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索伯懷疑自己幻聽了,本來他以為唱反調的會是謝元。
當然這跟謝元修改了他的記憶有關,謝元抹掉了勸告他的記憶部分。
結果沒想到提出反對意見卻是詹姆斯,這個他沒聽過的“小卒子”,他陰沉著臉對詹姆斯問道“你說讓我們先別撤退?”
“是的,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出現一隻沙魔蟲,而且還是成年的”詹姆斯轉頭一指身後那隻死掉的沙魔蟲,“有一隻成年的,一定會有幼年的,我們要面對一個沙魔蟲族群。”
“我們怎麽知道,從這裡到降落區會不會有蟲群?我們在這裡面對一隻沙魔蟲都差點玩完,而通往降落區的路是沒有掩護的。”
“能不能請示下上級把護衛艦開到殖民地內區或者讓穿梭機開到這裡?
這裡已經空了,我想不會有什麽影響吧?”謝元也不失時機的插上一句,雖然最好是在人群外偷偷向索伯提議,但是謝元還是忍不住直接提議道:
“面對沙魔蟲一個族群,在野外我們沒有任何優勢,他們的持續移動和強大機動性是我們不具備的。”
“......我先和上級匯報下”索伯也非常無奈,作為第一次出大型任務的指揮官最怕就是出現重大傷亡,哪怕再死板的他也不例外。
不過心理上非常厭惡這種當面嗆上級的索伯有個模糊的想法,如果可以自己訓練一隻如臂使指,完全服從又有強大的戰鬥力的部隊就好了。
......
“天哪,看他一個勁兒喊是的樣子”詹姆斯看到角落一旁不斷在立正的索伯,心裡相當不爽,“所以他就讓上級這麽武斷地按照原來的命令走?也不做爭論?我不喜歡他。”
“少說的點吧。”整理著裝備的謝元看著詹姆斯勸解道:“人家雖然是個官,但也就是個少尉,做不出什麽主要決定的。”
“你倒看起來很大方”詹姆斯嗤道:“但是指揮不好要的是弟兄們的命,你是不怕,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是你!”
謝元:“......”這點他承認。
實際上,這場危局自從他發現了那一刻起,他考慮的從來都是如何讓一起過來的同袍安全返回,而從來不考慮自己。
因為,對於現在讓陸戰隊員談之色變,竊竊私語的沙魔蟲族群而言,謝元才是它們的真正天敵!
而索伯少尉也結束了通話,向他們兩人走來,“看起來有人被狠狠批了一頓。”詹姆斯嘟嚷道。
“噓!”謝元直接要他噓聲,人家現在心情正不好,你這是哪壺不提開哪壺啊!
“上級否決了,在殖民地內區降落的提議,並且不同意使用穿梭機撤離。”索伯少尉向漸漸圍在他們的士兵面前解釋道:“因為在確認阿庫茲殖民地居民全部覆滅後,此殖民地一切設施統統歸屬於殖民服務公司所有。
殖民服務公司剛剛向星聯議會司法部提出要求,命令我們駐扎在阿庫茲的部隊必須在1小時內完成撤離。
否則就要發起大規模訴訟,控告星聯軍隊不遵守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原則,未經殖民服務公司董事會同意,擅自駐扎。”
撤離時間從10分鍾前開始。”
“放屁!”詹姆斯氣的向索伯大叫:“這是殖民地居民請求我們來的,現在因為居民覆滅了就讓我們走!
外面有沙魔蟲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嗎!”
“是啊......”所有陸戰隊員聽得也是一臉大嘩,
一臉的義憤填膺,但謝元手突然高舉猛然篡成拳頭,所有討論的聲音停止了。 大家都看向了謝元,而謝元只是盯著索伯問道:“我們確認阿庫茲殖民地的死訊不過半個小時,位於星聯總部的大角星就能馬上收到嗎?
殖民服務公司不怕事後被我們穿小鞋嗎?”
謝元真的想不通,一個小小的商業公司竟敢大言不慚的要代表人類最高暴力機關的軍隊向條喪家之犬一樣趕出去?
更重要的是時間還把控的這麽好?就在他們知道了沙魔蟲的蹤跡之後,要他們緊急撤離?誰都知道現在這條路不好走啊!用恐懼的心態走這條路......絕對要出事。
這裡面有人一直在監視這裡,是網絡把這裡的攝像頭連接到別處嗎?還是和他們一起的隊員?
最好不要是後者,因為他受不了這個。
所以他拉著索伯,帶著他走到一邊,輕聲建議道:“少尉,讓我們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裡操控帶過來的近防機關炮,大部隊先走吧。”
索伯不同意:“但是命令是......”
“命令也是要帶著智慧的角度來執行的。”謝元直接打斷道:“你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讓他們走在注定有埋伏的路上,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送死的。
在遵守住命令,把人打光了回去,沒人會為你求情的。就算要賠錢,讓他賠好了,能賠多少?頂天就一億信用點,還得他敢要!
可如果因為你這場非激烈對抗行動造成五十人的全軍覆沒,那得是多少億公關才能挽回威懾力的損失?”
