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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23 伽藍神尊誰能當
  阿呆雖對行伍之事所知甚少,但還是從王師傅、諸葛亮那裡聽過許多天下奇聞。

  他在漢水漁村時就知道關羽在曹操與袁紹對峙的時候,於白馬坡萬軍之中一騎當千直刺袁紹手下上將顏良於馬下,再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隨身佩刀割下顏良首級,複又衝出包圍無人能擋的神跡。

  事後曹操直接表奏天子,加封關羽為漢壽亭侯,同時也因為這件事,關羽在曹軍陣中素來享有威名。

  此時趙雲見敵軍逼近,正是借著關羽威名,震懾對方。然而阿呆朝著聲音一看,來者卻是關平,所領人馬也並不多。

  夏侯惇也瞧出,來將坐騎烏黑、手裡使一柄環柄長刀,並不是關羽,趕忙催促左右列陣迎敵。

  關平見夏侯惇催馬複又追來,阿呆趙雲已經跑遠,領著所帶二十輕騎隻騎射放箭且戰且退,護得三人經過了一處事先布置好的拒馬陣,拒馬陣正好留了一丈不到的寬度讓眾人通過。最後殿後的兩名輕騎通過拒馬陣後,將路邊兩棵大樹上各有一根扎緊的粗繩砍斷,吊在半空的幾樁拒馬從繩上落下,將那預留的通道也徹底堵死。

  阿呆再回頭看時,只看見夏侯惇呼喝曹軍先鋒下馬,搬開拒馬、清理路障。

  此地離博望還剩十余裡,見曹軍已離得遠後,趙雲和阿呆縱馬行至關平邊上道謝,關平回道:“軍師讓我在此安排拒馬、迎候諸位多時,諸將都在博望等候,二位且隨我來!”

  三人此時已行得人困馬乏,但心裡都明白,真正的大戰還未開始。關平不住地打量阿呆,見他毫發未傷倒也不覺意外,只是心中暗暗納悶,為何曹操最為心腹的手下第一大將,要這般死命地追著這樣一位少年。

  眾人行至離博望五裡處時,遠遠望見一杆大期,上書一個“劉”字,卻是劉備養子劉封奉命率了幾十輕騎在此等候、援護眾人。

  見眾人馳來,劉封高喊道:“軍師有令,請子龍將軍隨我一同斷曹軍後援,請阿呆小兄弟與坦之將軍繼續前行,與二叔匯合阻擋曹軍前鋒!”他是劉備養子,自然不能和王禮等一樣稱呼關羽為“爺”,只能依著養父的輩分稱呼關羽為“叔”。

  阿呆與趙雲拱手示意,互道珍重。

  二人自從一同離開新野至今總共十一日,互相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一句,卻已經是共赴生死的經歷,互相對對方打心眼裡佩服。

  此刻一別,都希望大戰過後能夠把酒言歡。

  王禮也對阿呆拱手施禮說:“小將軍,我與兄長隨子龍將軍去了!”

  阿呆聽他所說,心中一酸,於馬上鄭重回了個禮。

  三人便跟著關平、劉封分頭行事。

  另一邊曹軍人馬眾多,早已將關平布置的拒馬拆得一乾二淨,夏侯惇繼續領著數千先鋒輕騎快馬加鞭,想要追上三人。

  李典在其身後一邊策馬、一邊不住苦勸道:“伏波將軍,賊軍埋伏有序,定是有詐,我大軍在後、先鋒在前,先鋒與大軍已嚴重脫節,萬一中伏則有全軍覆沒之危啊!”

  夏侯惇哪裡肯聽,大喝道:“先前已與你說過,怎麽又來問我!”

  李典道:“折了三五十人馬丞相不會怪罪,將軍又是丞相血親,只要我等穩扎穩打,攻下新野,便能使劉表不戰而降,這才是將軍的千秋大功!”

  夏侯惇心裡暗暗叫苦,大軍疾馳講究的就是一鼓作氣,千裡奔馳一擊製勝,像李典這般一路上囉哩吧嗦,怕是士氣都要被他活生生地磨完。

  他放慢速度與李典並排馳行,壓低聲音說:“丞相派我此行來的目的並非只是新野!你休要再囉嗦!誤了軍機定斬不饒!”

  “什麽?將軍,軍中無戲言啊!”李典甚是心急,以為夏侯惇仗著丞相宗親,故意編個由頭嚇唬自己,便回道。

  夏侯惇忿忿地說:“前面那個用劍的小子,半個月前我本有一個天賜良機可以捉得他,可惜被他逃脫,這次他勢單力薄,我有大軍助陣,定要將他擒回鄴城!”

  李典不解,問道:“丞相何故要興師動眾,抓那小郎和小娘?”

  “這是虎賁軍的事,與你無關。”夏侯惇心思都在前方,無意再與他糾纏,朗聲喝到,“李典聽令!”

