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鵬為晚上的值班做足了準備。
風油精帶了兩瓶,蚊香不可缺少,得知頭天晚上兩個攝影師被凍成狗後,和招待所老板商量著,將被子拿上了車。
除了吃飽晚飯外,還買了一堆零食,包括剩下唯一一盒自熱小火鍋,小鎮上沒得賣。
在天黑之前,一行人等乘著小巴再次抵達了桃花塢。
三人幫運物資的時候,攝影師李師傅將幾台機器換了電池和位置。
“哎,我還希望帳篷不見了!”張導抱著床被子進到小別墅內,有些失望地說道。
“帳篷不見,可能有小偷吧,”肖一若笑道:“詭怪啥的要帳篷幹啥。”
“你說,晚上咱們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有人盯著。”
杜鵬剛說完,同時被兩人訓斥:“別瞎說,人最可怕了。”
十平米的客廳收拾出了一半,兩頂帳篷在圍在角落,還有找了幾張桌椅做了隔斷,莫名地讓人有種安全感。
杜鵬似乎有些不大滿意,在那調整著位置。
“小杜,你先整理著,我和小肖去外頭幫忙。”
“好嘞。”
光是上個半坡,杜鵬已經滿頭汗,兩人也不忍心讓他再運動,萬一瘦了怎辦。
攝影機用的都是gopro,不管移動還是啥的都比較方便,不到半小時,全部搞定。
老李乾完活,沒有帶一絲留念,上車離開,肖一若和張導站在山頂,吹著風,很是愜意。
“馬上要下雨了。”
“挺好的,那人不是說了,頭一次異常就是下雨天。”
剛才到的時候,烏雲還在天邊,這會快到頭頂上了,野外的攝影機都拿到了室內,希望渺茫。
隨意聊了幾句後,兩人回到了小別墅中。
杜鵬手挺快,除了帳篷一個人搞不定,其他東西都收拾完畢。
三人一塊笨手笨腳地把帳篷支起來,外頭雨點劈裡啪啦地落下,瞬時間,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只剩下幾米。
好在,選擇的位置離窗有些距離,否則,現在肯定狼狽不堪。
陳姐的電話跟著過來,知道三人沒問題後叮囑著要是沒法住說一聲,讓車輛回來接他們。
既然下大雨,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
杜鵬在角落先將蚊香點起,接著拿過包,取出一張塑料薄膜往地上一鋪。
薯片,瓜子,牛肉干,幾聽啤酒。
張導笑眯眯地拿起啤酒打開,三人一碰,美美地喝了一口。
“舒服啊!”杜鵬長歎一聲:“啤酒,還是乾完活之後的第一口最好喝。”
肖一若表示同意:“張導,咱們這樣上班,讓領導看見了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都住在野外的帳篷裡了,夠認真了。”張導笑了笑:“其實,多數領導還是挺好說話的,咱們這行都要有點底子,完全不懂行的來當領導的很少。
我是導演,你是主持人,撐起節目的兩大支柱都在外頭,沒啥好說的,你不是有周副台長的微信麽,拍張照片,發朋友圈,讓他看看。”
“會不會太刻意了?”肖一若有些意動。
“有什麽刻意的,領導那麽忙,哪看得過來,不得主動表現,尤其是你這樣的新人。”
杜鵬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我來拍照,你倆擺個姿勢吧。”
張導左右看了看,拿起台本,肖一若跟著他走到窗戶邊上。
兩人商量了幾句擺起了pos。
張導右手指著外頭,
似乎在說些什麽,肖一若則是在聆聽。 “誒好,這個姿勢不錯,再來一,好好可以了。”
杜鵬將照片發給肖一若:“我多給你發了幾張照片,你湊個九宮格。”
“行。”
杜鵬選的照片還是挺多樣化的,高速,鄉道,和平鎮,以及桃花塢。
“文案要用啥呢?”肖一若問道。
“又不是寫小說的哪知道這個。”杜鵬表示不會:“應該讓陳姐來想一個。”
“我工作,我快樂?”張導建議。
“誒...這個真刻意了。”肖一若搖頭,還是要面子的。
“工作使我快樂?”
“有啥區別。”
“我熱愛工作?”
“張導,你休息吧。”杜鵬一臉嫌棄:“你直接寫首次出差,新的體驗。”
肖一若感覺還行,發了出去,陳姐和劉悅秒點讚,速度夠快的。
三人重新坐了回來,杜鵬有些遺憾。
“要是能升堆篝火,真有點野營的感覺。”
“誰燒山,誰坐牢。”張導笑道。
“不至於吧。”
“你們不知道,以前農村許多地方都有類似的標語,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少生優生,幸福一生。”張導喝了口酒,臉上露出回憶之情。
等著他們搭話呢,卻發現杜鵬拿著手機和肖一若聊著。
“你看這個女人,神經病吧。”
張導湊過去一看,是個朋友圈。
“好無聊啊,要不來罵男人吧。”
“這是極端主義麽?為什麽要罵男人。”杜鵬忿忿。
“誰啊?”
“忘了啥時候加的了。 ”
肖一若拿過手機:“不熟是吧,那我回了。”
“來!”杜鵬伸出右手,請開始你的表演。
啪啪啪啪,肖一若打上了幾個字。
“你爸是個傻逼。”
哈哈哈哈哈,兩人忍不住大笑。
“牛啊!”
結果就是,對方回了一句:你有病啊。
杜鵬再想說話,已經被拉黑了。
他倒是無所謂,是誰都記不得了,拉黑就拉黑吧。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直到天黑。
天一黑,苦頭來了。
屋裡用的照明是拍攝用的,特別亮,就算關掉其中多數的燈泡,在雨夜裡依然顯眼。
估計方圓幾百米的昆蟲都被吸引過來,圍著等不停地繞圈。
隻得將燈移到另外個角落,否則,有的苦頭吃。
綠瓶的風油精還是管用,全身擦了一遍,基本不會被叮。
唯一不足的是有些無聊。
下雨出不去,忘記帶副撲克牌,手機只能面前接打電話發發信息,刷短視頻就緩衝。
張導喝了點酒,化身話癆,兩個年輕人隻得硬著頭皮聽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點多,各自回到帳篷中睡覺。
地板有點硬,不過還能接受,肖一若很快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尿憋醒。
看了看手機,凌晨一點多,回了回神,左右兩邊的鼾聲打出了3D環繞的感覺,雨不曉得啥時候停了。
穿好鞋,他走出了破敗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