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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5 歸路無期意惶惶
  “呦!”阿呆甚為意外,“沒想到鐵劍破空,竟能有如此聲勢!有點老卵!”

  “我倒是一直想個好鐵匠打柄劍給你,可一直沒想好到底哪種劍更適合你,也沒找到好的鐵匠。”王師傅說。

  阿呆想了想,說:“我瞧孔明兄用的那種劍,便不是太稱手,劍身太寬,也比較重。”

  王師傅擺了擺手道:“那種文人士大夫的佩劍,注重考究,花紋配飾劍穗雕刻一應俱全,如何能用來實戰?別說劍客武士,就是尋常的武夫操演校練時,也不會用那種玩意。”說著甚是不屑。

  “所以,還得感謝那三個刺客。”阿呆說著,又演了幾路劍招,破空聲此起彼伏,仿佛每一擊都在劍尖凝聚了穿石之力。

  王師傅看得出他的欣喜,一柄好劍對於劍士而言,無疑就像是身體的延續。

  “當世還有幾把名劍,據說都是削鐵如泥、破金如紙的神器。”

  王師傅見他舞畢,坐在院裡的一塊石頭上說。此時落日已閉,新月初升,四周除了偶有幾點油燈搖晃的光影閃爍,便只有月光倒映在江面上的鱗波微光了。

  不過聽到這裡,阿呆的雙目倒像是在月夜下射出了光芒,興奮地問:“今日交手,我瞧這把劍已經極其鋒利了,沒想到還有更厲害的?”

  王師傅點了點頭,夜已漆黑,他無需再掩藏自己,便取下鬥笠靠於牆邊,對阿呆說:“這把劍終究只是尋常利器。當今曹司空有兩把名劍,倚天與青釭,世人所知。江東孫權繼位後,也鑄了六把寶劍,分別取名白虹、紫電、辟邪、流星、青冥、百裡,據傳都是萬裡挑一的能工巧匠配上罕見至極的奇鐵鑄造而成。”

  阿呆一邊聽,一邊努力在腦海中想象這些神兵的模樣,愣愣地道:“這些寶劍,連名字都這般威風好聽。”

  王師傅點了點頭,也不搭話:“據說世上還有一對雙股劍,也是不尋常的利器。”

  聽到“雙股劍”三個字,阿呆好像想到了什麽,卻又想不起來。

  只聽王師傅繼續道:“不過,尋常人隻覺得兵器越鋒利、交手的威力便越大,然而這終究只是凡夫俗子的境界。劍術若能練至登峰造極,渾然無痕,便是尋常鐵器甚至樹枝木棍,也能百戰百勝。就好比一個赤手空拳的猛漢,與一位全副武裝手執利刃的花甲老嫗作戰,勝負一目了然。”

  說到這裡,王師傅不由地讚歎:“阿呆小友,你今天用一截斷竹以一敵三,我料那三個刺客直至終老一生,想到你的時候也會不由地害怕恐懼。即便再有人讓他們來尋仇,多半也是不敢了。”

  阿呆不由地搔了搔頭,心想:“雖然我心裡也是這麽想的,但王師傅當面說出口,倒還是挺難為情的。”嘴上說:“我也就是胡攪蠻纏一番誤打誤撞,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認認真真地打架。”

  王師傅看著圓月,神情嚴肅地說:“如此一番,你還是盡快返回隆中,依諸葛孔明所言便是,這裡不宜再住下去了。”夜色昏暗,屋內的油燈也已熄滅,因此阿呆並沒有看到王師傅的面色。

  “那王師傅你呢,以後會去隆中來找我嗎?”阿呆看著王師傅問。

  “我本就不是荊州人,流落至此,幸得認識你這位小友,切磋比試,教你讀書,這幾年倒也樂趣非常。接下來荊州必有大戰,你離開此地,我也就另尋他處了。真的有緣,我知你在何處,定會再來尋你相見。”王師傅淡淡地道。

  阿呆正自傷感,

想著能說些什麽挽留的話時,又聽王師傅道:“相識五年,倒也從未問你,今日臨別,小兄弟可否告知師門名諱?”  阿呆驚訝地問:“什麽師門?”

  王師傅以為他不肯明說,冷冷地道:“你的劍術套路世所罕見,師父定是位飄逸絕倫的高人,若是不便告知,但也無妨。”

  阿呆看出他微有怒意,站起身鞠了一躬,假裝委屈地說:“王師傅,你是知道的。我自從有記憶起,就是被雙親拎著往家門外逃跑,然後家裡又被燒了,和家中親人逐漸走散,隨著逃難的人流來到荊州。最後還是王師傅待我如親如故,你有什麽吩咐我自當知無不言。可是…”

