注重細節的,也是很需要耐心的。不管是餅乾、蛋糕還是麵包,都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小細節,等待麵團發酵需要耐心。一些複雜的甜點光是材料就有好幾十種,若是不注意漏了什麽,那就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