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這個余孽,上頭說了,不能放過一個烈訣府的人。”
“爺,只是個小畜生,有必要讓兄弟們這麽累嗎?”
“你懂什麽,這次可是筆大生意,不然我刀影城怎麽會出動八成精銳殺這幾個跟朝廷有關聯的家族,一個也不能放過,城主下過死命令,但凡放過一個直系,回去全都要遭刮骨之刑。”
幾個提刀的魁梧大漢說罷,便急匆匆往前追了過去,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泥坑裡有氣泡浮出,待到幾人走遠過後,泥坑突然發生異動,一顆頭顱慢慢從中探出,觀察四周確定沒人才小心翼翼從泥坑中爬出來,雖然全身是黑泥,卻難以掩飾此人臉上的英氣,一看就是家族子弟。
“彪叔!彪叔!”少年試探性的小聲叫了兩次,確定了方才彪叔是為了替他引開了殺手主動暴露了自己。
“少爺,往東面跑,千萬別去西面。”這是彪叔最後對他說的話,此次如果不是這名家族中最強的護院護著他一路逃出城,可能他也會和其他家族裡的人一樣在劫難逃。
柳城,天元國中部一座中等城池,本來是一座小城,因為一個家族的到來變得富庶,這個家族便是烈訣奔所在的家族,家族原本是在王都生活,族中幾位元老也是朝中重臣,可隨著幾年前發生的一個意外,族中幾位重要人物意外身亡,族長緊急決定辭去朝中職位,帶領族人遷移到柳城定居。幾年來一直過著安定生活的烈訣家一直與世無爭,平日經商布施,幾年時間將柳城從小城池帶動到中等規模的城池,百姓無不交口稱讚。可意外似乎總是盯著烈訣家,幾年前一次意外讓家族重要人物身亡,現在又發生了這次屠戮烈訣家的事情,似乎背後有一隻手在推動著這一切的發生。
“不管背後是誰,我都會為烈訣家報仇,一定要把你們揪出來!”烈訣奔暗暗發誓,隨即便向東面逃命,雖然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操作這一切,但烈訣奔知道了刀影城這個線索。
......
不知過了多久,走了多久,烈訣奔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頭髮散亂,走在一片山林裡,身上的錢袋早就空空如也,同時為了躲避追殺,烈訣奔盡量選擇不走官道,因此才會如此狼狽。此時天空下著綿綿細雨,烈訣奔疲憊交加,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俯身摔倒在地面,身上沾滿了泥水。
“終於...擺脫...了吧....”這一倒下,全身的疲倦席卷上來,眼皮不受控制的垂了下來,縱然經過這麽多天逃亡生活的錘煉,可烈訣奔畢竟才十來歲,如果不是家族以武立家,烈訣奔從小便經受過鍛煉,正常孩子走一天便受不了了,烈訣奔能堅持這麽久也算是毅力驚人。
睡夢中,烈訣奔似乎感受到了父母親的溫暖懷抱,父親也是個溫柔的人,幾年前家中突遭變故時父親臨時出任族長,毅然決定遷移到柳城以保全家族。現在家族不知道還有幾人活下來了,刀影城出手向來凶狠,在王都生活時烈訣奔就曾聽老族長他們談論過,那是一個讓朝廷都頭疼的勢力,幾次圍剿均都無功,也無法阻止他們進行殺人的交易,那是最大的殺手之城,殺手遍布天元境,利益錯綜複雜,所以每次圍剿行動都被提前得知,只能殺幾個小魚小蝦,始終無法傷及刀影城的根基。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刺向了烈訣奔的眼睛,烈訣奔緩緩睜開了雙眼,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一身白衣,此刻他正躺在一張床上,身處一個布置簡單的房間裡,
雖然布置簡單,卻一塵不染,十分乾淨。烈訣奔起身下床,推開了房門,門前小院也一樣一塵不染,有著些許花草,還有幾口大水缸,此刻一個小童子正從外面挑水回來,不過讓烈訣奔嚇一跳的是,小童子並不是用肩膀挑著水桶,而是雙手一隻手托著一個桶的桶底,水桶快有小童肩膀高了,可他托起來了,雖然小童子呼吸急促,但這也足以令人吃驚了。烈訣奔早看出這裡是一個道觀,以前時節一到,父親都會組織家族裡的人去道觀祈福,甚至會讓烈訣奔住在道觀裡幾天,烈訣奔對道觀的環境肯定有了解。 “天啊!你醒了,我還以為師父撿回來一個死人呢!”小童子十分天真,似乎認為烈訣奔不會醒過來。
“這是哪?”烈訣奔當然不會跟一個沒自己大的孩子計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已經讓他蛻變了,第一時間當然是關心自己的處境,畢竟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報仇。
“這裡啊,這裡是百草觀。”
烈訣奔聽完小童子的介紹,直接往院外走了去,聽一個沒自己大的小童子說話就像浪費時間。
“唉~你別走啊!師父讓我等你醒了後帶你去見他。”沒有聽小童子說完,烈訣奔自顧自的向道觀正廳走了過去。
道觀正廳, 一個老道士模樣的人正拿著拂塵口誦道經,此刻烈訣奔進了大廳在道士身後站著,沒有打擾道士誦經,這是他以前在道觀呆的時候知道的規矩,誦經切忌打斷,不然會觸怒神明。
此刻小童子衝進來:“師父師父,這位哥哥自己就衝進來打擾你念經了,我攔不住!”
“...”老道士聽完即刻停了下來:“文吉,休要驚擾了神明。”
小童子自覺的站到了一旁,同時跟烈訣奔比了個鬼臉。一刻鍾以後,道士終於結束了誦經,烈訣奔正欲開口,卻被老道士示意不要說話,老道士走出正廳將烈訣奔帶到膳房,桌子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文吉倒是很快的坐到桌旁拿起碗吃了起來,老道士不緊不慢的坐下也從容吃了起來,烈訣奔見狀也隻好跟著坐下,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很饑餓了,於是也開始吃了起來。不得不說,文吉是真的能吃,小小肚子起碼吃了三個饅頭四五碗粥,桌前的菜更是風卷殘雲般下肚,不過聯想到他挑水時的怪力吃得多一點似乎也正常。
“小友吃完飯可自行離去。”老道士吃完起身向正廳走去。
烈訣奔追出來跟在老道士後面:“道長大恩,無以為報,我願為道觀掃地三個月。”
“小友得救是小友的氣運,小友命不該絕,無需回報什麽,速速離去吧!百草觀在這深山中,如果小友不快點出發,走出去怕是要到晚上了,山中野獸眾多,路途也比較艱險。”
“道長大恩不報我心中也不安穩,再說我也沒有地方去了,小子早已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