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腐爛的氣息入侵著婁毅,婁毅隻覺頭疼欲裂,如重錘敲擊,緊接著痛苦席卷全身,婁毅佝僂著身子躺在地上來回翻滾,慘叫連連。
隨著那鬼和婁毅重疊越是完美,婁毅就越是痛苦,如同在他的皮肉上劃開刀口,又將石灰撒在上面,灼燒他的肉體,刺激他的靈魂。
“啊”又是一聲淒厲慘叫,婁毅趴在地上的身子如蝦子一般拱起,瘋狂的捶著地面。
終於那青灰色的鬼徹底融入了婁毅的身體。
漸漸婁毅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沒那麽痛了,傷勢也在一點點好轉,原本大腿上的刀口和全部骨折的手指也恢復如初。
婁毅緩緩站起了身,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身體,骨骼如爆豆般的脆響,狀態很好,只是想到那疼痛,婁毅覺得如果再來一次,他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他就是死也不願意在嘗試一次了。
婁毅想起那痛苦滋味,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盤腿坐了下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沒有想要吞噬血肉和其他的念想。
那為什麽申士要以那種看似吞噬的方式去解決厲鬼呢?
婁毅並不認為申士變化的詭異巨大頭顱,只是為了殺死那恐怖老婆婆。
這中間肯定有自己並不知道的用意。
也不知道楊慶他們怎麽樣了,畢竟那詭異老婆婆實在是太恐怖了,隻一瞬間就殺掉了申士,而且還是碾壓般的抹除。
醫院內,
“啊,不要”
“救命”
“救救我”
一陣陣驚恐慘嚎響起,四人悔恨以極,後悔沒有跟著吳桐等人離開…
只是這世界並沒有後悔藥。
僅僅片刻後,房間裡就出現了四具詭異身形的屍體。
渾身血肉干枯腐敗,皮膚盡染猩紅,大張的眼睛,口鼻,還殘留滴滴猩紅血珠,每張臉上都布滿無盡的驚恐,絕望和痛苦之色…
而這四具詭異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沒有跟著吳桐等人離開的錢主任四人。
婁毅縱身跳入詭異世界後,失去目標的恐怖猩紅血水就開始沸騰起來…順著六樓的走廊侵染著每一個房間,錢主任四人也就成了那恐怖老婆婆的必殺目標。
而婁毅關注的吳桐等人,已經經過了如同修羅煉獄般的樓層,目睹了一張張絕望,恐懼,布滿面目的一具具形態詭異的恐怖屍體,讓眾人忍不住的顫栗和哭泣。
這時一群人已經下到了一樓的大廳,只是眾人都是一臉呆滯,麻木,和那控制不住的驚恐。
灰暗,陰冷,死寂的大廳裡,散發著濃鬱的死亡腥臭氣味,滿眼可見被寖染過的猩紅。
看著那兩個猩紅,乾枯,腐敗的同事遺體背影,又看看近在咫尺破敗的醫院大門。
劫後余生的嬌小護士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了滾燙淚水,她想要放聲大哭,大叫,似乎只有痛哭一場才能宣泄完她的絕望情緒。
楊慶,張強還有綠毛雖然是男人,但是他們在經歷了這數小時的絕望和恐懼後,又何嘗不想放聲大哭亦或者大笑。
此時似乎只有吳桐神色平靜,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平靜下一樣隱藏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走吧,出去吧”
吳桐平靜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把還在痛苦和悲傷的眾人拉回了現實。
眾人跟隨吳桐走出了醫院的大樓,穿過肉眼不可查覺得猩紅光幕。
濕潤的空氣,久違溫暖的微風吹在眾人臉頰上,
這才是他們應該生活的世界。 吳桐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醫院,肩頭不易察覺的顫動,眼瞼微微垂下,又緩緩睜開,像是在為那些在恐怖中慘死的人默哀。
楊慶等人見狀也紛紛轉過頭,只是眾人的表情很複雜,有劫後余生的慶幸,有後怕,有痛苦,亦有些沉重…
這恐怖之下竟然就隻活了他們幾人。
“還不松手嗎”
吳桐的聲音響起,只不過看著楊慶的目光有些戲謔。
“啊,哦”楊慶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老臉一紅,快速將手松開,一邊將頭扭開,一邊撓了撓頭。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臉尷尬快速收回了手。
只有綠毛青年沒有松手,東張西望,好似沒有聽到。
嬌小護士蒼白的臉上還有道道淚痕,“噗嗤”一笑,沒有掙扎,任由綠毛握住她的手。
“裡面發生了什麽,你們是怎麽出來的”
一道突兀有些陰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眾人短暫的美好。
甚至眾人還來不及向吳桐道謝。
眾人並沒有注意有人過來,先是一驚又回過頭來。
眼前昏暗的月色下站著一個男人,看不清面容。
見眾人沒有回答,男人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向身穿警服的張強開口道。
“回答我問題,裡面發生了什麽,你們是怎麽出來的”
張強見狀將小女孩放下,也向前一步,看著眼前口氣冷厲的男人,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開口道。
“你是什麽人?”
“我叫程湛河,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這裡現在歸我管, 回答完我的問題後你可以出去求證我的身份。”
男人目光掃了下張強,用不可置疑的口吻開口道,說完又用手一指醫院入口處。
張強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到數百米外,一群人頭攢動的身影,還有閃爍的警燈,他相信了這個名叫程湛河說的話。
這個程湛河和那叫申士的家夥一樣漠視普通人,應該是特殊那類人。
張強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組織好語言後,加大了一點聲音。
將裡面那恐怖老婆婆殺人得經過和逃亡全部重複一遍,裡麵包含了和婁毅的對話以及婁毅對厲鬼的推測。
只是最後,張強隱去了婁毅讓他們聽從吳桐的安排,和吳桐帶他們出來的事實。
隻說是婁毅和申士去對抗厲鬼,他們乘機跑了出來以及下樓後看到的一幕幕。
聽著張強的敘述,程湛河沒有開口打斷,安靜聽著,只是時不時的目光微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說話中的張強並沒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程湛河,直到結束。
從警近二十年的張強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會從他的一舉一動看出些什麽,會在自己說完後去詢問剩下的人。
所以張強從頭到尾,沒有去看其他人,怕身後人聽不到自己的敘述又加大的一些聲音。
至於這個叫吳桐的女護士,怕是身份也不會簡單,她既然從頭到尾都以普通人自居,張強就沒有理由把她說出來,更何況吳桐還救了他們。
“是嗎”程湛河突然咧開嘴角,露出森森白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