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兒見月兒姑娘來了,哭了起來。
“月兒姐姐你來這幹嘛!事情是我做的,二位大人與月兒姐姐毫無關系!”
月兒搽了搽喬玉兒眼角的淚水說道“玉兒妹妹不要多說了,小女一子就算今日我不來找二位大人,明日二位大人也得來找我。”
“月兒姑娘請坐吧!我知道月兒姑娘與這殺人案件無案,但本官想知道這清鳳樓與那暗娼館到底有何聯系!”
葉文靖看了白敬啟一眼,又將目光轉向月兒。
“回葉大人,其實這清鳳樓的掌事人並非是紅姨,紅姨只是明面的老板,而真正負責清鳳樓的是我。我同時也是平陽候的人。”
“我之前與大人說我是為逃避戰亂來到應天確實不假,但我並非被紅姨收留,而是平陽候見我天資聰慧,又有些身手,將我收入麾下,讓我替他處理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日你跟我說的你跟呂溢的關系也是假的?”葉文靖問到!
“也不全是,我確是呂溢的相好,只不過這並非我情願,而是平陽候的安排,平陽候是為了讓我在暗中盯著呂溢。”
李文靖很是納悶“這呂溢不是平陽候的兒子嗎?平陽候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心?”
“大人有所不知,平陽候一日酒後與一丫鬟亂了床,這丫鬟隨後就懷了這呂溢,平陽候這人又極其愛惜名聲,呂溢出身後,便派人偷偷殺了這丫鬟,對外就說呂溢是原配生的二公子,但此事呂溢並不知道。”
“這呂溢在呂府並不受待見,平陽候也不怎麽喜歡他,便讓他替平陽候管理暗娼館這種活。”
“所以這呂溢與這平陽候平時裡並不對付,是嗎?”白敬啟向月兒問道。
“是的,與其說他們是父子,我是倒是覺得兩人更像是仇人,呂溢不止一次向我表達出對平陽候的不滿,還說總有一日他會拿到平陽候府的一切!”
“這樣說來,清鳳樓的幕後大老板也是平陽候了?”葉文靖接著問道。
“是的,清鳳樓是為了給暗娼館打掩護的,那些官賈貴胄也是通過清鳳樓聯系上暗娼館的,一般想去暗娼館都得先在清鳳樓審核,符合要求的人才能進去。”
“不過關於暗娼館的事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平陽候讓每人分工一塊,禁止讓相互插手,更不許我們私下聚集在一起。”
“這平陽候還真是老謀深算,這樣就算一條線斷了,也掌握不了另一條線的證據。自己也從不直接插手,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卻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葉文靖站了在房間裡邊走邊說道。
“暗娼館的事先放一邊,我們自會調查。”
“不過月兒姑娘是不是當日發現呂溢死亡後就已經猜到是喬玉兒小姐所為,所以我那日問你,你才那樣說,目的是為了將我的調查視線引出清鳳樓。”
“回稟大人,正是如此,其實那日晚上我看到了玉兒進入了我房門,知曉玉兒對他二人恨之入骨,但我與玉兒早已情同姐妹,不忍她有牢獄之苦。”
“等下!你們在說什麽,你們以為呂溢跟張彪的案子是我做的?”喬玉兒激動的說道。
葉文靖,白敬啟跟月兒三人聽到都很詫異,異口同聲到“難道他二人不是被你殺害的?”
“不是我殺的,那日我確實拿著刀進了房間,看到呂溢趴在桌子上,正準備捅下去,卻發現呂溢已經沒了氣息我就又退了出去。”
“況且我記恨之人只有呂溢跟柳大壯,
這張彪雖也是暗娼館的參與者,但我並未見過他,我也沒有理由去多殺一個張彪。” 葉文靖將白敬啟拉到一邊,附耳說道“你覺得這喬玉兒的話可行嗎?”
白敬啟也小聲說道“我到覺得可信,事已至此她沒必要說謊,況且她也確實沒有殺張彪的理由。”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要問問她。”
隨後白敬啟轉身向喬玉兒問到。
“你並不會武功,可要徒手通過肋骨挖出心臟對普通人來說並非易事,你是怎麽做到的?”
“回公子,其實是有人給了我一鐵手套,那鐵手套拇指上皆是鋒利無比的刀片!”
