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會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因為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讓人想到流氓。
實在無法想象,當年老爹究竟喝了多少假酒才會給他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從上小學開始,劉芒每天就要走十幾裡路去上學,每天都風雨無阻。
小劉芒的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屬於一個天生的流氓,從上學開始在學校裡就好勇鬥狠,成天不是和這個打架就是和那個打架,很快就成了學校裡的名人。
這個時候的小劉芒只有九歲。
他每天上學放學都會路過一個叫飛機包的地方。
據說這裡曾經是小日本的一個飛機場,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小日本一個人也沒有跑出來,全部被炸死了。
從此以後這個地方就變成了一個亂葬崗。
後來政府又把這個地方當做了刑場。
飛機包距離公路邊只有幾十米。
老人們總會告誡孩子一定要離飛機包遠一點,因為這個地方非常的邪門。
劉芒卻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劉芒在學校裡雖然是有名的調皮搗蛋,但是學習成績非常好,一直都是班裡的前幾名。
這天老師宣布要組織班裡的優秀學生到風景區大黑山去旅遊,但是公布的名單裡面卻沒有劉芒。
劉芒的心裡面非常生氣,所以最後一節課乾脆翹課了,憤憤不平的往家裡走。
經過飛機包的時候,劉芒在路邊坐了一會兒眼睛望著飛機包的方向。
小孩子就是這個樣子,大人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的心裡面就越好奇就越想要去做。
盯著飛機包看了一會兒之後,流氓終於鼓起勇氣向飛機包的方向走去。
人們之所以把這個地方叫飛機堡,是因為這裡有一個巨大的黃土包,在黃土包的下面是一個很大的坑。
劉芒還沒有爬上黃土包,就聽到腳下哢嚓一聲,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低頭一看,原來是腳下踩到了一截骨頭。
劉芒蹲下去,把骨頭周圍的黃土全都扒開,下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的骨頭,甚至還有好幾個骷髏頭。
劉芒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非常的好奇,不知道這裡為什麽竟然有這麽多人的骨頭,還沒有人管。
盯著這些人的骨頭看了一會兒劉芒心裡頭忽然產生了一個非常奇特的想法,開始把這些骨頭全都收集起來,運到路邊,然後從樹上掰了一些樹枝,插在路邊,利用這些樹枝做支架,竟然在路邊拚起了五六個骷髏人來。
看著自己的傑作,劉芒不由心滿意足的笑了,一頭鑽進路邊的樹林裡躲了起來。
附近有三四個村的孩子,放學之後都要從這裡路過。
很快遠處傳來了一群孩子的嬉笑之聲。
有十幾個孩子從學校的方向向這邊走來,當走到跟前的時候看到路邊的這些骷髏人,尖叫聲響成了一片,孩子們四散奔逃,有一個孩子驚嚇過度,直接被嚇暈了過去,直挺挺的躺在路上。
劉芒從樹林裡鑽出來哈哈大笑,“你們這群膽小鬼,平常都說自己的膽子有多大,一堆爛骨頭而已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樣。”
可是當他看清楚被嚇暈的孩子之後,頓時笑不出來了。
暈倒的這個孩子竟然是鄰居家的小妹秦暮雪。
秦暮雪不是本地人,是前幾年爺爺帶著她搬到這裡來的。
秦爺爺和山裡的人不一樣,整天穿著一件已經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衫,
見到人不笑不說話。 秦暮雪和山裡的那些野丫頭也不太一樣,在人的面前表現的非常靦腆,笑的時候腮邊有兩個酒窩,非常好看。
劉芒很喜歡這個比他小一歲的鄰家小妹。
一向喜歡捉弄人的劉芒,同齡的孩子都被他捉弄遍了,他唯獨沒有捉弄過秦暮雪。
人就是怎麽奇怪,你越不想做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
劉芒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看到兩個日本兵拖著秦暮雪向遠處走去,秦暮雪一邊掙扎,一邊回頭對著劉芒喊著什麽。
這一下劉芒可真的被嚇得魂不附體了,撒腿就跑。
他的年紀雖然小但是鄉村裡的奇聞異事還是聽說過不少的,他知道這一次真的是見到鬼了。
可是跑了一會兒他又站住了。
秦暮雪是因為他才被嚇得暈倒的,他怎麽可以把秦暮雪一個人扔在路邊不管呢?
年紀小並不代表沒有擔當。
盡管他的心裡面害怕到了極點,但還是轉身跑了回去,從地上拖起秦暮雪背在背上就往家裡跑。
飛機包距離他們的村子還有五六裡地,劉芒背著秦暮雪連氣兒都沒有喘一口一口氣兒跑回了村子,剛跑進自己家的院子,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什麽也不知道了。
正在做飯的劉芒的母親宋萍聽到聲音急忙從外地探出頭來, 看到這種情形嚇了一跳,叫道:“他爹,快出來,出事了。”
劉芒的父親劉永,爺爺劉長水應聲從裡屋出來,看到這樣的情形也嚇了一跳,七手八腳的把劉芒和秦暮雪抱進屋裡放在炕上。
劉芒和秦暮雪全都是臉色蒼白,緊緊咬著牙關,氣若遊絲,有出氣沒進氣了。
劉永和宋萍全都慌了神。
“去把秦先生請來。”劉長水畢竟歲數大,經歷的事情多,沉聲說:“秦家的妮子也是這個樣子,通知秦先生一聲,別出了什麽事到時候咱們跟人家沒法交代。”
劉永應了一聲,急忙跑出去找秦先生去了。
兩家本來就是鄰居,時間不大,一身灰布長衫的秦先生不緊不慢的跟著劉永進來了。
秦先生雖然已經是爺爺了,但是面皮白淨,頭髮烏黑,只有眼角若隱若現的魚尾紋表示著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
秦先生是一個知識淵博的人,這個世界上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自從秦先生帶著秦暮雪來到村子裡定居之後,村民們遇到什麽事情都喜歡向他請教,請他幫忙拿個主意。
秦先生也是個熱心人,向來都是有求必應。
秦先生走到炕邊上,劉長水和宋萍很自然的讓開。
盯著炕上的劉芒和秦暮雪看了一會,秦先生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手一個抓起劉芒和秦暮雪的手腕,像是在替他們把脈。
劉長水他們也見過中醫替人看病診脈,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同時替兩個人把脈,心裡面對秦先生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