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袁珊，程湛河眼中滿是驚駭和不可置信之色，他們想要開口說什麽，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他們都看出了眼前的婁毅似乎不一樣了。

　　“謝謝”

　　婁毅冰冷生硬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他沒有繼續為他的行為解釋什麽，轉身走到張強楊慶兩人身前，見他們還有呼吸，還在昏迷之中，朝一旁早已經呆住的保鏢開口道:“叫車過來，把人送去醫院。”

　　聲音明明並不算大，卻聽得一眾保鏢渾身一顫，汗毛豎起，回過神趕忙說道“哦，好好”

　　婁毅朝著抱著雙腿坐在草地上的蘇晴走了過去，蘇晴的表情有些呆滯，眼眶中還泛著盈盈淚光，白皙精致的臉頰上還有兩道依稀可見的淚痕，和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原本潔白無瑕的長裙上也沾染這各種顏色的汙漬，顯得狼狽至極。

　　婁毅躬著身子向蘇晴伸出了自己蒼白的手掌，想要將她拉起，他知道蘇晴是為了她才來到的這裡，為他受了無妄之災。

　　“謝謝你”

　　這熟悉的聲音透著生硬和冰冷，蘇晴身子微微一顫，猛地朝婁毅撲去，將他一把抱住，“嗚嗚”的痛哭起來，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婁毅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詭異至極，伸出的手臂也沒有收回，任由蘇晴趴在他的肩頭。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他卻無法體會這種情感，就像殺高飛一樣，哪怕高飛傷害了楊慶他們，他也並沒有感到憤怒，只是單純的想要將高飛殺死。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普通活人該有的情感，厲鬼的身體無法擁有這些。

　　興許是哭的有些累了，蘇晴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只剩下了輕微的抽泣。

　　蘇晴松開了婁毅緩緩直起身子，看到婁毅肩頭上被她打濕了一片的衣服，臉頰不禁浮起一抹紅霞，“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

　　婁毅搖了搖頭，動作顯得有些僵硬，這時蘇晴才發現婁毅的身體很冰冷，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的身體，她抬頭看向了婁毅的眼睛。

　　冰冷，麻木，灰白，沒有一絲神采。

　　“啊”，蘇晴小嘴微張，發出了驚詫聲，身子也往後退了一小步，她似乎是被婁毅的樣子嚇到了。

　　此時婁毅的情緒仍舊沒有任何變化，並沒有因為蘇晴對他的畏懼感到不高興。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蘇晴趕忙又向前一步，眼神有些躲閃開口道:“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死。”

　　婁毅沒有怪蘇晴，他知道自己現在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反而他很理解。

　　“婁先生，車來了。”

　　保鏢的聲音響起，只是聲音中透著畏懼。

　　婁毅對蘇晴說道:“你也和他們一起去醫院吧。”

　　不等蘇晴回答又看向吳桐，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她道，“謝謝”

　　吳桐雙手捂在胸前，看了看地上被撕碎的襯衣，臉上透出尷尬的紅暈，單手接過婁毅遞來的衣服，轉身穿上後又轉回來。

　　吳桐對於婁毅的變化除了有些疑惑，並沒有畏懼，“謝謝，你沒事吧”

　　婁毅沒有說話，生硬的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似乎這具身體本能的在抗拒他開口說話。

　　吳桐知道婁毅應該還有事情要解決，拉著蘇晴的手，跟在抬著張強楊慶兩人的保鏢身後，一起上了車。

　　只是蘇晴還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婁毅。

　　婁毅沒有說什麽，徑直朝別墅內的客廳走去，袁珊和程湛河也回過神來，準備跟著進去，只是剛剛邁出步子袁珊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湛河。

　　程湛河臉上滿是疑惑，不解道:“幹嘛?”

　　袁珊沒有理他，輕哼一聲，大步走進別墅。

　　“這個女人真是有毛病。”

　　嘀咕聲剛落，邁出一步，突然感覺下身微涼才反應過來，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猛地回過頭朝著一臉吃驚狀的保鏢喊道:“把你的衣服給我。”

　　程湛河將保鏢的衣服系在腰間，耳邊依稀可以聽到“真特麽大啊”，頭不由自主的揚起幾分，臉上盡是得色，還不忘補充道“快去給我準備一套衣服。”

　　別墅內，婁毅三人都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袁珊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婁毅，你不該這麽衝動殺了高飛的，總部那邊…”

　　婁毅打斷了袁珊的話，“他不該死嗎?”

　　“該死”程湛河恨恨道。

　　袁珊瞪了程湛河一眼看向婁毅道:“可是他畢竟是總部的控鬼人，他的命應該用來解決厲鬼和靈異。”

　　婁毅緩緩將灰白的眸子看向袁珊，聲音依舊冰冷毫無感情“他說的很對，死人是沒有價值的。”

　　袁珊微怔，她不是死腦筋也不是聖母，她明白婁毅的意思，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或許是因為靠婁毅太近，程湛河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冷，他拍了拍婁毅的肩膀，站起身坐到婁毅對面。

　　“說得好。”

　　他下意識就想將雙腿岔開，忽的隻覺背後一寒，就見袁珊殺人的目光投來，乾笑兩聲又趕忙將雙腿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