白敬啟跟葉文靖對視一番,一起說道“鐵手人屠!”
白敬啟急忙追問“那人除了給你這個外,可還說了什麽?”
“我將與那人相遇的經過說與二位大人聽吧!”
“大概五日前,我正在菜口買菜,有一人戴著鬥篷撞了我一下,往我的手上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到我能替你報仇。”
“看到紙條的內容後,我就跟在了他的身後,來到一個破舊的土地廟裡,那人跟我說,只要按著他說的做,定能讓我自己親手報仇,還能全身而退。”
“裝成冤魂索命,模仿呂溢、張彪、李濟三人被殺的手法,以及在用在牆上寫的血書都是那人告知我的。”
葉文靖與白敬啟都陷入了深思之中,本來以為案件已經偵破,但沒有想到竟越來越複雜,居然連血手人屠的武器都出來了。
“葉大人、白公子,能否放過玉兒,月兒願幫二位找到平陽候的罪證!”月兒跪在二人的面前叩首。
葉文靖趕緊去扶了月兒,可月兒並不願起來!
“月兒姑娘這是幹嘛,快快起來,這喬玉兒畢竟是犯的是殺人罪,本官如何能就這麽放她走!”
“要是大人不答應小女子的請求,小女子就常跪不是”
葉文靖無奈的看向白敬啟,希望他能出個主意,打個圓場。
白敬啟領會到了葉文靖的想法。
“這樣吧!月兒姑娘,現在案子也還沒有完結,不如讓葉大人帶玉兒姑娘帶會府中,理出一間房,安排專人看管,一切等結案後再說,可好?”
葉文靖見此“對對對,我覺得白公子此法可行,一切等結案再說!”
月兒姑娘見二人都這麽說,就起了身。
隨後葉文靖安排錦衣衛將喬玉兒帶回了府。
“月兒姑娘,為何會如此幫喬玉兒?又為何會選擇幫我們?”葉文靖問道!
“我以前有一妹妹,她也被惡所害,看著喬玉兒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那樣的無助,無法保護身邊的人。”
“這些年,我幫著平陽候做了不少惡事,就當是我為了自己贖罪吧!”
月兒朝著葉文靖跟白敬啟行了一禮“二位公子,月兒先行告退,若有線索我會及時聯系二位公子。”說完就走出了門口。
“葉大人,今日勞煩借你錦衣衛的令牌一用,讓守城兵士放我出城門,我得回趟城外的山莊。”
“是為了調查鐵手人屠事吧?”
“難道葉大人不敢到奇怪嗎?這血手人屠早已消失江湖二十年,如今它的武器再次出現,還有那神秘人,好像是特意將線索往這個方向引一樣。”白敬啟思索到。
“我也有這種感覺,喬玉兒的犯案手法,看似精明,但仔細琢磨卻破綻百出,特別是血字格外像有意為之。”
“等下,如果說這一切真是神秘人引導我們的追查方向的話”葉文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那個乞丐!”白敬啟與葉文靖異口同聲到。
“這樣,白公子你們江河盟在江湖上線人多,你負責調查下血手人屠的事。我安排錦衣衛找到那個乞丐。”
“行!令牌給我,我先出趟城!”白敬啟伸出手問葉文靖要令牌。
葉文靖一臉不情願的慢慢的掏出令牌,突然又收了回去。
“等下!我差點忘了,你剛才那個喬玉兒的戒指真是你在現場發現的?為何當時不跟我說?”
白敬啟聽葉文靖問道此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回答,只是小聲說句“我偷的。”
白敬啟聲音太小,葉文靖並沒有聽到他說什麽。
“什麽?你能不能大點聲”
白敬啟不耐煩的對葉文靖耳朵大聲叫了句“我說我偷的,我趁她不注意,從她房間偷的,行了吧!”
葉文靖耳朵都被吼的疼,不過他完全顧不上,一個勁的在笑。
“哈哈哈!白公子,這麽一個美男子,天天一副正緊的樣子,居然跑去一個女子的閨房偷戒指!”