  李典無奈,隻得應道:“末將在。”

  “令你速去後方,帶本部大軍迅速趕上,我率本部先鋒先行,新野城北十裡匯合!不得有誤!”夏侯惇說罷大手一揮,讓一名傳令騎跟著李典,去後方大軍傳令。

  “末將領命。”李典見狀,無奈領命,長歎一口氣。他心知夏侯惇既是跟隨丞相時間最長、官職最高的老將,夏侯一族又是丞相血親,丞相府議事,武將一列也是夏侯惇排第一,自己一個偏將副官,此刻哪裡還有周旋的余地。

  李典還沒走開,就已聽見夏侯惇複又喝令眾騎快馬加鞭繼續追趕。

  阿呆此時已與關平到達了博望坡前一裡處的谷口,他縱觀四周,感覺與六天前經過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也看不到有任何伏軍的跡象。邊上關平等二十余騎蹄聲四起,他也無法靜心去聽周遭的風吹草動。但似乎隱隱感受到了一股肅殺之氣。正狐疑著,只聽關平對眾人道:“就在這裡下馬,稍事歇息!”

  “遵命!”眾輕騎齊聲應和,紛紛下馬。

  關平轉而又對阿呆說:“小兄弟,我等奉令,還需要再送夏侯惇一程。”

  阿呆當即明白,這場好戲快要到盡頭了。

  關平讓眾人下馬解甲,故意把鞋拖了,把手中兵器直接扔在官道上,再從兩邊山道上摳些泥土抹在內襯和頭上。眾人依計而行,不一會功夫,這二十余人“打扮”之後均顯得狼狽不堪。

  阿呆看著其他士卒紛紛在行動,緩步湊近關平,輕聲問道:“關將軍,一切可準備周全?”

  關平說:“小兄弟,各支人馬皆按兩位軍師吩咐行事,我隻負責接應你與子龍將軍,想來其他各路應該都已就緒,隻待甕中捉鱉了。”

  “待會如何行事?”阿呆又問。

  “我也不知道,我等都是被軍師逐一喚進大帳傳令的。”關平嘴上和阿呆說著,眼裡卻一直望著北面的官道,“軍師命我於昨日戌時到達此地往北十裡處,砍伐樹木製造拒馬,說你和子龍將軍定會於第二日經過。又命我來到此地,便於大道中央修整,誘敵來追,後面自會有人再行接我們。”

  阿呆聽他所言,心知諸葛亮素來謹慎,偏好把一件事的每個環節都計算仔細、反覆推演,然後分段行事。他想到此處卻不禁冒出一個念頭:“不知王斌戰死,是否也在孔明兄的計算之內?”

  “兄弟們,來了!準備上馬!”關平一聲大喝,眾人屏氣凝神卻紋絲不動,大家早就聽到了逐漸逼近的滾滾蹄聲。

  “你們先走,我來殿後,”阿呆喊道,他見不少人仍在地上坐著休息,甲履不齊、兵器四散,心想即便是誘敵,也著實太過冒險。

  “萬萬不可!”關平趕緊阻止,他過來一把拉住阿呆,“小兄弟趕緊走!切勿壞了主公大事!”

  阿呆見關平神色凝重、絕不是在說笑,情急之下被他一聲威嚴的令喝,身體不自主地照著他的話做了,翻身上馬騎出數步,卻仍見好幾個士卒兀自坐在地上,就像沒聽到大軍逼近一樣。

  “關將軍,這是為何?!”阿呆不解地大聲問道。

  “小兄弟,要釣大魚必須舍得放餌!若是在這裡功虧一簣,那數千將士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我等無論如何要將夏侯惇引向前去!”關平這幾句話說得聲音雖不響,但每個字都像是從緊咬的牙關中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一般。

  阿呆回頭看,適才那六七個目光堅定的士卒,卻在曹軍先鋒離得僅有十數丈、從坡角奔出出現在視野後,才裝作剛剛發現,準備落荒而逃。有兩個上馬慢的,直接被曹軍先鋒的馬陣撞飛,摔於山璧上,鮮血四濺。另四五個終也難逃厄運,抵擋了一陣先後被刺死,摔於馬下,屍身被隆隆前行的無情鐵蹄反覆踐踏,直至肉泥。

  伴隨著這一切的,是夏侯惇的譏笑、不屑、和催促輕騎繼續追趕的命令。

  阿呆瞬間兩道淚痕劃過臉頰,他萬分不解又悲又怒地看向關平,卻發現關平眉頭怒皺,雙眼血紅,如欲噴出烈焰一般。突然他想到了王禮將王斌的屍體裹在馬背後,趙雲告訴他一行人還得回官道時,趙雲的表情雖然多了一份冷峻,但肅殺憤恨的眼神卻也是如此刻的關平一般。

  阿呆再看,那些跟著關平疾馳的輕騎們,幾乎每一個都是紅了雙眼,像將要決堤的河壩一般,似有無窮的憤恨積壓在心頭,渾然不顧背後塵土漫天的曹軍數千鐵騎正在追殺自己。

  阿呆正為背後這一幕訝異時,發現胯下的坐騎不斷發出嘶鳴聲,他轉過頭向前看,遠遠的視野盡頭依稀有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影子。

