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等張二撿完銀子,心中感歎:
這一百七十兩紋銀,夠自己十年俸祿了。當土匪真有錢!
張二繼續上馬繼續追擊,行至岔路,已不見二人蹤跡。自己孤身一人,沒法分路追擊,只能查看兩路土地,判斷向什麽方向去追。
周大彪向東行駛,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見到了凌藝率領的玄武營部隊。
周大彪急匆匆的說道:
“凌大哥,快快北上追擊”
凌藝立刻對張強說道:
“張將軍,快命部隊前行”
張強下令:
“全軍北上追擊”
一行隊伍北上林間疾奔,路上與一路追擊過來的城中官兵隊伍匯合,其中還有射傷周大彪的張四。
一隊人馬追到林間岔路,看著剛剛查驗完上馬的張二停下。
張二見到大隊前來,抱拳行禮:
“將軍,賊人馬蹄印記向北面小道行駛離去,是否追擊?”
張強揮手,大隊人馬向北方小道追奔。
周大彪喊住也要一起追擊的城中官兵說道:
“你們向東面這條小道追擊,裂分三隊,前中後三隊間隔不得超過一千步,不得小於六百步。仔細查看林間,防止賊寇棄馬逃奔”
凌藝感歎周大彪心細如發。
兩人追上北面部隊,行軍了半個時辰左右,張強抬手止住了部隊,凌藝與周大彪上前。
凌藝:
“張將軍為何不追了?”
周大彪前去查看馬蹄印,捏了蹄印中的土,湊近鼻子前聞了聞。
“再追擊兩刻,便可截住賊人”
張強無奈搖了搖頭說道:
“前面就是代州了,我部所奉軍令乃是於華陽郡伏擊,無有右軍或中軍將令,不得越界一步。”
周大彪和凌藝也無奈搖頭歎息,若無大軍,我們二人前去也是徒勞。
都是普通馬匹,哪能比得上軍中戰馬,若大軍能夠一直追擊,那賊寇必定人困馬乏,擒拿賊寇,易如反掌。
凌藝也是軍中退伍之人,明白軍中這一條鐵律,只是歎息道:“錯失良機了”
張強對二人抱拳說道:
“二位,既然丟失賊寇,我等也得回營複命了,關於張二張四二人魯莽之過,我定會稟明上將,自由軍法處置,周捕頭,我代張四向你致歉了,怪我禦下不方,還望周捕頭海涵。”
周大彪丟失賊寇,又腦玄武營不肯追擊,周大彪沒上過戰場,不懂軍中規矩,而此刻張強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張二張四由他帶回軍中處罰,自己被張四傷了一箭的事還讓自己別宣揚,雖然一肚子火,考慮到軍中的關系,不想與玄武營交惡,還是抬手回禮道:
“無妨,小傷而已,多謝將軍掛念”
張強帶隊回營,周大彪與凌藝自知追擊無果,二人調轉馬頭,估摸著時辰,向城中官兵行進隊伍駛去。
回程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周大彪計算著城中官兵隊伍行程路線,然後拿出響箭,量好尺寸,再拿出火折,點燃撚信,抬手向空中射去,響箭聲音劃破長空,二人下馬在路邊等著,馬兒低頭啃著野草。
周大彪拔了路邊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不一會官兵隊伍零散前來,待全員集合完畢,周大彪與凌藝上馬領著官兵回城,一行隊伍垂頭喪氣的行著。
周大彪回到了城中,與凌藝一起報告郡守此行圍捕細節,蔣郡守看了看周大彪血跡斑斑的臉,問道:
“受傷了?”
周大彪沒有說出張二的事,
只是淡淡回道: “被賊人所傷”
蔣郡守揮手,讓周大彪先去看傷,交代凌藝:
“凌守將與眾官兵圍捕一夜,安排好換防巡城隊伍便去休息吧”
二人告退,出了郡守府,對視搖頭輕歎,施禮離別。
玄武營,城東東郊伏擊陣地,午時,張強帶著兵馬回營,隻身拜見李四通,做完報告,趙強替趙二趙四兩兄弟求情,李四通也並沒有重罰的意思,畢竟就算自己,也不善圍捕技巧,一個小失誤而已,但還是各打了二人十軍棍。
中州,滎陽郡,偃師城外,玄武營右軍駐地,正在右帥寢帳休息的陸文昭被守門士兵叫醒:
“將軍,定州急報”
守門士兵將信筒送入寢帳。
門外,手中拿著李四通營部書信的副將方貴正要進去稟報陸家銘追擊白江蘇之事。
剛上台階,陸文昭從寢帳推門出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光著上身,方貴愣住,陸文昭看到方貴,急喊到:
“召集營中偏將以上官員,立刻帥帳議事,知會南鎮撫司百戶”
方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陸文昭轉身回寢帳要穿衣,推開門停下,回頭又對方貴說道:
“帶上與圖,還有定州詳圖”
方貴看到陸文昭如此著急,心想難道是陸文昭知道小三爺出事了?
