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校場。
柳笑在這裡,已連續煉體一個多月了!
日夜高強度的訓練,讓三分校場的侍衛都目瞪口呆,原想著,這個紈絝子也就是一時興起,根本支持不下去,沒想到,第二日仍然如常訓練。
有人甚至私下開了賭局。
就賭少爺第三日放棄煉體。
賭注一賠二十。
還別說,當時幾乎都是買柳笑輸的。
結果賠了半年的俸祿。
賭注仍在繼續。
那些買柳笑輸的侍衛,每日看見他如常煉體,一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一個個幽怨的小眼神,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一個月後,仍在買輸的侍衛,已是賠的欲哭無淚。幾次看到少爺仍在煉體,都忍不住想過去掐著他的脖子,就想大聲問問:
你他媽的不去怡紅院,你非跑到三分校場作甚?你屋裡的紫檀大床,能睡五六個花魁,你他媽的不去享受,跑到這個鬼地方幹嘛?!
賠老子錢!!
當然,他們也就是想想。
柳青山每日都來巡視,若是真敢動手的話,恐怕會掉腦袋的,今日如常到此,安靜的看著校場上訓練的護衛,神色變幻。
“這些護衛如何?!”
柳老爺子沒有回頭,輕聲問到陪在自己身邊的孫子,環視著三分校場訓練的護衛,柳笑凝重道:
“都是曾經縱橫戰場,廝殺無數敵人的熱血男兒,有的甚至經歷過九死一生,侄兒深感佩服!”
“不錯!”柳老爺子讚歎道:
“這些護衛,曾是十八老字營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帶刀甲士,若是回到軍隊,他們就算最差的,都能官拜百夫長,可如今,卻甘願成為我柳家的護衛!”
柳笑嘿嘿一笑:
“不過,這些護衛雖是驍勇,恐怕也不是柳家的真正實力吧!我若沒有猜錯,家族裡肯定有更強的死士存在,就像南靈,也是以侍女的身份出現,恐怕,家族的那些仆人,才是柳家的真正力量吧!”
柳老爺子有些驚訝。
死士乃是家族最後的底牌!也都是萬裡挑一的高手,當然都要隱藏起來,可沒想到,柳笑的心思如此細膩,居然猜的如此之精準。
“爺爺,那些少年,是怎麽回事?!”
一指東北角,一眾少年,也在三分校場訓練,柳笑數了數,一共十八個少年,年紀都不算大。順著柳笑的手指看去,老爺子神色變幻,眸子閃過一絲自責:
“他們跟南靈一樣,都是十八老字營,風字營的遺孤,我一直養在府邸,這些年來,煉體成功後,進入黃級的少年,已是送到它處,潛心培養,只是這十幾個少年,資質頗低,仍在這裡煉體。”
良久,柳笑緩緩道:
“這些少年,能不能交給我訓練?!”
“交給你?”老爺子有些意外。
“不錯,我現在,需要培養自己的貼身死士,而他們最合適,他們是風字營叔伯的遺孤,會對我柳家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我若培養他們成才,也可告慰風字營叔伯的在天之靈,那當年,兵敗魚池口的亡魂,爺爺是不是就算有一個交代了!”
一句話,柳青山神色凝重。
“推我過去。”
柳老爺子來到三分校場,喝道:
“聽令!十八老字營,風字營全體集合!”
柳笑一愣,當年魚池口的一役,已是成了爺爺的夢魘,明明全體陣亡,番號卻硬生生的保存下來,
將重望給予他們的下一代。 竟然是軍令!
幾年來,老爺子沒有發出過軍令。
一聽下,這些少年當真意外。
數息間,十八名少年身子挺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一個個少年,老爺子眼圈微紅,單看這些少年的容貌,他都能猜到,他們是誰的遺孤。
“從今往後,風字營歸柳笑率領!這是你們進柳家以來,我的第一道軍令,也是最後一道!”
雖是不願,但還是齊聲呐喊:
“願,聽從柳元帥安排!”
柳笑踏前一步,微笑道:
“剛才,爺爺問我,那些護衛怎麽樣?我說,他們都是曾馳聘沙場,殺敵無數的熱血男兒,我深感佩服!然後,我問爺爺,那些是少年怎麽回事…?”
十八個少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爺爺說,你們都是風字營叔伯的遺孤!”
搖了搖頭,柳笑鄙夷道:
“雖然英雄,可我替他們感到悲哀!”
十八個少年,呼吸沉重了起來,用憤怒的目光看著他,臉色氣的通紅,一個脾氣剛烈的少年,駁斥道:
“少爺,我等父輩,都是柳爺爺的袍澤,一起征戰沙場,立下無數戰功的英雄,你不能這麽侮辱我等父輩!”
“侮辱他們!?”柳笑回道:
“我怎敢侮辱老風字營的叔伯?!”
柳笑目光一轉, 眼神微冷的盯著他,說道:
“我侮辱的是你們!”
一陣嘩然!
柳笑冷道:
“據我所知,當初,爺爺收養到風字營的遺孤,一共有一百一十三人,我為何記得如此清楚?因為,我總聽爺爺念叨,這些少年,有的已是黃級高手,也有的進入玄級,成為了軍前校尉,而南靈,卻躋身玄級大圓滿境界,成為柳府屈指可數的高手,這一點,你們不否認吧!?”
少年遲疑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自詡英雄的後代,的確,他們都是英雄!當年,風字營的叔伯,僅僅數百鐵騎,就在魚池口殺的三萬鐵甲魂飛魄散,死戰不退,他們!當然是英雄!”
還是沒有人答話。
“可你們是嗎?!風字營的一百一十三人,如今只剩你們十八人,還在這裡不思進取,仍在自詡風字營的後代!我想問!你們配得上風字營這個稱呼嗎!”
十八名少年,滿臉通紅,無地自容。
“這些年,你們在柳府一直驕橫跋扈,屢次都有仆婦,侍衛向你們告狀,而你們卻一直相安無事,不是爺爺怕你們,而是,他敬重跟他馳聘沙場的袍澤,不忍你們受半點委屈,才會造就出你們十八個不思進取的混蛋!”
歎了口氣,柳笑語氣有些凝重:
“當年,魚池口的戰爭有多殘酷,我也不知道,但是啊,爺爺遊戲一封珍藏多年的戰報,你們都是風字營的後輩,我想,你們有權利知道,你們的父輩,是何等的英雄!聽著…也是你們父輩留給你們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