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要說賭場這個東西,其實最困難的還是秩序,大賭場裡有專門負責這塊的人,但在這樣一個小作坊裡,很明顯就有點捉襟見肘。
陸文幾人最直觀的感覺,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字:亂。
僅有的人手都用在了刀刃,就連老板也身兼二十一點的荷官,這自然也就沒有人管理秩序,但對於這裡的賭徒而言,如此反倒是有了更多的自由,這應該也就是賓客爆滿的原因。
徐超提議,就在這裡呆到天亮,然後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
但,才呆了不一會兒,徐超就仿佛如臨大敵,因為有一個叫張三的住戶,他把那小女孩給帶了進來。
“這是誰家的孩子?她父母還管不管了?”酒壯慫人膽,更何況張三還並非慫人,他進門就直接呼喊,許久得不到回應,他又低頭看向了小女孩,“你不要怕,誰是你父母你就去找他們,這裡有叔叔給你撐著。”
張三很明顯先入為主,覺得小女孩父母就在這間賭場,甚至他還在不斷嘟啷著:“奇了怪了,哪有父母還不認自己孩子?”
可張三終歸離去了,他就那樣堂而皇之地離開,只剩下了小女孩一人在此,手裡拿著一個黃色的乒乓球。
“看來人多,對她好像並沒有什麽用。”陸文也不是故意拆台,但就根據事實得出的結論,眼前小鬼她就真的是不懼人多,“隨機應變吧,實在不行的話,那就找機會再溜出去。”
陸文心裡奔騰一萬匹草泥馬,但卻絲毫也都未表現出來,旁邊薛敏也被嚇得臉色發青,陸文將她摟在懷裡,安慰她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嗎?陸文自己也提心吊膽。
且看這小鬼,她竟然是無比鎮定,就像是平常的小女孩,對於眼前一切都充滿好奇。
賭場老板似乎也知曉一些隱情,陸文感覺他話語明顯變少,甚至額頭上還有冷汗殘留。
“哎呀,輸的人提心吊膽。”老板巧妙化解了頹勢,又借故擦掉了額頭冷汗,但他目光有意無意,卻還是不斷漂向了小女孩。
此時,小女孩也走到了這張賭桌,她繞到了賭場老板身後,先是看了一會兒遊戲,隨後她忽然發問,令人猝不及防:“李虎叔叔,你會猜謎語嗎?”
“啥?”老板叫做李虎,也不知小鬼如何得知了他的姓名,於是他高度緊張之下,下意識便就詢問了出來。
這一詢問不要緊,可在小鬼眼裡,這表現卻是要詢問謎題。
“問:獵人拿槍打烏鴉,他並沒有打中,可烏鴉為何會掉下來?”
“啊,這個,應該是驚弓之鳥。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烏鴉它心臟不好,所以它就被嚇死了。”老板為數不多的知識貯備,讓他只能回答出這樣的結論,但就這種簡單的邏輯,老板自認還不在話下。
可老板話還未落,就忽然吃痛捂住了嘴,他整個人表現的十分痛苦,強烈的不甘令他當即發問:“那,答案是什麽?”
“答:因為烏鴉聽不得槍響,所以槍聲響起來的時候,它就用翅膀捂住耳朵,所以它就掉下來了。”
“哎呀,你這神奇的腦回路。”也不知老板經歷了一些什麽,反正巨大的痛苦令他垂首頓足,他這副表現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大家目光全部都注意在了老板身上。
“問:大象舉辦婚禮,所有的動物都來了,可唯獨只有烏鴉沒來,為什麽?”
“因為烏鴉被獵人抓走了,
或者就是烏鴉太黑,它來參加婚禮不吉利。”吃過一次痛苦的老板,這回清晰領悟了一個真理,絕不能以正常思路來與小孩子溝通,因此他就承接上一次的謎面,甚至他還一問多答,用這樣的方式來增加成功概率。 可,老板這回慘叫更甚……
“答:因為大象沒有請烏鴉,所以它心裡不舒服,然後它就不去了。”
“哎呀,我滴個天。”老板瘋狂捶打著桌面,來緩釋自己痛苦的身軀,目前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種鳥問題就不可能回答的上來,於是他奮起反抗,就打算著從桌面逃離,可他身軀落在了賭桌之上,然後就再也沒有了氣息。
老板死後,在場眾人這才算是看清楚了,只見老板身後有兩個窟窿,此時還在不斷地往外流血。
而再看那小女孩,她手裡的乒乓球上,此時也沾滿了血液。
“啊~”
人群一哄而散,從那不大的門口盡數往外逃離, 每個人都拚命地往出擠,甚至前方的人都不需行動,人潮自然就會將他們送出。
陸文一行人就是如此,他們本就在後方打算逃離,結果異變來的猝不及防,因此他們成了最先被擠出的一批人。
正常情況下,那就是從樓梯逃竄,因為電梯擠不下這麽多人,而且等待的那段時間,也完全讓人缺乏一種安全感。
可是人太多了,全從樓梯走也著實不妥,萬般無奈之下,自然就得想出來其他辦法。
“我是覺得,燈下才是最黑的,因此我們就在頂樓,找上一戶人家借宿進去。”陸文說出了自己想法,眼看著人群已從樓道拐入,不多的一部分也已坐上電梯,他也完全不再有任何後顧,“理論上講,大部隊才是鬼物追逐的目標,因此跟著人群盲目前行,這是最為愚蠢的一種策略,電梯的變數太多,因此也完全不可取,所以找上一戶人家借宿,這是最為明智的一種決定,就怕是、也會連累了借宿人家。”
著實兩難,因此陸毅也不好決斷,可就在他無從決斷的時候,前方一戶開著的屋門,又瞬間解決了他所有矛盾。屋門外有一具屍體,被水果刀已經劃的不成人樣,但還依稀能夠辨別的出來,此人就是張三,就是將那小鬼帶到頂樓的人。
“啊呸,活該。”徐超也是沒心沒肺,這種時候竟然還講著風涼話,可想想要不是這張三,幾人恐怕也早就安全了下來。
並且,從他身上的刀痕判斷,莫不是那女鬼也來到了頂層?
徐超趕緊拋卻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