白敬啟不耐煩到,“別廢話趕緊把令牌給我。”
葉文靖笑的根本停不下來,慢慢的掏出令牌,白敬啟伸手一搶。“拿來吧,要不是晚上沒法出城,我可不稀罕你的破令牌。”
白敬啟拿到令牌後轉身就走了,葉文靖在後面笑著喊單“千萬不要搞丟了!”
隨後葉文靖也回到了家中!
次日宸時,葉文靖接到錦衣衛的情報,他們連夜調查發現那個乞丐在昨天申時就離開了應天府。
這時月兒姑娘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葉大人,不好了,我剛接到消息,平陽候決定關閉城北的暗娼館!”
“我估計到了,現在運作暗娼館的五個人,四個都已經死亡,這個園子肯定也運行不下去,平陽候要關閉也屬正常。”
“月兒小姐,平陽候給的最終關閉日是哪一天?”
“三日後,畢竟裡面的女子需要安置,那些客人也得通知。”
“那給我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王傑,你去城外請白公子過來。”
“不用去請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白敬啟左手扇著扇子,大步走了過來,右手把令牌往葉文靖的身上一丟。
“令牌還你。”
“你這家夥就不能好好遞給我!”葉文靖用衣柚搽了搽令牌。
“行了,不要搽你的寶貝牌子了,乾正經事要緊!”
“我想我們應該要去張彪府裡一趟。我剛查到一個線索,在呂溢在死之前,來過張彪府上,在場的還有李濟。”
“月兒姑娘,在下記得你昨晚說過,平陽候是禁止你們私下聚集在一起的。”白敬啟說道。
“確實如此,平陽候在我們的人中其實都安插了耳目,他們聚集在一起,平陽候其實都知道的,我也是偶然見發現我的一個侍女是平陽候安插的耳目我才知道的。”
“說起來,呂溢死亡那日,好像心情十分不好,喝了不少酒,一直在罵平陽候!”
“那月兒姑娘先回去,在我這待的時間長了,容易暴露,若需姑娘幫助時,我們在來找姑娘。”葉文靖說道。
隨後月兒姑娘離開了葉文靖的府邸。
“走吧!我們去張彪家裡看看!”葉文靖跟白敬啟說到。
葉文靖跟白敬啟敲了敲張府的大門,兩個仆人打開可門走了出來。
“請問二位是找誰?”
葉文靖亮出了錦衣衛的牌子說道“我是錦衣衛鎮撫使葉文靖,過來調查你們老爺被害的案子。”
兩仆人見是錦衣衛趕緊將他們請了進去,一人將他們帶入客廳,一個去稟告他們家大少爺。
白敬啟跟葉文靖二人坐在客座上,下人為他們上兩杯茶水,二人四周張望著!
“白公子,別說這張府還不如你那城北的小院有格調。”
白敬啟笑了笑了“怎麽?葉大人看上我那小院了,葉大人要死喜歡,一千兩銀子買給你,怎麽樣?”
葉文靖瞟了一眼白敬啟,心想一千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去。
這時門外走進一人,“葉大人,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張公子客氣了,是我等不清自來。”
“聽說葉大人此次前來,是為了家父的案子,難道葉大人找到凶手了?”
“還未找到凶手,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再查勘下現場,看看可能再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不知可否方便?”
“沒事,葉大人去便是,我們家裡都想早日找到凶手,告慰我父再天之靈。”
於是張公子帶著葉文靖和白敬啟來到了張彪遇害的房間。
“葉大人這邊請,這就是家父的房間,因為家父平日裡喜歡安靜,晚夜有點動靜就睡不著,後來就將房間幫到府上最裡面的一間。”
葉文靖跟白敬啟先是在門口查看了一番。
葉文靖向張公子問道“張老爺,晚上都一個睡在這嗎?”
“是的,家父晚上一般都一個人睡在這裡,因為家父喜歡安靜的緣故,家父也不許晚上下人門靠近這邊。”
白敬啟在房間裡仔細的搜查著,走到床邊時,突然愣了一下,用腳多剁了兩下地面,隨後蹲在地上用手敲敲了,發現聲音不對!於是撬開了木板,發現這竟然是條密道!
