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啊，又使這種下三濫的伎倆……”葉塵呲牙咧嘴爬起身子，由於實力懸殊過大，他現在只能呈呈口舌之能挽回顏面，“對我一個後輩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你這老頭心地真是好生歹毒！”

　　“將騷話模式轉變為武俠風格也掩蓋不住你不堪一擊的事實。”清潔工老大爺拍了拍手，對於他而言，擊敗葉塵這種段位的選手的確是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行了，小子你趕緊清理吧，拖把先借給你用，清理乾淨了放門邊上就行，我待會兒做完事就過來拿。”

　　“呵，你覺得像我這種陰險狡詐之人會信守承諾嗎?”葉塵冷冷一笑，反正他現在都已經社會性死亡了，形象再臭一點兒也完全無所謂，很是坦然地講出自己接下來的打算，他很好奇這老頭會作何反應，“只要你敢走我就敢跑，這麽大片地兒，你真覺得你之後能找得到我?”

　　“那你就試試看吧。”老大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而後將拖把和一個全自動水桶留在了地上，轉身走了。

　　這下子就輪到葉塵尷尬了。

　　遵守賭約做清潔他嫌麻煩，但直接撂下這灘東西跑路他還真有些猶豫，那老大爺的神情不像是故作從容，能如此果斷地轉身走人，其之後恐怕真有手段能找到他……

　　算了算了，就勉為其難做個人吧。

　　葉塵歎了口氣，拾起拖把開始清理地面。

　　因為嘔出的穢物帶有黏液，所以用拖把吸納清理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平時就沒怎麽打理過清潔的葉塵來回折騰了二十多分鍾，才勉強弄乾淨了地上明顯的大塊髒物，又費了十幾分鍾打磨細節，現在這地板表面簡直比他的臉還要乾淨，將拖把和桶按照老頭指定的位置放好，葉塵擦了擦前額滲出的汗珠，此時他身上的惡臭味已經發酵，不過由於嗅覺癱瘓的緣故，他居然覺得沒有先前那麽刺鼻了。

　　“好家夥，真是讓人流連忘返的酸爽……”

　　依靠自動感應打開起居中心的大門，葉塵身上的惡心味道立即就吸引到了門口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掩著口鼻皺著眉，行為上表露出了極其明顯的排斥含義。

　　不過當事人葉塵卻不覺得有什麽不自在，剛才把臉徹底丟乾淨的他現在完全不需要擔心任何面子方面的問題，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此刻葉塵已然達到了這種至高的境界，無論周圍人用什麽眼光看他，他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從容淡定之色就好像你某些上大號忘帶衛生紙但從廁所裡提褲子走出來的同學同事，閑庭信步，惘若一切照常。

　　眼神觀望著四周，葉塵並沒有忘記自己此番進來的目的，他敢肯定那個給他留下訊息的神秘人就在附近，身上味道的擴散應該已經讓對方注意到了他。

　　可為什麽一直沒有現身……

　　是在等我自己找上門嗎……

　　既然如此，那我應該會認識……

　　還真別說，在一乾陌生的人影中，他還真瞧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把他抓到這兒來的死老頭。

　　後者此時正坐在一個極其偏僻的角落位置嗑瓜子。

　　“喂！”葉塵當即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了老頭面前的瓜子籃。

　　“來了啊。”老頭的語氣一點都不驚訝，淡定得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死老頭，紙背後的字果然是你寫的！”

　　“不然還有誰。”老頭挑了下眼皮，“像你這種資質，除了我基本沒人會浪費時間搭理你。”

　　“嘿，

我今兒個就是為這事情來的！”葉塵一巴掌將手中捏得皺巴巴的紙拍在了老頭面前的桌面上，“我問你，這幾個‘待定’是什麽意思！你們說我其它的差我也就認了，但憑什麽我唯三較好的項目後面全都被掛上了這種惡心人的標簽！還‘垃圾’，我看你們這個檢測系統本身就是個垃圾！測測測，測尼瑪個錘子！”　　“你現在的表現更加說明了評測的準確性。”老頭撿起一顆掉落在桌上的瓜子，放進嘴間輕輕一咬，“人格變換會對你的精神造成負面影響，雖然你的智力水平、記憶能力和心理素質在目前似乎不會因此出現太大的波動，但從人格分裂的長遠角度來看，你的這三項能力遲早會被頻繁的人格變換拖垮，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系統才在你的評測報告中增添了‘待定’的標簽，這樣一來， 你的綜合評級就被劃分進了‘垃圾’，之後做任務賺得是少了些，但應該不會存在特別危險的情況。”

　　說完，老頭還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逼格。

　　但葉塵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這種說辭迷了雙眼，他當即就是——

　　屁股一坐，老老實實坐在了老頭的對面。

　　“臥槽，你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葉塵快速理了理思路，“所以說，我之後可以靠做任務來賺錢?”

　　“準確的說，是做任務還債。”老頭掃了他一眼，“15億的債款，你可別想賴掉。”

　　“啊……那我自己一分錢都拿不到嗎?”葉塵不死心地問了問，“雖說你們這兒的生活條件確實不差，但兜裡沒錢感覺還是不行啊……萬一我想網購買點兒東西……”

　　“網購什麽的你就不要想了。”老頭直接打斷道，“你應該沒聽說過軍事禁區裡的人點外賣吧。”

　　“那你們先前在路上還不蒙我的眼睛……”葉塵話說到半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臥槽，你們該不會是準備將我軟禁在這兒一輩子吧！”

　　“這倒還不至於。”老頭繼續磕著瓜子，“等你還清所有的債款，你就自由了。”

　　“15億我還得清個屁啊！”葉塵再次炸毛，“酬勞還是你們開，我可不覺得你們會這麽好心放我出去……”

　　“事實上，之前從我們這兒出去的人還真不少。”老頭扔掉了手裡摟著的空瓜子殼，“而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現在都還在為我們繼續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