“我...唉,好吧,你說的對。”索伯欲言又止,但還是讚同了謝元的理論:“那麽你留下來操作機關炮組吧,我帶隊指揮撤離,同時把穿梭機飛在領空作為支援,應該能萬無一失了。”
但謝元卻反駁道:“不,這一次我來作為領隊,你留下來指揮機炮。”
“你再說什麽胡話?”哪怕索伯在怎麽聽都感覺謝元有點異想天開,“我才是軍官,本次行動最高指揮者。”
“是的,你是。”謝元點頭承認道:“但是論實力去帶領大家保命和承受失敗而言,你不如我。
我失敗了最多坐一會兒牢,對我沒什麽損失,但你呢?這場行動發展到這個程度失敗你不必負主要責任,但一場大慘敗絕對能毀了你”讓謝元羞愧的是,為了爭奪送死行動的主官,還是再度發動了思維干擾。
果然索伯的臉向發燒一樣變得通紅,惱羞成怒造成的。但經過謝元的思維干擾,尤其是失敗的後果和自己剛剛立下的理想面前。
索伯還是屈服了。
......
但更令索伯沮喪的還在後頭,當索伯宣布暫時由謝元作為領隊帶領大部隊撤離時,所有人一陣歡呼。
很明顯,在士兵們看來,索伯對於士兵的保護力還不如一個下士有用,更詭異的是,當他提名一個下士作為領隊時,詹姆斯和丹·福勒還有所有軍士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本身就非常奇怪!
其實也不奇怪,因為一個可以輕松預測並製服成年沙魔蟲的人,本身就是最好的說服力。更不提在場有幾個人都和謝元相熟,知道這是個人型怪物。
這也使得謝元不得不站出來給大家潑點冷水:“我知道你們都看到我一拳打死沙魔蟲了,雖然這讓我損失一隻手甲。”
他揚了揚右手,原來那隻已經被酸液徹底腐蝕而損壞,所以換了一隻新的手甲。“對我而言損失慘重!因為這需要我自己墊錢買!”
“哈哈哈....”陸戰隊員們傳來一陣哄笑,陸戰隊員只有服役時第一次發放的製式武器裝備是免費的,想要更新換代得自己墊錢——美洲的惡心老傳統!
“沙魔蟲對我而言其實不算什麽,”謝元給大家打著氣:“同時也對你們也不算什麽,因為都是只有一條命的家夥,頭被打爆了也同樣死了,就跟那家夥一樣”他一指那隻現在正躺在地上的癱軟的成蟲。
“但他們佔據地利,而且更會懂得配合,”話鋒一轉,謝元開始把對抗時的難度說出來:“所以我能指出來什麽時候謝些畜牲在哪裡出來,但是我不能盡快的感到你們每一個的身邊,這需要你們自己決定如何保命。”
“我唯一能保證的甚至不是在遭遇時救你一命,而是事後為你報仇把沙魔蟲打爆!”
“......”大家的心氣一下子開始下沉。
“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就是個陷阱,沙魔蟲被引到這裡來,整個殖民地居民被他們吞噬,並且把我們引過來統統就是安排好的。”謝元直接把陰謀論在所有人措不及防之下暴露出來。
“嘩”果然造成一片大嘩。
“下士,你給我住嘴!”索伯急得大叫,這是能說給大家聽得嗎?連官方考證都沒有確認,就這麽蓋棺定論......雖然他心理也知道肯定不對勁。
“是誰?”果然性急的詹姆斯立刻第一個站了出來。
“我不知道,”謝元搖搖頭,雖然他有懷疑對象但是不能說,因為他懷疑是以前在他無端昏迷時想以治療為借口秘密帶走他的星聯情報處乾的。
但是如果把矛頭對準這個機構,那整個隊伍都要垮掉,暴露秘密也是為了給大家找一個同仇敵愾的對象,而不是自毀長城。
“但是這裡面被做手腳的可能性太明顯,只能斷定有第三方插手。”謝元在看到自己的理論得到大家讚同之後,才接著說下一段話:
“敵人是數量眾多而且無法定位的沙魔蟲, 他們的確很強大,但是我們會比它們更強大,因為我們也有所愛的人,他們還在等我們回來。”
看著慢慢有抽泣聲傳來,謝元也用起了柔和的語調:“我嘛現在是單身,但是我現在父母聚在。福勒運氣好早早結婚生了兒子,別看詹姆斯粗獷,但是人家也單身(詹姆斯:“去你的!”),但他也有個想念的叔叔。”
“他們正在等著我們回家,但是”謝元又指著沙魔蟲死屍,甚至走過去狠狠地踢了一腳,踢的沙魔蟲軀體平移了一米,這才轉身面對著開始散發著怨氣的大家問道:
“它們不同意我們回家,更重要的是,他們還不接受投降,因為他們只會把我們當零食吃掉,對於這種窮凶極惡的畜牲,我們能滿足它的意願嗎?”
“不能。”人群中開始發出聲音。
但這還不夠,所以謝元還要問:“我們還想不想回家,看看兄弟,情人,父母,兒子啊?”
“想!”人群的聲音開始張大了一點。
“無論這個第三方想幹什麽,很明顯他把我們都當做了傻子,我們能放過這種畜牲嗎?”
“不能!”四十多人的聲音開始透露出殺氣。
“那我們首先要回到我們的艦隊上,用我們最強大的艦炮把他們轟成渣,但現在這天殺的沙魔蟲阻路怎麽辦?”
“殺了它!”殺氣開始喧囂。
“大點聲,這麽小聲還想開飛船!”謝元對於面前的隊員面露輕蔑。
“殺了它!”這殺氣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