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後,正在一處廂房內,與兩名花魁赤裸相對、暢聊人生的老者,接到了掌門的回信。
隨手將兩名花魁攆出去,老者這才打開傳訊玉符,裡面傳來掌門熟悉的聲音:“涉及到禦獸宗與中土聖地,此事就此作罷!”
老者雙眼滴溜溜一轉,自然是知道掌門為何做此決斷。
此事涉及到禦獸宗的一隻靈獸和中土聖地仙門的一名弟子,雖然對禦獸宗和中土聖地來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但是這兩個仙門對天師教來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尤其是中土聖地,即使是那裡的一個小仙門,可能也是有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坐鎮,一根手指頭,都能讓天師教灰飛煙滅。
天師教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一問三不知。
反正,此事與天師教也關系不大,就是後面兩方勢力找上門來,也與他們無關。
但若是自己主動去問詢,或者報告,那才是自討苦吃。
至於天師教死了的兩名弟子,那也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霉了。
他又招來幾名弟子,囑咐他們去將那百余名凡人下了封口令,此事不得外傳,就繼續與兩名花魁研究人體結構去了。
直到第二日,他才依依不舍的帶著弟子們,化作數道流光,向天師教飛去。
金丹老者離開後不久,他所處的廂房附近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裡,一枚靈豆突然從裡面蹦了出來。
這枚靈豆滴溜溜的一滾,突然變大,化為一道人形,伸手一揮,將覆蓋在它身上的一個微小匿靈陣收起。
這才悄無聲息地向府衙外滾了出去......
這靈豆正是何宇安排前來打探消息,雖然在他的計算中,這天師教大概率是要這樣處理。
但穩妥一些,還是提前將消息掌握清楚。
若是有變化,還可以施行第二套計劃應對。
天蕩府城內,雖然天師教修士已經下了封口令,但是百余名男子回家後,還是悄悄在家中立起了胡仙兒的牌位,日夜供奉。
同時在胡志遠那三寸不爛之舌之下,還將百年前狐妖亂世的傳說進行了修改,變成了狐妖與一名書生的淒美傳說,在天蕩府的人群中私下流傳。
也不知道,那名書生,是不是胡志遠臆想的自己......
至於胡冰兒,早在何宇的安排下,躲入了他攜帶的靈獸袋中,隱去了所有的妖氣。
不然,若是被天師教後來的金丹老者發現,恐怕又解釋不清楚了......
何宇見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發展,終於放寬了心,知會了胡冰兒一聲,這小天狐又是一陣唏噓,困擾她多年的心病,一下解決了大半。
臨別之際,他站在天蕩府城內,依依不舍的再看了一眼的繁花似錦的百花樓,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這一次來不及了,下一次,下一次出門的時候,一定要來好好的感受一下這裡的氛圍......
因為他昨日感應到,一直躺在洞府中的靈豆叁突然接到任務,已經隨著據點中的邪修大部隊,傾巢而出,已經快離開自己的感應區域了。
而具體的任務是什麽,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先到一個指定的地點集合。
屆時,那名神秘的令主,也會親自現身,出來宣布任務。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突然,一個大手重重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晟軒,你怎麽在這裡?”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何宇回頭一看,聲音的主人,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禿頂老頭,表面看著貌不驚人,可若是細細觀察,他的身體中隱隱藏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
‘這怎麽辦,誰能想到,宇文晟軒這一個魔修,居然還能有熟人......’
‘而且看著好像關系還不賴的樣子。’
此人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是在何宇的太上煉神決觀察之下,還是稍稍看出了一些端倪。
此人修為應該已經到了元嬰期!
‘臥槽,這得運氣多逆天,才能在一個凡人的城池中,遇到一名元嬰期的大佬!’
何宇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說半天,還是怪自己,色字頭上一把刀,誰讓自己在這百花樓流連忘返的......
雖然他心中一瞬間過去了很多念頭,但在現實中,也就過了那麽零點零一息的時間。
他壓下心中無數奔騰的神獸,擠出了一個稍微好看點的笑臉:“大......老祖?”
“嗯,你叫我什麽?”
這禿頂元嬰修士臉上神色一頓,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這可怎麽辦?’
‘雖然自己這樣貌聲音心魔能模仿,可是對方的記憶,心魔模仿不來啊!’
‘早知道,當日殺宇文晟軒的時候,就應該先搜下魂的好。’
何宇心念急轉,突然想起,宇文晟軒也是邪修組織的一員,這老頭,不會也是邪修組織的吧?
據這幾日靈豆叁打探到的消息,邪修組織金丹期修士統一為令主,而元嬰老祖,則稱為尊主。
“尊主!”
何宇連忙改口道,只是看這老者的神情,與宇文晟軒的關系不一般,也不知道,這稱呼對不對,若是不對,只能隨機應變了。
自己的十香軟仙散及一眾毒藥,還沒有對元嬰修士用過,也不曉得效果如何.......
“唉,晟軒,你還是這樣見外!”
“我都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尊主,叫我義父就行了。 ”
那禿頭元嬰修士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嗯……
何宇大腦瞬間一轉,立刻開口叫道:
“義父!”
這一聲,絕對是“情真意切”,從心底而發,特別的甜。
“哎!”
禿頭元嬰老頭頓時笑開了花,笑的臉上褶皺都擠到了一起去。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自從宇文晟軒的母親去世後,他再也沒有這樣叫過自己了。
當年自己還是一名金丹修士,頭髮尚且健在的時候,被所謂的正道修士追殺,正是宇文晟軒的母親救了自己一命。
那時宇文晟軒的父親剛剛因病去世,他母親也是孤身一人,兩人相處多日,日久生情。
就連這禿頂老者,也決定金盆洗手,就此歸隱山林。
也就是那時,他成為了宇文晟軒的義父。
誰知,噩耗從天而降,也不知道正道修士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又帶人殺了過來。
宇文晟軒的母親在爭鬥中被鬥法波及,當場死去,他和宇文晟軒被一名神秘人所救,才逃過一劫。
從那之後,他和宇文晟軒在神秘人的介紹下,加入了邪修組織,成為了邪修組織的一員。
但也是從那天起,宇文晟軒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連帶他與正道修士一起恨了起來。
平時都是躲著他走,實在躲不開,見到了,也從來不叫他義父,最多也就是叫一聲尊主。
直到今日,終於又叫了他一聲“義父”。
這,怎麽能讓他不激動。
爺青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