另一邊,王小二和柳全恭二人騎馬急行,王小二雖然沒經歷過官服的包圍陣勢,到也不傻,快馬奔向官兵與玄武營還未形成包圍圈的缺口衝去。
柳全恭解下包裹把錢扔了,王小二問道:
“你幹嘛把錢扔了,二百多兩呢”
柳全恭沒好氣的說:
“要錢要命?他是軍中士兵,戰馬比你我馬快,軍兵不像官兵,若是沒有後援不會獨自追擊。”
看到前方岔路,王小二忙問:
“走哪條路?”
柳全恭:“分別通往哪裡?”
王小二:“北上代州,東行…”
只聽聽完前半句,柳全恭急忙說道:
“北上”
王小二驅馬向北疾馳。
駕著馬問道柳全恭:
“為何要向代州行去,東行路窄林密,若有大軍,根本不適合大隊奔襲”
柳全恭回答道:
“毛頭小子,你懂個蛋,只要過了定州境邊,那怕你站在代州邊上罵那幫軍兵十八輩祖宗他們都不敢上前抓你”
王小二點頭心想,嗯,又學到了一招,這時柳全恭一巴掌拍向王小二後腦。
“趕緊跑路,有什麽事等進了代州再說”
行至定州邊境,後方鐵蹄聲響,大隊離自己不遠了。
過了定州,進入代州邊境,王小二不再疾馳,勒馬停住,跟柳全恭說道:
“柳兄,你說我回去罵他們祖宗怎麽樣了”
柳全恭歪頭攤掌:
“你去吧,待到被人射成刺蝟,我遇到劉一刀後會告訴他你的壯舉”
王小二:
“不是說軍兵不會過境嘛”
柳全恭:
“人不過境,箭還能不過境?沒看到方才攔截咱們的是馬弓兵嗎?”
王小二歎道:
“那還是算了,接下來咱們去哪?”
柳全恭又一巴掌打下:
“快點跑,軍兵不過境,後面還有官兵捕快呢”
二人又向代州行駛一柱香後,行至一條小溪邊,柳全恭喊到:
“不用急行了,逃過一劫了”
柳全恭下馬,蹲在溪邊洗了把臉,解下長袍,脫下鞋子褲子。
王小二也下了馬,牽馬到溪邊,讓馬兒飲著溪水,自己趴在溪邊狂飲幾口溪水,滿足的抬起頭,向天空打了個飽嗝。
如果柳全恭能夠看到,王小二這一舉動,與旁邊的紅鬃馬同步一致的動作,定會大笑。
王小二一路疾奔,早就又渴又餓了,因為逃命,一路緊繃著神經,現在放松下來,手臂的痛感傳來,自己的左臂脫臼了,望向柳全恭,卻看到柳全恭在脫著衣服。
“柳兄還真是講究啊,出了汗還要洗洗身子”
柳全恭脫的只剩一條短褲內衣, 拔劍步入水中。
“滾蛋,去撿乾柴生火”
王小二無奈走向林中,拖著痛的不行的左臂撿拾柴火去了。
王小二來回林中,拾了一堆乾柴後,柳全恭也上了岸,劍中還插著一條四斤左右的草魚,柳全恭拔下劍中草魚,撿起岸邊兩條小點的草魚一並扔向王小二,然後拿起岸邊劍鞘,收劍入鞘,穿好衣服,整理衣物過來。
王小二坐在乾柴旁揉著肩膀,柳全恭看王小二揉捏著自己左臂,連魚都不撿,火也不生,柳全恭心想道:
“劉一刀這酸書生,教的是個什麽玩意,身子骨也太弱了”
走到王小二跟前,捏了下王小二肩膀,把王小二捏的一疼,下意識一躲,柳全恭喊到:
“別動”
柳全恭坐在王小二對面,左手搭在王小二左肩上,右手抓著王小二手腕,向上用力一推,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看著地上打滾的王小二,柳全恭拿了兩根木棍走向魚旁,開膛破肚,收拾好三條魚,四斤的大草魚穿了一根,兩個小的穿了一根。
王小二翻滾一陣後,手臂痛感漸去,握了握拳,抬手轉了兩圈,手臂是接上了,肩膀的酸意越來越重。看著柳全恭雙手中拿著穿好的魚,掏出胸前火石,堆起柴堆,抽出鞋中柳全恭給的匕首,刮去幹柴表皮,拿起火石湊前,打了半天,奈何乾皮沒有乾草好引。
柳全恭放下手中的魚,拿出火折子遞給了王小二,王小二看著柳全恭遞來的火折子,有種想拿起匕首給他一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