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人飄落在他身邊,笑道:
“在你臨死之前,不妨告訴你,柳笑正在趕來的途中,其實很近了,只可惜,仍是有點晚啊。楚英虎,是不是,很不甘心?”
楚英虎胸膛急劇起伏。
鮮血不斷滲出嘴角,說不出一個字,他的十指死死抓住地面,還想掙扎起身。
為首的陶醉道:
“真想宰了你!可惜,死!對你們這些罪人來說,就是解脫!我還有讓人更生不如死的法子,用在你的身上,就是妙不可言!”
他面臉獰笑,抽出一柄青鋒在楚英虎的腿後,狠狠一刀,左腳的腳筋斷了,楚英虎痛的青筋暴起,愣是沒哼一聲,就這麽強忍著那股劇烈的疼痛,憋的青筋暴起,滿臉通紅。
為首的太監,開心極了。
“是條漢子!哈哈…只是,接下來,我要點廢你全身三十六處穴位,廢了你全身的修為,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忍得住!”
為首的望向南邊遠處,笑道:
“柳笑!若你的十八老字營,能攻破豐都城破,我會給你報仇的機會!只怕是,你沒有這個膽子!”
“十三皇子!天罡八傑,禦林軍,東廠,江湖十七個門派,還有葬劍山莊,都會在豐都,等你們前來送死!!”
一場覆滅柳家的陰謀,開始了。
……
隨著楚英虎一聲悶哼,這個睥睨沙場的漢子,被點廢三十六處穴位,經脈盡斷,成了一個瘸腿的廢人。
黑風十三騎,瞧了瞧遠處急速而來的柳家少爺,相視一笑,然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
不久,一個身穿紫袍服的年輕人,來到了楚英虎身邊,南靈騎馬帶著炎歡,也緊緊跟來,柳笑為他止住了傷口蹦出的血,也看到了他的經脈被廢,腳筋被挑斷。
楚英虎意識模糊,他想要說話,卻已經說不出一個字,年輕人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胸口,觸手之處,鐵甲支離破碎,冰冷甲胄為鮮血浸染,而顯溫熱。
柳笑朝南靈說道。
“送到江湖閣!”
“不惜一切代價,救活楚英虎!”
這位曾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錦帆賊,竟然憑空生出一股無法想象的氣力,一隻手緊緊拉著他的袖袍。
拚死也不想讓少爺,去豐都。
即便昏迷不醒,仍不願松手。
年輕人,面無表情。
大悲無聲。
……
最後,柳笑看著南靈帶著炎歡,楚英虎遠去,緩緩起身,意識一動,楚英虎的長槍吸在手中。
一人一槍,朝著豐都而去。
“你們想死!我就讓你們死!”
……
鑄劍山莊。
坐落在離豐都不足百裡的小鎮。
若天下名劍,有一石,則鑄劍山莊獨佔六鬥,其它四鬥,剩余鑄劍莊,共分之。
劍祖的妖劍,雪走。
任天行的,霸刀,青水。
老黃劍匣的十三柄飛劍,六柄出自鑄劍莊。
不過五的,無雨青劍。
無劍老祖葬在山莊的妖劍,鬼仙。
風雪帝國的綠衣道人,靈逐。
離陽老乞丐的,風仙。
一柄柄名劍,數不勝數,也在一些大風流人物的手中,聞名天下。
……
鑄劍莊,某日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日,一品鑄劍師,王禦,在自己的劍鋪門前,向光顧的遊俠兒,誇耀著自己的劍,
然而,那個遊俠兒,竟怔怔的看著那柄劍,良久,才略帶懷疑的目光道: “為何你的劍,會有暇茲?”
“暇…茲?”
王禦一愕,扯著脖子喊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信的話,你自己看看吧!”
仔細一看,只見在劍鋒之上,真的有一道裂痕,可他清楚記得,這柄劍沒有任何裂痕,這是何故?
就在王禦疑惑的時候。
怪事,發生了!
只見那柄劍上的裂痕,還在不斷延伸,不僅如此,他的劍鋪,所擺的千柄利劍,竟然同時齊現裂痕!
整座劍鋪,“裂勒”之聲不絕於耳。
恍如千劍哀鳴!
王禦鑄劍三十年,也沒有今日這種怪事,千劍同時碎裂,哀鳴,這簡直就是……
劍在哭泣!
誰都不知道,也沒人看見,在劍鋪的十丈之外,有一對男女經過,而那個“男”的,是一個可以叫天下所有劍,都傷心的人。
炎騰!
如今,他在蝴蝶谷摔斷了一條腿,修為全無,就連記憶也失去了,正因如此,鋪內的千柄利劍,也不禁為他……
惋惜傷心,甚至劍鳴!劍泣!
……
小河邊。
一座四處漏風的石屋。
裡面住著炎騰。
每到日落西山之後,都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孩回來,就像今夜,她很夜才回家,而且她剛回來,就如常的到小河邊,將自己的雙手洗乾淨。
她所做的苦差事,不想炎騰知道。
他會愧疚!
她叫靈兒,也是在這條小河邊上救下的炎騰,當時,渾身血肉模糊的他,順江而下,不知漂了多久。
好歹是他,命不該絕。
雖是全身經脈盡斷,修為全無,摔斷了一條腿,可好歹救回來一條小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怕是失憶了,不過,她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做:
“小九!”
靈兒踏進屋內,一直低沉的小九,恍如看見了希望,問道: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靈兒滿懷歉意,搖首道:
“對不起,我…打聽了整整一日,還是沒有你身世的下落,你…可能根本就不是鑄劍山莊的村民……”
看著他低沉的樣子, 靈兒安慰道:
“小九,你別這樣低沉,其實,失憶症是可以醫治好的,就算你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只要你,聽郎中的囑咐,按時煎藥,早晚會恢復記憶的,不是嗎?”
小九沉沉的道:
“可惜,醫治失憶症,很難!”
這句話,那個配藥的郎中,與她說過無數次,似乎她並沒氣妥,還是毫不間斷,每日都帶回來一包草藥,細心的熬藥。
那些草藥,明顯不是靈兒采的,有些草藥,還是特別珍貴的那種,窮困潦倒的靈兒,哪裡買的起。
可惜,炎騰自己也照顧不暇,也沒心去注意這件細微的事。此刻,他透過石窗,看著窗外漆黑寂寥的夜空,幽幽的背著靈兒歎道:
“也許,你是對的,我可能,根本不屬於這裡,在找下去,也是徒然…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在這個世上,一定還有親人!”
靈兒一愣,問:
“你怎麽這麽肯定?”
他若有所思的答:
“這些日子,我雖記不起前事,可是,我總覺得,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一些東西在不停對我呼喚!那感覺,很真實…”
“一些東西?是什麽東西?”
“我看不清楚!好像是一柄劍,而且,在這柄劍的旁邊,還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我依稀感到,那條人影,應該是,我最親的親人!”
靈兒歪頭笑了笑:
“莫非草藥起作用了?你的失憶症就要好了?”
……
夜已漸深。
靈兒仍在為小九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