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還未走到廢墟,便聽到前方叮叮當當的聲音。
幾人定睛望去,前方十幾個人絡繹不絕,反覆將一個個箱子搬到船上。
他們都知道這應當就是剩下那部分銀子了,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若說現場沒有高手,未免也太不把對手當人看了。
幾人還沒來得及做動作,一個白色的身影就飄到了幾人面前。
膚如白玉,幾可見骨。一對劍眉高聳入雲,星目閃閃煥發光彩。很難形容這是怎樣一張具有魅力的臉。
這人開口道:“在下代攀,又號五福先生。幾位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乾?”
陳立一推於慎庭,說道:“聽於公子說,您二位有個約定。只是現在這於中平還沒死,於公子心裡委屈啊。”
代攀看向於慎庭,問道:“你急了?”
於慎庭微微後退半步,連忙搖頭:“沒...沒有。”
代攀的臉色拉了下來,說道:“這麽說是他們逼你來的了。”
於慎庭輕輕點頭,腳下慢慢地後退。
代攀微微側頭,問道:“幾位為難於公子,想來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想必也不會吝惜賜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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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三人心頭一緊,看來這一架是逃不掉了。
代攀詭異地出現在陸小鳳身前,雙拳擊出。
陸小鳳閃身躲避,代攀的身體和陸小鳳距離無異,陸小鳳退出多遠,代攀就追上多遠。傅紅雪一刀斬出,代攀身子旋轉,躲過傅紅雪的一刀,仍是一拳擊向陸小鳳。
陳立一劍刺出,刺向代攀的後背。代攀頭也不回,一腳踢出。
陳立都沒看清代攀的腳是什麽時候踢過來的,被一腳踢得飛了出去。
幸好陳立的護體真氣讓他的身體自動後退,雖然自相矛盾地使力讓他受了些內傷,卻也沒被代攀踢實。
饒是如此,陳立還是揉著胸口,他隻覺得喉頭髮甜,直想吐血。
陸小鳳的足見踢向代攀,靈犀一指戳向代攀的喉嚨。他一向都是隻守不攻,現下代攀給他的壓力太大,容不得他再托大放水。
代攀暗道一句‘來得好’,膝蓋硬接了陸小鳳的一腳,拳頭重重地和陸小鳳的手指撞在了一起。陸小鳳痛呼一聲,代攀卻沒讓他逃走,下一拳比上一拳還要快,追著給與陸小鳳一計重擊。
陸小鳳的手指發出‘哢啦’一聲,發生了肉眼可見的形變。代攀飛起一腳將陸小鳳踢得飛起,旋即轉身一指點在了傅紅雪的鋼刀上,在鋼刀上點出了一個印子。
代攀轉身也沒放過陸小鳳,向後踢出一腿,正中陸小鳳的大腿,將陸小鳳踢得倒飛出去。
陸小鳳趴在地上,抱著左手,蜷縮著身子。他的左腿和左手都骨折了,這代攀的拳力重的驚人,他完全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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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看著鋼刀上的手指印,神色凝重。
代攀瞥了一眼陳立,搖搖頭,砸了砸嘴巴:“不得不說,你們幾個真的讓我有點失望。我本來還以為你們能給我找點樂子,難道就這點水平?”
一旁的手下高聲喊道:“龍頭,銀子都已經裝船了。”
代攀喊道:“你們先走,我要和這幾位好好聊聊。”
傅紅雪長刀一甩,說道:“陳兄弟,你去追。我和五福前輩好好過過手。”
陳立擔憂地看了一眼傅紅雪,傅紅雪點點頭。陳立一咬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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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攀饒有意味地看著傅紅雪,
問道:“你就那麽相信他能打贏我的手下?” 傅紅雪眼光如雪,淡淡地說道:“他可以贏,我不會輸。”
代攀的身影好像一道白光,一瞬間便消失,話音才剛剛傳到傅紅雪的耳邊:“那就試試。”
傅紅雪的眼力已經練了二十七年,他也只是勉強捕捉到了代攀的身影。他直覺般翻身一撩,代攀的足尖點在傅紅雪的刀背上,退了開來。
傅紅雪謹慎地緊盯著代攀,代攀卻好像閑庭信步一般,說道:“你若是只有這點斤兩,今日便留在這裡吧。”
傅紅雪隻覺眼前一花,代攀又消失在視野當中。傅紅雪眼睛都不敢眨,轉頭搜尋著代攀的蹤跡。代攀如鬼魅般出現在傅紅雪的背後,傅紅雪的長刀一甩,代攀一拳砸在長刀上,細長的長刀從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紋。
傅紅雪感覺長刀已經撐不了多久,知道得盡快拉開距離。
代攀的速度遠勝傅紅雪,傅紅雪一直覺得自己的輕功在江湖中還算得上中上,他人也都覺得是他在自謙。但在這一刻,傅紅雪真切地感受到了速度的可怕。
代攀的手指在傅紅雪的手腕上點了一下,從容地轉身離開。
傅紅雪的手腕微微顫抖,長刀垂到了地上,刀尖與地面發出刺耳的剮蹭聲。
代攀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說道:“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你若是能以力破巧,那我也不會站在這裡。歸順於我,我饒你不死。”
傅紅雪搖晃著長刀,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我求饒?”
代攀皺起了眉頭,他是真的想收編傅紅雪, 像這樣的高手實在是太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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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支撐著身體,勉強把骨頭歸正,只是沒有夾板,沒法固定住斷裂的骨頭。
傅紅雪扶住右手,穩住長刀,說道:“春天只要一壺酒就夠了,一生只要做一件事就夠了。至於活多久,又有甚影響?死,又有甚可怕?”
代攀怒極反笑,說道:“那我便送你下去。”
傅紅雪目光堅定,看著代攀在眼中慢慢消失。
代攀如果不出意外,現在應當已經有五十多歲了。自弱冠無敵天下,到現在已是三十多年。代攀雖然修為增深,但他的氣血定是不如年輕人。
傅紅雪右手堅定地揮刀,這一刀一定能中。
代攀意外地被傅紅雪的刀劃傷了臉頰,他反手一拳砸斷了傅紅雪的長刀。
代攀一腳將傅紅雪踢出去,驚呼:“你沒被點穴?”
傅紅雪被一腳踢中後心,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代攀恍然大悟:“是天移地轉大移穴法,我早該想到的。否則我擊中你神門穴,你斷然不可能拿得住刀。”
代攀用手一摸臉,發現手上沾著血,自己居然被傅紅雪破了相,當即怒自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代攀走向傅紅雪,拿起傅紅雪遺落的斷刀,說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你今天不會死的很快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傅紅雪認命似的仰起了脖頸,無力地躺在地上。那一腳予以他重創,他現在便是站起來都做不到。
一柄飛刀卻在這時像閃電一樣飛向代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