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真的來了!這小子膽子真大。”
“嘿,上任僅僅一個月就搞出這般場面,那膽子能小嗎?”
“快看,他還帶了兩名年輕貌美侍女,這般風流不羈,難道傳聞是真的?他真是世家公子?”
“誰知道呢?他上任之後好像還是第一次來衛所,聽說他那洞府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鬧中取靜,神仙居所,排在嶺北前五名沒有一點壓力。”
衛所大門洞開,好多小修士探頭探腦,私底下議論紛紛。
陳星河邁步而入,神安和姐妹好奇地打量左右,覺得處處新奇。
“大人,請隨我來。”有一名中年修士前來引路。
腳踏階梯,三人步入一座環形大廳。
北衛所上上下下十八層,在星力偵查下早就刷得明明白白,所以陳星河對這座大廳並不陌生。
納蘭朔風坐在大廳中央,伸手道:“陳大人來了!這裡地方大,隨意坐。”
早有傳聞,納蘭家修士天生身材修長,眉清目朗,玉樹臨風,器宇不凡,這些詞匯用在納蘭朔風身上並不過分。
陳星河淡然:“你不是小孩子,玩這種主客遊戲不嫌幼稚嗎?我猜到你會拖延時間,有些人總喜歡自作聰明。”
“哦?陳大人覺得在下會故意拖延時間?”
“不是嗎?繞了三圈兒才進入這座大廳,升降梯是擺設嗎?痛快些,把藥材讓給我,以三條商路交換。信不信通和錢莊知道我開出的價碼,立刻就會同意?”
“哈哈哈,陳大人真是急性子,在下十分好奇什麽樣的藥材這般重要?換句話來說,什麽樣的丹方值得如此投入?”
“看來你下定決心拖延時間,是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對嗎?”陳星河往後靠去,神安和抬手攝來臥椅,與妹妹站到臥椅後方輕搖團扇,宮廷范十足。
陳星河突然變得慵懶起來,微笑說道:“那好,我就和你下這盤棋,看看誰更勝一籌!不過剛才開出的價碼可要大打折扣了!”
納蘭朔風掃了一眼神安和姐妹,同樣微微一笑,說道:“陳大人做事每每出人預料,納蘭氏徐圖緩進數十年不及陳兄一個月所得。”
“哼,不如我一個月就眼紅了?亮出爪子和獠牙總想比劃幾下,我要說這種習慣不好,難怪納蘭氏只能在東西兩衛耍橫,努力幾百年都擠不進南衛所!有趣的是,你們原本並不將北衛放在眼裡,多半是認為北衛所已在囊中,控制北衛不過伸伸手的事情,甚至將萬蒼天萬統衛當做家奴。”
“萬蒼天小人爾!”納蘭朔風眼神中多了一分怒意。
“生氣了?又或者說眼紅了?萬蒼天臨死之際多方籌措,為我帶來四百六十萬塊上品靈石的巨額回報!我猜這正是納蘭家族今日全力對付我的誘因!”
“四百六十萬啊!萬蒼天這個混蛋,你知道他耍了多少債主?倒逼了多少家賭場?最後還要倒打一耙,讓我納蘭氏惹得一身騷。”納蘭朔風霍然起身,拳頭捏得咯嘣咯嘣直響。
“我知道,六十二名債主,二十九家賭場,萬蒼天想讓自己的性命值錢一些,你們下毒之前肯定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混蛋!這個混蛋,他是惡魔嗎?沒有留給親人一塊靈石,卻把這樣一大筆靈石給了你。”
“呵呵,他在贖罪,僅此而已!”陳星河眯縫著雙眼揮手道:“老萬已成過去,咱們說現在!”
“是,說說現在!”納蘭朔風挺起胸膛,瞬間恢復風度說道:“既然陳兄敢來,納蘭氏自然要有表示,你覺得你給了衛所修士一些甜頭,他們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嗎?我們納蘭家族在摩天嶺盤根錯節數百年,豈是你這種毫無根基修士可比?”
陳星河渾不在意:“既然把話說到這兒了,你就亮出底牌吧!萬蒼天都能賭贏,說明納蘭家已失運道。”
“陳兄,你太自大了!不過我很佩服你,隻身一人在這麽短的時間闖出這般格局,如果你能低調一些,隱忍一些,相信只需百年就能聲名鵲起。”
陳星河嗤笑:“我夠低調了!信不信我有辦法攪起更大風浪,不過我沒有那麽做,隻想安然煉丹,奈何就算我肯花大價錢購買藥材,你們都不賣給我,而是處處壟斷,步步設限!這有違我來摩天嶺初衷,所以我要清掃障礙,直到沒有人再敢對我設限為止。”
“你太霸道了!”納蘭朔風拔高聲音。
“是你們霸道,我有扣住藥材不賣嗎?我有瘋狂提價惜售嗎?媽了個巴子的,你們壓榨底層修士覺得理所應當,連最基本商業道義都不要了,誰霸道?我就問你誰霸道?”
納蘭朔風面色低沉道:“誰家不是這樣熬上去的?偏偏你要頂風上,你真以為你的針灸封禁無人可破?”
陳星河依然慵懶,笑問:“請來高人破我的針灸封禁術啦?不知道是哪位金丹師叔?怕得罪我師祖留下底線,顧威既然有膽子鋌而走險,我成全他。”
聽到這話,納蘭朔風驚得汗毛豎起,難以置信道:“你知道顧威已經倒向我們?”
陳星河淡淡說道:“知道, 這步棋對我無效,賜予顧威的飛劍和戰衣都做了手腳,白鳳手中紫色靈符實際上是一件符寶,尤二將取而代之。至於顧威安插到洞府的殺手,片刻之間即可除之。我更好奇你安排的其他棋路,如果只有一個顧威,我會非常失望的。”
納蘭朔風深吸一口氣道:“那人說得對,你氣運不凡,想要壓你甚至殺你並不容易。”
“誰說的?”陳星河忽然皺眉看向大廳入口。
只見一道身影出現,高高瘦瘦,頭頂扎著道髻,腳下踏著兩隻貓兒。
說來奇怪,這兩隻貓兒都是陰陽臉,半黑半白,連眼睛都分成黑白,貓身彌漫在霧氣中。
這副裝扮令人印象深刻,正是紫微敬亭。然而今時今日的紫微敬亭古怪得瘮人,他背著一隻櫃子,身體陰寒至極,抽動嘴角說道:“陳兄,好久不見!”
陳星河感到頭皮發麻,全因紫微敬亭背後那隻櫃子,這種櫃子來自凌界洞天那座古城,曾經集群追擊,竟然如蛆附骨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