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
林家虎豹騎,一路而來。
常理說,非皇室鐵騎,加九錫者,擅自稱為虎豹騎者,已是滔天大罪,視同謀反,可林家,何時在意過皇家的想法。
負責看守戰鼓的校尉,頭皮發麻。
天罡戰鼓,沉寂十年,黃室早有言在先,只有柳青山,林巨賢二人,同時手持授信,才能敲響戰鼓,時至今日,還沒有一人膽敢擅闖西城門,可今日,來闖關的人,來了也就來了,怎就偏偏碰上了天罡城的第一紈絝呢?
林朱的名聲,可謂響徹天罡帝國,生性頑劣不說,更是好色,殘忍,震動皇城的九大紈絝事件,他一人獨佔六件。
最震驚的一件,名為:獸籠血案。
當年,林朱看不起那些虛偽的書香門第,就因一個書生,仰仗著大皇子的權威,文縐縐的惡心了他幾句,然後,林朱就當著大皇子的面,將那名書生一頓毒打後,命人丟進了獸籠,當場,被數十隻鬣狗活生生的撕碎。
聽著書生的慘叫,林朱一臉享受。
皇子氣的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
林朱,連皇子都能無視。
自己身為西城校尉,如何抵擋?
沉思之時,林朱已是登上城樓,怒斥道:
“誰敢擋我。”
西城校尉苦笑,這個林少爺,真他娘不講理啊,爺爺是當朝丞相,就是了不起,連皇子都無可奈何,自己憋屈也不算丟人。
可若是不攔,那也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校尉名叫朱修,是陛下欽點的西城守衛,比起誅滅九族,他更想得罪林朱,想必今日也難逃一劫,當下,嗤笑道:
“林少爺!天罡戰鼓,只有柳元帥,林丞相,同時執掌授信,才能擊鼓,想必林少爺也知道,擊響天罡戰鼓,意味著什麽,那可是統帥三軍的頂級號令,如果林少執意如此,你大可以試試看。”
“西城鐵甲營。抽刀!”
一揮手,西城守軍,劍拔弩張。
塵土暴起。
兩軍針鋒相對。
跟隨林朱而來的數百鐵騎,有一個校尉,也是林家死士之一的荀芝山,此時看著臉色鐵青,殺機攀升的林朱,獰笑道:
“少爺!要這些人,是生是死?”
此話一出。
朱修勃然大怒,繼而面無人色。
他認出,此人正是林家最強的死士,荀芝山,修為地級大圓滿,且就要邁進天級武者,此人向來殘忍,毒辣,且極為效忠林巨賢,若是林家其它的死士,今日還有擋下的可能。
可如今,西城營,誰能勝過荀芝山?
……
中軸禦道。
一老一少,腳踏棋盤,半空而行。
禦劍的南宮孤崖,猛然睜開雙眼,驚詫的望著司馬府邸,暗道:葬劍山莊的無劍老祖,怎麽也在司馬家,這天罡皇城,真是暗潮湧動。
“師父?”
南宮孤崖回過神,笑問道:
“好徒兒…怎麽了?”
微微偏頭,長孫青雲道:
“柳小子,自從遇刺後,我還沒見過他,這個娘們唧唧的小子,會不會被刺客,一劍刺死了?”目光環視著半空,忽然低聲道:
“他,應該沒事吧?”
“呦…我徒兒,如今也會擔憂別人了?是不是春心萌動,對這個紈絝,動心了?”南宮孤崖笑著搖了搖頭,瞥著徒弟那略微泛紅的臉頰,笑道:
“是不是想他了?”
“我才沒想那個軟骨頭呢,
只是,他前幾天,因我的原因遇刺,如今不知死活,心裡有些掛念,畢竟跟著師父去棋星院,再見的時候……” 一向聽徒弟說話,如同聖旨的南宮孤崖,忽然,身子一僵,猛然抬首,神色凝重的朝著司馬府邸,當下,長孫青雲不在說話,而是小心翼翼的望著師父,問道:
“師父,怎麽了?”