  “可是什麽?”王師傅看他說得真切,知其所言不假,不由問道。

  “可是我這劍術,確實並非什麽高人相傳,我覺得我說出來,你也未必信我…”阿呆說到這裡,不由地歎了口氣,“就像我腦子裡總是胡亂蹦出的那些念頭,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師傅與他雖非朝夕相處,但這五年來也是隔三差五的從城裡來這小村落與他為伴,土屋院子家中器具雖然簡陋,都是王師傅一點一點為他操辦,還經常帶幾卷書簡,教他習文識字。但就這些,在這亂世大災之中,比之尋常流民人家的長輩已經不知道高出多少。

  看到阿呆這番樣子,王師傅反而有了一些愧疚,知道這少年雖算不上單純、但也是品行正直,怪自己剛才不該起怒。

  阿呆往地上一坐,接著說:“我幼時住在吳郡海鹽縣,所記不多,大約記得祖輩所說先祖是一位有名的大商人,姓氏和名字卻是古怪得很,反正我隻記得是四個字。”

  “後來又因為別的原因,我族便以住在吳郡為由,改姓吳姓。所以…其實我姓吳,單名一個東字,‘阿呆’是我的乳名。我自打有記憶,就聽阿翁阿娘叫我阿呆,我也聽慣了。”

  “沒幾年群雄並起,吳郡離中原較遠,雖也不太平,但家中頗有資財,過得倒還太平。直至某日袁術手下一部進攻吳郡,當時的吳郡太守…我記不得他叫什麽了,為了充實軍資,讓富戶多繳錢糧。”

  王師傅打斷道:“按你的年紀,該是興平二年,朱治攻打吳郡、當時的吳郡太守叫許貢。”

  阿呆搔了搔頭說:“好像是這個名字…我家因沒能繳夠數字,又不是郡裡的四大家族,這許太守欺軟怕硬,就要差人將族長伯父落獄拷打、查抄家財,震懾警告其他非大族的富戶。”

  “伯父知道大難臨頭,也就隻得讓大家隱姓埋名各自四散逃命、去投靠其他地方的同族。我開始清楚記事,就是有一日,我在地磚上蘸水寫自己的名字,然後被父輩們拉出去逃命,沒走多遠又遇著嚴氏山賊,就被衝散了,隻得跟著其他不相識的流民逃難。”

  “當時還隻六七歲,一邊哭一邊逃,實在是跟不上,也不知道到了哪裡,怕再遇上官兵相鬥、劫匪害命,就慌不擇路,躲進了一座深山。”

  王師傅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說道:“朱治是受孫策之命攻打吳郡,為孫家開辟了江東根基。那孫策和許貢、都非善類,一個莽殺成性、一個睚眥必報。許貢打不過孫策、想要請丞相出兵剿除,事情敗露後孫策殺了許貢,許貢的門客為了報仇又殺了孫策。不過這些終究都過去了,小兄弟,你也長成大人了。”

  阿呆感謝地點了點頭,繼續道:“也不知在山野裡過了多久,渴了喝雨水、溪水,餓了吃野果、野菜。有一頓沒一頓的,隻想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後來找到一個山洞,每天出去撿些乾柴碎枝,生火取暖,盼望有路過的農夫樵夫獵人乃至流民看到煙火,可以指個方向,跟著他們走出去。就這麽一天天的等,始終沒個人路過,自己當時膽子又小,怕走遠了遇到虎豹豺狼,白白丟了小命,便一直躲藏在那個山洞裡。”

  “也是從那時開始,因為四下沒人,我便自己開始與自己說話。慢慢的,腦袋裡漸漸蹦出了一些從沒聽過的詞語、閃過了一些從未看到過的事物和畫面。”

  “嗯,”王師傅點點頭,“年少的時候正應該是與他人交流玩耍的時候,而你卻獨處荒山。有些人長期孤寂,最後變得瘋癲。因此聽上去雖然奇怪,倒也可以理解。”

  阿呆接著說:“日複一日、漸漸轉冷,我沒有冬衣,慢慢的連出去山洞撿柴取水都變得困難了,心想‘阿呆啊阿呆,終於還是要凍死餓死在這裡了’。到了一天夜裡,下起了雨,新拾的木柴受潮,火堆燃盡後便隻得漆黑一片。”

  “當時就盼得雨趕快停,能多活得一天也算是一天。”阿呆說到這裡,不由地看著地上,神情甚是淒婉。

  “然而就當漸漸要睡著時,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身邊晃動,一開始以為是有人路過,我還興奮地跑到洞口往外看,大喊了幾聲卻沒人答應,後來回到洞裡,竟然發現是洞內石壁上,月光照進來映出一個影子在晃動!臥槽!當時可把我嚇壞了!”聽到阿呆這麽一說,王師傅也不由地“啊?!”了一聲。

  “我當時也不顧外面在下雨,狗爬似的逃出洞口,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向雨中的林子裡四處觀望,順著月光的方向想看看到底是誰的身影被照了進來,可無論怎麽尋找,都發現不了任何蹤跡。”

  “我鼓足勇氣,躡手躡腳走回洞口,屏住呼吸微微探頭一看,洞裡石壁上的影子還在晃動。那晚洞外面實在是冷得變態,我隨手抄起一根木棒,緊緊攥在手裡,回到洞中坐下,也不敢接近那影子。”

