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升,差不多了,將陣旗放出來!”魯關西揮舞著禪杖,將一隻撲到近前的豬妖擊飛。
一路激戰,魯關西和夏侯起已滿身鮮血,但顯然不是他們自己的。
聞言,莊升看了一眼天色,閃身進入修士們中心,並劍指於胸前,大喊一聲:“金鍾陣!起!”
隨著莊升的聲音,其懷中飛出了四面陣旗,在空中略微停留後便分作東南西北激射而去,正好落在外圍修士們激戰處附近。
陣旗落地,一座直徑近二十米的淡金色光罩拔地而起。
“所有人!入陣!”四道靈力絲線連接著陣旗和莊升的劍指。
此前的戰鬥中莊升並未過多出手,就是留待此時。
“阻止他!”金剛隼尖銳的叫聲傳來,無數道風刃不惜靈力朝著未完全合並的光罩攻來。
熊掌掌影,銀狼閃著金銳之力的爪牙,麋鹿頂著鹿角瘋狂的衝擊。
無數妖獸撲上去瘋狂撕咬。
尚未結陣完成的大陣被打的一陣陣晃動,尤其是幾個大妖攻擊處甚至被打出了片片裂紋。
莊升嘴角溢出鮮血,掐著劍訣的手不停在顫抖。
大陣的突然出現,將幾隻來不及退出去的妖獸也困在了陣內。
此時這幾隻妖獸也反應了過來,不要命的向莊升衝去。
但僅憑這幾隻妖獸顯然是沒有任何靠近莊升的機會。
大陣漸漸合攏,莊升的面色更加慘白,那幾隻妖獸也被砍成了碎肉。
陣內數個人形煙囪又開始冒出濃濃霧氣,在大陣的封鎖下,霧氣無法外溢,片刻便阻礙了視線。
“呼…呼…這群修士想幹啥!跑到這鳥地方搞個烏龜陣是想幹啥?!”黑熊喘著粗氣,剛才那一頓猛攻消耗了他太多力氣。
金剛隼聞言飛到天上,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開始變黑,在四處觀察一圈並未發現什麽異樣後便落回峽谷內說道:“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麽圍住,等那鬼妖來,要麽強攻破陣。”
“他們跑到此地,又是如此做派,怕是有詐…”銀狼眼中顯現出擬人的擔憂神色。
“雖不能確定他們的目的,但若是等鬼妖來了,破開這大陣後發現空無一人,我等怕是承受不起。”
此時陣內彌漫的霧氣已經完全遮蔽了眾妖的視線,而修士們顯然又設置了什麽辦法,連聲音也不再傳出。
金剛隼眼神陰沉的說道:“那就強攻,這陣法無論如何也需要靈力維持,想耍花招就看他們能撐多久了!”
“只能如此了…”銀狼應了一句。
大陣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妖獸,即使是光罩的頂部都未留下什麽空隙。
隨著妖獸們的攻擊,淡金色光罩不時發出陣陣金鳴之聲。
陣內,莊升閉目盤腿調息,大陣的靈力供應已經由其他人承擔。
但妖獸們數量過多,幾隻大妖也輪番上陣,眾修士也只能苦苦支撐。
魯關西並未理會大陣的事,此時正在大陣中心處揮舞著禪杖上的鏟刃,將地面鏟出一個大坑,並且還在一直深入。
時間流逝,夜已過半,破陣還在持續,修士們即將撐到極限。
大陣也由一開始的淡金色變成了近乎透明色。
大半夜的折騰,妖獸們也筋疲力盡,此時只能輪番上陣,持續保持壓力。
幾隻大妖倒還保有一些靈力,以防修士們突然從陣內殺出。
“天亮時分,此陣必破!”
金剛隼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些修士到底是要幹什麽,
但根據這陣法傳來的靈力波動,修士們必然也還在陣中。 又是兩三個時辰,大陣上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痕,像不規則的蛛網一樣遍布四處。
幾隻大妖也已經放下了此前的擔憂,隨時準備給予大陣最後一擊。
無論這些修士之前想要幹什麽,但到了這個地步,都已經不重要了。
此時,不刺眼的日光已從天邊露出。
“神兵天降?神兵在哪!”魯關西一手持著禪杖,一手抓著力鴿的脖領子將其揪起:“陣破了,老子第一個弄死你!”
此時眾人已經力竭,若是破陣,這群修士怕是十之七八都要葬身在這峽谷中。
“魯…前輩,高人說…有神兵就一定有,我…相信他。”
雖然被魯關西揪的呼吸不暢,雖然靈力幾乎透支,但力鴿說出的話卻堅定無比。
夏侯起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魯關西的胳膊,示意他將人放下來:“算了,抓緊恢復吧,等下陣破了或許還多一線生機。”
說罷,夏侯起又轉頭朝著眾人說道:“不用維系這大陣了,抓緊恢復,準備突圍。”
話音剛落。
天邊一陣滾滾洪音攜萬鈞之勢激蕩而出。
“神兵…來了…”力鴿嘴角噙笑, 眼眶微紅。
不刺眼的驕陽灑下片片金光,峽谷外一條青綠色水龍被映照的絢爛光輝。
這水龍奔騰洶湧,沿著那小溪的河道地勢狂瀉而來,其水面上漂浮著無數的巨木好似這巨龍的盔甲,激蕩起無數水花。
天威怒吼,大地也在震顫。
妖獸們停下了破陣的攻勢,呆滯的眼神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更有甚者已匍匐在地,渾身顫抖。
金剛隼扇起翅膀,升到空中。
水龍的前鋒已衝入峽谷,巨木將峽谷兩側的石壁砸的石屑飛揚。
峽谷內,地勢更低,范圍更窄,水龍的衝擊力已然到達頂峰。
在這水龍的腰身處,一個看不清面容,身著青衣的少年拄刀而立,迎著朝陽,馭著巨龍。
“跑!快跑!”金剛隼尖銳似瘋魔的聲音傳出。
眾妖獸仰頭呆立,不知所措。
“快跑啊!快跑!啾…啾…啾!”人言獸言齊出。
“嗷嗚…”
“唔…唔…”
銀狼和黑熊示警的巨吼終於驚醒了妖獸們。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水龍頂著巨木盔甲已經出現在了視野內。
妖獸們驚了,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它們的認知。
尤其是那好似閃著金光拄刀而立的少年,又該是何方神聖。
悲鳴聲,嘶吼聲。
妖獸們有的向著峽谷另一處狂逃而去,有的嘗試著攀附在身邊的峭壁之上。
逃,當然是逃不掉的,滿是苔蘚的峭壁也極難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