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動彈薯片就發出叮點響聲。

　　不過還好，呼吸說話都沒什麽大動靜，否則得憋死了。

　　六點半進入，七點半隆祥大廈13層開始蔓延，十點半我剛到天宇輔導。

　　程穆還在思索，卻被天花板的機械聲驚動。

　　“歡迎光臨，午夜便利店，請自助充值，購買商品。”

　　撕拉撕拉，一坨藍灰色的物體慢慢從黑暗中，扒拉出來。

　　一團團水漬落在行進路線上，有點像動漫小說裡面的史萊姆，但是它有隻巨大的眼睛，佔據了大半個身體，貫穿的眼睛，就像一團液體包裹著眼球，詭異而又令人惡心。

　　咕嚕。

　　眼球怪物在ATM機前停下，發出一種低沉的吼叫，眼球下藍灰色液體身軀慢慢裂開一條大縫，一個個不可名狀的物體吐出。

　　眼鏡，***，玩具，凳子......

　　直到一隻血肉模糊沾著不知名液體的斷臂，它才停止催吐。

　　纖細的斷臂，手指上還有鮮豔的指甲油。

　　那是人的手，程穆心中一股無名怒火油然而生，他忍著惡心，怒視著那個怪物。

　　從天花板之上，一個玻璃罐落下，自動將斷臂裝好。

　　眼球怪物伸出一隻觸手點在ATM機上，埋頭將地上的物件吞回體內。

　　玻璃罐交換出一團白色光團融入眼球怪物體內。

　　眼球怪物悠哉悠哉換了一個黑色麵包，流下一地水漬離開。

　　有驚無險，人沒事，程穆心中的火焰卻在不斷燃燒，擴大蔓延。

　　時間一點點過去，奇形怪狀的生物，渾身長滿紅毛的野人，只有一爪的豬，形似果凍的雲，還有飄忽不定的鬼物。

　　程穆有著靈瞳，可以觀察四周，他瞧了眼自己手上表，還有15分鍾，堅持住。

　　叮咚，門開了。

　　一個身著白色古裝的女人款款走進，貌美如花，妖豔身姿，一雙桃花眼泛起點點漣漪。

　　人?不對勁，有股香味。

　　一股難以啟齒的味道，濃香四溢，仿佛在掩蓋什麽?

　　突然，隔壁的自助食品機裡有商品不斷晃動，發出嘈雜的聲音，商品化作的人似乎想要引起女人的注意。

　　透過靈瞳，程穆發現馮賀瞳孔驟縮，眼神中有著難以置信的恐懼，看樣子馮賀知道她的來歷。

　　女人施施然走到食品機前，嫣然一笑百媚生，輕車熟路取出那個引起她注意的方便麵。

　　騷，狐騷！

　　程穆終於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味道了，她竭力掩蓋的是底子下無法去除的狐騷。

　　那個商品在她面前詭異變成原樣，那是一個青年，臉有些異樣蒼白，面部驚恐，眼神卻透露著興奮。

　　呼～

　　程穆眼中，一縷縷精純富含磅礴生命氣息從青年體內生出，被女人一點一滴吸走。

　　青年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皮囊之下，是凸起的骨頭。

　　青年臉上還洋溢著別樣的享受。

　　明明白白的看著，程穆卻什麽都做不了，他竭力抑製著自己的衝動，他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他現在很不對勁從進入這個便利店開始，情緒不斷受到外界影響，一點小情緒也在不斷擴大，牙齒咬破舌尖，血和疼痛抑製著他想要動彈的身體。

　　“住手！”

　　伴隨著一聲叮咚的響聲，馮賀大吼衝出。

　　他揮舞著金色拳頭，從狐妖手裡奪過青年身體。

　　狐妖輕輕擦拭了自己的手，

有些惱怒看了一眼天花板，規則一點點將她推出，她注視著馮賀的面容，嘴角上鉤。　　“謝。”青年癱在地上，還未合上雙眼，便失去生息。

　　馮賀死死握著拳，滿臉憤怒。

　　“馮哥，別自責了，這也不是你的錯。”一個外賣小哥走了過來安慰道。

　　馮賀將青年放好，合上他死不瞑目的雙眼，無視外賣小哥，走到程穆面前。

　　“剛剛那是另一個地方的狐妖，在罰惡司有備案，危害一方很久了，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這裡。”

　　馮賀鄭重看著程穆。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是除了我，你是這裡唯一的牧靈師，我不求你用生命去救這裡的所有人，但是我想拜托你，有希望帶著孩子們出去。拜托了！”馮賀好像打算嘗試某種規則，他用遺願的口氣拜托程穆。

　　“這裡的時間規則有問題，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四個小時了，我沒有辦法帶他們出去，他們也逐漸形成了小團夥，這邊主要是一些老人女人學生孩子，我保護著，另外兩邊， ”

　　程穆看著馮賀指的的方向，一群老人女人，將學生孩子團團包圍在裡面，老弱婦幼聯盟裡只有寥寥幾個青壯年，有一個西裝男人，懷裡抱著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馮賀指向他們，微笑示意。

　　他再指著便利店內兩個最大的團夥，職員團夥和一些由外賣小哥嘻哈風年輕小夥組成的團夥。

　　“那些職員，你可以交涉，但是不要多信，而那群嘻哈風的牲畜，能動手別忍著。剩下的就是一些誰也不信的散人，不必在乎。”馮賀眼神憎惡看著領頭的外賣小哥。

　　職員聯盟和外賣聯盟也在打量程穆，程穆點了點頭:“叫我小木就好，這件事我會盡我所能的。”

　　“盡力就行，你是牧靈師，優先保住自己的命。”馮賀提醒道。

　　這時，那個西裝男向他們走來。

　　“馮哥，我對你們這個層次有些了解，現在佳佳他們扛不住了，我想請你照顧好佳佳，我準備用所有的壽命換靈魄，”西裝男人看馮賀想要開口拒絕，連忙道。

　　“是為了那群孩子?要不還是我去換點吃的吧。”馮賀看著那一個個躺在母親老人懷邊的可愛小孩，說道。

　　“不用了，那些老人也是這麽說的，但是總得有個人去護著那群孩子，說自私點，看在我的付出份上，哪怕到時候被拋棄時，有一個人能幫佳佳那也是希望，我只相信你了馮哥。”

　　馮賀欲言又止，無奈歎了口氣。

　　他看著西裝男人向ATM機走去的背影，對著程穆說道:“他叫謝省，他有個女兒叫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