  行的數丈,他看到了密密麻麻一大片手持長槍的士卒整齊地陣列著;

  又行的數丈,他看到了一杆大纛:上面閃著“漢壽亭侯”四個金字,他只聽著座下的馬兒嘶鳴聲越發尖厲,那是一匹仔馬看到了父系牡馬的興奮和畏怯。

  再行的數丈,他看到的已不再是一個輪廓,而是一匹赤紅如焱的駿馬,上面坐著一個綠袍金甲、冷眉峻目、手持大刀,撫須危坐的上將軍。

  他仿佛看到了這人背後的山凝固了、風凍結了,身邊的將士如同石尊一樣巋然不動,所有人的眼睛都牢牢的注視著前方,單單這些射出的目光就叫人膽寒。

  他記得那些漢水小村、襄陽城外的阿翁阿婆,時常會在節慶祭祀的時候,拜佛禱告,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世間眾人都梳著長發,卻向剃發修行、看上去不似中原人模樣的僧人跪拜祈禱。

  他想起了一個阿婆曾經和他說過,天下大亂煞星遍布,需要祈禱諸佛菩薩保佑,才能死後去往一個不用受苦的世界。而佛教裡有一個護法尊者,會從天而降,驅逐世間褻瀆信仰的惡鬼、接引苦難的百姓。

  他努力想了想這位守護尊者的名字,那是一個陌生的有點拗口的名字:伽藍尊者。

  他此時隻覺得,如果世間真的有這樣一位守護尊神,他的名字就應該是眼前這個人:

  關羽!關雲長!

  “上將軍有令!令關平歸隊!請阿呆和其余所部先行側翼集結!”傳令騎話音響起,令旗一揮,大軍讓出了兩個缺口,關平行至關羽身邊勒馬停下,其余十數騎側馬往西面缺口而去,阿呆緊隨其後。

  一面是裹挾著滿天黃塵疾馳的鐵騎兵,一面是如時光停止流逝一般巋然不動的近衛軍。夏侯惇早已看見了“漢壽亭侯”的大纛,無論他此刻是否回想起李典先前的反覆勸告,都阻止不了他握緊手中的長矛準備戰勝眼前那個熟悉的男人的決心。

  夏侯惇將手中長矛向天一舉,他背後的鐵騎立刻左右分散。“關雲長!沒想到今日能夠在此相會!這一日我等了好久!”他收韁而立,震天般的喊道,將長槍複又向前一指,邊上的輕騎仍舊策馬不停地向關羽衝去。

  關羽仍舊微眼撚須,右手提著大刀,一動不動。

  阿呆行至西側一處矮坡後,回身一看,領頭的一隊曹軍輕騎離關羽約莫只有四十來丈,馬上就要交鋒。

  突然一輪鼓響把他嚇得一顫,只聽得博望坡兩側山坡上鼓聲齊響,點火的箭矢與燒著的火炬、乾草捆從天而降。 鼓聲一響,又傳來了關平仿佛用盡了畢生力氣的狂吼:“長槍兵,列陣衝鋒!”

  “喝!”為首的一營長槍兵整齊的應道,長槍從指天的陣勢,倏地齊刷刷的向前架起,伴著“喝!喝!喝!”的行軍令和與之節奏相應的鼓聲,以一個嚴密的方陣向前奔跑推進。

  一個方陣衝出去數丈、一旦被敵軍衝亂,後排又一個方陣衝出補位,拚死守住博望坡的出口。

  如果說剛才關羽身邊的那些士卒像一座蓄勢待發的大堤,那此刻便是大堤決口,洪流如洶湧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漫灌。

  如洪水決堤的,不止是山坡兩側居高臨下雨點一般傾瀉的火箭飛矢,不止是這數千劉備軍震天動地的戰吼,不止是這數千士卒積壓已久的復仇的怒火,還有阿呆奪眶而出的眼淚。

  他想到了剛才死去的那七個不知姓名的士卒、想到了王斌,知道他們的付出終於獲得了他們所想要的結果;他想到了張坤、想到了吳昊,想到了那些無以為家,不得不拿起武器想在這亂世當中有一條活路的流民。

  阿呆怔怔地流著淚,看著這些平日裡樸素的、鮮活的面孔,此刻卻像野獸一般,面帶著恐懼和仇恨交雜的表情,卻又聲嘶力竭列陣拚殺,他終於有些明白,最源源不斷催動他們迸發出勇氣拿起武器前進的,是淒苦黎民對於終結亂世征伐的渴望,與為自己的後代開創一個太平盛世的希冀。

  然而這一切,卻只有通過殺戮和鮮血才能換來。

  在這樣的亂世中,又有幾個平凡人能夠逍遙自在地擁有選擇自己生死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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