  “不一會,實在是扛不住累乏,心想不管是惡鬼還是賊人,死了就死了吧,寧可做慘死鬼、餓死鬼、也不能做膽小鬼,就迷迷糊糊地還是睡著了。”

  阿呆說得激動、王師傅聽得緊張。

  “後來呢?”王師傅迫不及待地問。

  “後來醒來,剛剛日出,倒是被肚子餓醒的。再看那石洞壁上,影子也不見了。我待得雨停,還是尋了一些野果野菜,繼續生火。如此又挨得數日。唉,當時真的是餓得只剩腹肌了。”阿呆說著摸了摸肚子,仿佛感覺到了當日饑餓難耐的苦狀。

  王師傅本想問“腹肌”是什麽,但這麽多年相處,知道阿呆說話口吻與用詞均與常人相異,也就打住不問,只聽他說。

  “可是過了幾天,又下起了大雨。這山間的天氣,說變就變,我又不懂那晴雨變化。正愁著又要挨凍一晚上,沒想到火堆燃盡後,洞裡的石壁上又出現了影子在晃動。”

  “我又是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尿在褲子裡。想是哪個半路打野被截殺的冤魂在這深山中遊蕩不散,纏上我了。便抄起木棒,緊緊盯著洞口,又不時往洞裡看看那影子。然而看著看著,竟然發現影子的晃動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好似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棍子在舞動。”

  “當真如此?!”王師傅不由地站起,大驚失色地問道。

  阿呆點了點頭道:“我確實所言非虛。可別說是你,即便是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唉,精分精分。”

  “那影子…難道是舞劍?”王師傅詢問的聲音都不由發出了顫抖。

  “正是舞劍。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的影子,可一想不對,我坐著一動不動,那影子或跳或伏、或劈或砍,哪裡會是我的影子。就這樣慢慢的瞧著,越到夜深月當空,外面越暗,裡面那影子反而越發清晰,我便漸漸長了膽子,學著那影子的樣子按葫蘆畫瓢一般舞起手裡的樹枝。倒也暖和了起來。”阿呆答道。

  阿呆自屋內取了瓢水潤了潤喉,繼續道:“後來又有數次下雨,到的晚上一旦火堆燃盡,那影子便即出現,我就跟著起舞驅寒。後來乾脆不下雨的時候,我把火堆移到洞外,只要洞裡沒有明火之光,影子立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由冬到春、由秋複冬,我隻覺得每次撿柴取水,越發輕松,原來攀不上去的矮山巨石,輕輕一躍竟能翻上。”

  王師傅此刻心裡有千萬個問題想問,可聽到如此非人之奇遇,卻又瞠目結舌實在不知從何問起,只能怔怔地繼續聽阿呆說下去。

  “那影子每天舞的樣子都有些不一樣,有時疾如閃電,有時徐如細流,有時變幻莫測、有時一個劈砍挑刺重複數百遍。但無論如何變化,越是照著練習,越是明白這劍意是一脈相承的。反正在這山裡百般空寂,我就這樣每日練習,想著終於是死不掉了,說不定多練練,氣力再長一些,有一天可以靠自己逃出去這山林。”

  “後來白天沒有影子的時候,我一人屯罷了物資和食物,也憑著記憶,依樣練習。終於,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時候, 見得山鳥野兔,也可一躍而擒,倒是不用再隻天天吃素了。”阿呆想到這裡,又想起了今晚吃的那隻山雞,不由地看了看剛才埋上的土坑。

  “時間一長,我漸漸發現,已經不需要再看著影子,便也能和它用一樣的動作隨心所欲的舞劍了。身體裡慢慢有一股暖意,周身遊走,也不再受那寒冬酷暑的折磨。”

  “直到有一天夜裡,我舞著劍,突然用力一刺,手中的樹枝竟插入了石壁,我一愣之後伸手去拔,卻發現石壁上的影子也在拔樹枝,我一停頓,影子便也停住,方才知道,不知從何時起,石壁上的影子已然不見,後面看到的其實是月光照在我自己身上的光影。”

  “那影子後來還出現過嗎?”王師傅插話問道。

  “我後來又等著十數日,每日月夜當空時,都細細觀察,卻再也沒有見到影子出現在石壁上。我甚至好奇,運功用碎石撞碎了一處石壁,想看看石壁裡面是否有什麽玄機,但撞開之後,也只是尋常石頭,並無特別。但我心想,終究是這個影子、這處山洞救了我一命,便對著洞裡拜了幾拜,稍作整理往山外走去。”

  “那石洞在哪你還記得嗎?”王師傅顫顫巍巍地問道。

  “我也回憶過。但後來出了山,再想往回走,說來也是古怪,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原來的方向。就只能以日出為據,朝這一個方向筆直走,漸漸走到了官道上,隨著討生活的流民一路來到了荊州,算來也五年有余了。”

  王師傅聽到這裡,砰的一聲坐回到了石頭上,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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