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再進一步壓製?”
江平見面前的詭異人影立在原地紋絲不動,不知道厲鬼到底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態,心裡有些不放心,考慮著是否要用鬼手套對厲鬼進行雙重壓製。
這樣做的話更安全,也更保險。
可正當江平剛要抬起戴著鬼手套的右手時,嘩啦啦!那道被鬼手杖戳中,被深深刺進身體裡的詭異人影,竟突然間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積水,和地面上的渾濁汙水混合在了一起。
至於那道詭異的人影也不知所蹤,徹底消失了。
“那隻厲鬼呢?”
江平手持鬼手杖,神色猛地一怔,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詭異一幕中回過神來。
“是將自己分解了麽?”
江平望著四周沒有一點厲鬼存在的痕跡,地面上只剩下一片的渾濁汙水,神色驚疑不定起來。
可以確定,方才的那道詭異人影是一隻凶險程度很高,而且殺人條件非常特殊的厲鬼。
而且其還能夠在被靈異道具壓製後被動分解自身,從而達到脫離束縛逃脫。
這種能力與厲鬼自帶靈異空間的情況同樣罕見。
這代表著厲鬼很難,甚至是無法被真正壓製。
“被那雙鬼手束縛,又有鬼手杖的壓製,暫時停止了殺人行為。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能力抽身,這隻厲鬼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江平沉著臉,內心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在真正的凶險面前,他跟正常人一樣,同樣怕死的厲害。
但他作為靈異偵探,不管什麽時刻都必須要保持清醒冷靜,否則隨時都有被乾掉的可能。
江平在對自己之前的膽怯做著檢討,預防以後再遇到類似的靈異事件而束手無策。
可江平考慮了一下,雙眉不自覺的緊皺起來,因為他反覆思考了多次,卻根本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來限制那隻遊蕩在雨中的鬼影。
“看來下次如果再遇到這隻鬼影,要立刻逃跑才行!”
江平做出了判斷,那就是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對抗那隻徘徊在雨中的鬼影,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旦遭遇這隻厲鬼就果斷的逃離。
雖然這樣做並不光彩,但江平不會管這些,與所謂的面子相比,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厲鬼消失後,原本淅瀝瀝的雨天也漸漸停了下來,最後天氣變得明朗,陽光照射下來,驅散了之前空氣中的陰冷感覺。
“接下來有的忙了!”
在那道隱藏在雨中的鬼影消失後,張方不禁苦澀起來。
原本以為能夠壓製住厲鬼的,誰知道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簡直讓人無語。
具有分解自身詭異能力的厲鬼,是近乎無法解決的存在。
現在厲鬼離開了這裡,不知道會去到哪裡,不盡快確定的話會死掉很多人的。
“這隻鬼影雖然凶險無比,但從目前來看,其殺人的范圍應該是有限的,短時間內不會造成大面積的死亡情況發生。
你最好聯系靈異局,多安排幾位靈異警探去搜尋這隻厲鬼的蹤跡。如果這起靈異事件失控的話,事態會變得相當嚴重。”
江平陰沉著臉提醒道。
“我還有急事。這裡的情況你自己應該能夠處理吧?”
江平不想繼續摻和這起靈異事件,如果不是倒霉的遇到了,他根本不會管。
不是江平多麽的冷漠,是因為這起靈異事件他沒能力解決。
如果不是張方的出現,
江平覺得即便自己手段盡出,恐怕也有被乾掉的可能。 而他能夠做的,也就是最大程度上的力求自保而已。
“你不是靈異警探,不用對這裡的情況負責,我會安排人手解決掉的。”張方沒有為難江平,這次多虧了江平,不然以他的能力無法對抗這隻鬼影,甚至還有很大概率會死掉。
江煥成留下的靈異道具可不是普通的物品,完全有能力正面對抗A級以下的厲鬼。
只不過這隻鬼影的凶險程度幾乎達到了A級,他們兩個能夠活下來已經是難得了。
而經過這次的接觸,張方對於江平的了解加深了。
如此的行事作風,以及對待靈異事件的沉著冷靜,根本不像是剛剛進入靈異圈的新人。
可以確定,江平以後的成長空間很大!