白敬啟朝著門外叫到“葉大人,快進來,有發現。”
葉文靖跟張公子連忙跑了進去。張公子很是吃驚的樣子。
“這……這是,為什麽家父的房間會有地道。”
葉文靖跟白敬啟看看了張公子,心想,看來張彪做的事應該家裡無一人知道。
葉文靖跟白敬啟進入了地道,張公子跟著進來了,進入密道內,發現有兩條道,葉文靖跟白敬啟決定各走一條,讓張公子上去等他們,可沒走多遠兩人都發現密道已經被毀,無法通出去。
雖然無法出去知道具體通向那裡,但是葉文靖心理已大致有數了,葉文靖是老錦衣衛出身,這應天府的地圖就跟刻在他腦子裡一樣,只要有個走向,他就能知道這個地道大致通到那裡!
葉文靖跟白敬啟在地道口碰頭後跟他分析下地道大致通向哪裡。
“這張府的位置是在應天府的東北側,而這地道一個朝西北方向,一個朝東南方向,往著東北方向走不就是城北,而這東南方向,你想想跟張彪有關的是誰的家?”
“你是說,這條地道一條是通向城北暗娼館,一條是同樣東南邊的平陽候府。”
“正是,我們先上去吧。再仔細搜搜看張彪的房間。”
張公子在上面拉一把葉文靖跟白敬啟二人。
白敬啟跟葉文靖二人繼續搜查著張彪的房間,因為剛才查了地道的關系,二人的搜查更加的仔細,櫃子牆壁都要敲一敲,看看沒有夾層。
果然在葉文靖翻到書櫃的第二層時,櫃子裡聲音很空,葉文靖將櫃子撬開,發現裡面有一小盒子,盒子裡臧著一本冊子跟一些書信。
二人將冊子翻看,這冊子竟然是張彪這些年與平陽候的帳目,裡面不只有暗娼館的帳,還涉及到私鹽,私鐵,以及貪汙的賑災糧存於張彪這的記錄,數目大觸目驚心!
二人又翻開信件,這些信件皆是這些年人二人來往的書信,其中有一封引起來他們的注意,平陽候讓他用一筆錢,請人打造了一千把刀劍。
二人立馬看了下項目,發現項目中的糧草跟私鐵都只有數量記錄,而沒金錢記錄。
葉文靖看著白敬啟說到“這大一筆記錄,而且只有數量,莫不是?”
白敬啟使了個眼神,示意張公子還在這,不要亂說!
葉文靖明白了白敬啟的意思,走到張公子面前行了一禮。
“張公子,本官有一請求,今日之事還請不要向外透露出半句,如果張公子透露出來,本官不能保證我錦衣衛會放過公子。”葉文靖語氣帶走警號威脅的味道!
這張公子也是個聰明人,猜到了他的父親一定是做了不得的大事,趕緊回到“請葉大人放心,今日之事絕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
“不過葉大人,在下也有一事相求!”
“葉公子請講!”
張公子突然想葉文靖跪下,求情到,“若是家父真的犯了什麽罪,皆是家父一人之過,請葉大人看在我張公子一百二口人並不知情的份上,且勿累及到我張家老小!”
當今聖上的手段葉文靖是知道的,他不敢給張公子做出保證。
“張公子,快快請起,只要是我職權范圍內的,我定權利幫助你們張家。”
張公子叫葉文靖也無法保證,心想看來家父犯得定是大罪,目前看來只有聽天由命,協助好葉文靖,盡量保全好這張家一百二十口人吧!
葉文靖與白敬啟從張彪家出來後,知道大事不好!他們趕緊回去,翻了下項目,仔細對了下信件,二人粗略的算了下,就這記錄上的糧食、私鐵跟刀箭,足足可以裝備三千人。
而整個應天府城裡,禁衛軍加錦衣衛才五千余人,這只是目前記錄粗略的估計,可能平陽候府的私兵會更多!
葉文靖說道“本以為平陽候只是開暗娼館只是為了抓住百官把柄,把持朝政!現在看來並非這麽簡單。”
”平陽候一是講暗娼館做為斂財的工具,為他提供資金支持,二是通過暗娼館獲取情報。”
這時窗外飛來一隻鴿子停在門口,白敬啟拿出鴿子腿上的紙條看了下。嘴裡默默念道“果然如此!”
“葉大人,呂溢,張彪以及李濟的殺人案我知道是誰乾的了,不過我們還去找一個人拿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