“柳笑這家夥,怎麽也在司馬家?”臉色愕然的望著那裡,喃喃道:
“無劍老祖在那裡,這家夥,莫不是去找死的?!”
“啊?”聞言,長孫青雲一聲驚呼。
“徒弟,咱們得去看看,柳小子,恐怕是出大事了。正好!為師今日替你還他一份人情!”
說完,禦空的棋盤,化為一道流光而去。
……
司馬府邸。
如今,柳青山殺聲震天,馬踏貴族的鐵騎,驚的無數貴族,如同驚弓之鳥,唯有司馬家不動如山。當然,十八.老字營,也有不開眼的將士,前來問罪的,不過都已沉屍湖底,無跡可尋。
湖香亭中,司馬悠塵望著湖中的錦鯉萬尾,負手而立,雙指捏著兩道秘信,對身後一眾葬劍山莊的弟子,溫和說道:
“剛剛,得到消息。程雨被捕了!被林巨賢識破了金蟬脫殼之計,已被關進刑部,想必正在被嚴刑拷打,我深知,程雨不會吐露半點消息,可惜,羊皮地圖至今下落不明,諸位,如今皇城動蕩,刑部必是空虛,誰能前往刑部,把消息帶回來…!”
“我去!”
十幾道人影紛紛響應。
這些人,皆是一襲綠袍,領口繡著一個劍,想必都是葬劍山莊的弟子。
“消息帶回來後,順便送程雨一道!”
不能說司馬悠塵狠辣,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皇城人人如同驚弓之鳥,刑部必是空虛,雖說如此,可若要劫獄,搶回一個重犯來,也絕非易事。
“還有一事,小心柳笑!”
湖香亭中,一襲白衣縞素的司馬悠塵,回過身子,對一眾葬劍山莊的師兄,說了一個噩耗:
“葉寒身亡!死在柳笑,炎騰之手!”
眾人嘩然色變。
“此乃!我的失誤,原想某位皇子刺殺長孫青雲後,會引發朝廷動亂,而葉寒斬殺柳笑後,也正好禍水東流,皇家,柳家火拚之際,就可以趁機剿滅柳家,可沒想到,葉寒卻死在了這個膏粱子弟之手!”
瞅著這個曾在葬劍山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受無劍老祖百般寵溺的司馬悠塵,哪個敢出言指責,紛紛勸說道:
“司馬少爺!葉寒師弟向來都是玩世不恭, 小看他人,他必定是帶著玩味的目的,去刺殺柳笑,所以才會葬送了性命,你不必自責,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也一定會覺得,這就是他的命數吧。”
一名弟子,打著圓場。
“即便如此,一直沉迷聲色犬馬的柳笑,也絕對沒有逃生的可能,如今,他能九死一生,就只有一個可能…”司馬悠塵皺著劍眉,冷笑道:
“他!應該不是柳笑了。”
司馬悠塵的話,大有深意,兩世為人的柳笑,仍是柳笑,可心性,卻真的不是當初的他了。
“那少爺打算怎麽辦?”
“先到此為止吧。”
揮了揮手,司馬悠塵掃視眾人,道:
“如今,羊皮地圖的下落不明,程雨為重,至於…這個柳笑,他的心性,秉性都大有不同了,我要重新制定計劃!”
“是。”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應道。
司馬悠塵輕吐了一口氣,剛想讓眾人散場,發現一旁的大師兄,臉色一變,緊閉的眼眸,豁然睜開,雄渾恐怖的氣勢,震蕩在湖香亭中。
“師兄?怎麽了?”
司馬悠塵微愣,連忙道。
“雖然,司馬少爺想就這樣結束,可惜,他卻是不答應啊。”臉色有些陰沉,大師兄的目光,眺望向了府邸的外門。
話落不久,一道蘊含著殺意的喝聲,如九天怒雷一般,自天空降臨而下,旋即,傳遍了整座府邸。
“司馬悠塵,滾出來受死!”
兄弟們,昨晚帳戶後台崩了,今日兩章,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