江平點點頭,掃了一眼身後蜷縮在角落裡的眾人,便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
坐上出租車後,江平終於松了口氣。
雖然這次跟厲鬼接觸的時間很短暫,但風險卻很大,以至於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過江平的內心是平靜的,因為既然選擇了作為一位靈異偵探,免不了要置身於靈異事件之中與厲鬼打交道,可以說是拿命做賭注。
誰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死掉。
思索著雜亂的心事,出租車在市郊的一處廠房外停了下來。
江平付錢下了車,邁步走進了廠房的大門。
他來過這裡,以前是和王陽一起來的,還有些印象,確認就是這裡不會錯了。
這裡是一個砂石廠,整個院子幾乎有一個學校的操場大小,規模很大。
東面是一棟三層樓的廠房及休息區,西面是一大片沙區,四周都砌著牆頭,幾輛卡車停在院子中央,一群工人圍坐在廠房門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臉色很難看,嘴裡罵罵咧咧,一臉的不耐煩,似乎在抱怨什麽。
“他麽的,王建偉簡直不拿咱們工人當人看,廠子裡幾天不明不白的連著死了兩個兄弟了,居然還讓我們開工!”一個黑臉的大漢丟掉手裡的煙頭,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誰說不是!要我說,想挖沙子讓他們爺倆自己挖去,我他麽的還不想死!”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哼道。
“張鐵,二柱和大滿的家人沒來鬧事?”一位五十多歲,抽著煙鍋子的老人,向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問道。
“來了。不過他們都被王建文拿錢擺平了,沒鬧出什麽大事來。”
張鐵氣憤的說道:“這兩娘們兒一聽賠償幾十萬,屁顛屁顛的,他麽的結婚的時候都沒見她這麽高興。”
“真是替死去的二柱和大滿不值,怎麽都娶了這麽一個傻逼娘們兒!”
“海叔,接下來怎麽辦?這裡你資歷最高,你說句話,是撂挑子還是繼續乾,你說了算。”張鐵又點上一根煙,皺著眉道。
這位老人叫做周大海,是沙場的元老,從沙場建成的第一天就在這裡上班,連王陽的老爹王建偉都要跟他叫聲海哥。
周大海心裡清楚,要不是因為他有很深的資歷,一句話可能帶動所有的工人罷工,王建偉一個大老板根本不會正眼瞧自己一眼。
這兩天沙場怪事連連,前後有兩名工人詭異的死在了廠子裡,都是掉進了沙堆被活埋了,而且還冒出了血。
這分明是沙子吃人呀!
這對乾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幾乎是沒有遇見過的事。
沙子能吃人簡直是笑話!
可這些都是他們親眼所見,不相信都不行。
周大海沒有立刻回應,默默的抽了幾口煙,這才沉聲道:“撂挑子誰給咱開工資?怎麽養活一家老小?我一把老骨頭,也沒幾年活頭了。要是能在死後給小輩掙個幾十萬的賠償費,倒是賺了。”
“海叔,你年紀大了,可我們還年輕,你不能光為自己著想啊!”
黑臉大漢哼道:“你是資歷老,但也別讓我們跟你一起去拿命賭!”
“呵呵,我可沒讓你們這些年輕人跟我一起。命是自己的,自己說了算。”
周大海笑了笑,朝對面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兩個老人問道:“老陶,老朱,你們兩個怎麽樣?跟我一起乾不?”
“乾!幹嘛不乾?”
老陶嘿嘿笑道:“我家裡可是窮的叮當亂響,閨女小翠上大學的錢還沒著落呢。要是能賺一筆,翠兒也就沒了負擔,我走的也安心。”
“我也乾。不就是一條老命麽,活那麽久幹嘛。”老朱傻笑道。
“行,那咱們三個一起。”周大海點點頭,站起身和老陶老朱去了沙區。
“這三老頭真是不怕死呀!”黑臉大漢咬著後槽牙道。
“貪生怕死能有什麽出息。你們不乾,老子跟海叔他們一起。”張鐵丟了煙頭,大步跟上了周大海。
“你小子瘋了,跟我們幾個老東西過來幹嘛?”見張鐵跟了過來,周大海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我家就有我和我姐。我姐把我拉扯大不容易,現在還沒嫁出去,如果我能掙筆錢,我姐也就不用受苦了。”張鐵撓了撓頭,傻呵呵的笑道。
“你個混小子。”
周大海抬腳剃了張鐵一下,臭罵道:“可說好了,你別進裡面,我跟你老陶叔和老朱叔進去,聽見沒!”
“好嘞,知道了。”張鐵點點頭。
江平剛走進大院,就聽到了眾人的言語,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不明白既然這裡出現了靈異事件,更是接連死掉了幾個人,怎麽張建偉還敢讓工人開工乾活?
這不是拿命開玩笑麽?
不過他不是這裡的負責人,也阻止不了什麽,先見了王陽,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王陽在麽?”
江平走到門口,向黑臉大漢幾人問道。
“那小子正在樓上打遊戲呢!”黑臉大漢冷笑道:“一個周扒皮生了一個廢物兒子。”
江平微微皺眉,沒說什麽,直接給王陽打去了電話。
“喂,平哥麽?你在哪呢?”王陽急忙問道。
“就在你沙場廠房樓下。”江平道。
“平哥你來的也太慢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你直接上三樓,然後右轉,我在客廳裡正忙著工作呢!就不下去接你了!”王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