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小文，你好壞啊……】

　　水下競技場。

　　顧嫵與少年坐在水上觀眾台上。

　　拄著腦袋。

　　似是在看改換水戰的族人在水下戰鬥，實則分心通用共享視覺看完了整場會議。

　　待塵埃落定後。

　　她忍不住批判起顧文的所作所為來。

　　看看這小可愛被嚇得多慘。

　　差點瘋了都是。

　　真可憐。

　　【這對他有好處，不是嗎?】

　　辦公室裡。

　　顧文摘下鬼面，往椅子上一靠。

　　也是拄起腦袋，做出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則回答顧嫵。

　　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經歷了這次的事，候謙必然長教訓，以後才不會做蠢事。

　　再調教調教，彌補更多性格上的弱點，他就能更有價值。

　　對於芸芸眾生來說，價值或許並非衡量的唯一標準。

　　但對於如今身處超應局的他們來說。

　　價值的高低。

　　影響的就是他們的命運。

　　【行吧行吧，說不過你。】

　　顧嫵踢了踢浸在水中的腳，無法反駁。

　　她之前還以為，顧文只是想將她設想的雙生之印推廣出去。

　　沒想到還存了培養下屬的意思嗎?

　　以顧文現在的威望，說真的，超應局有一半屬於他都不為過。

　　替超應局培養的人才，自然也就是替自己培養。

　　“顧文大人?”

　　這時，顧文邊上。

　　卓煊等了許久，見顧文沒什麽動靜，忍不住試探道。

　　“嗯。”

　　顧文若無其事的應一聲，坐直身體，開始工作。

　　而工作的內容，則是完善之前所有人的心理側寫，也就是給這些人的性格與心理貼上標簽。

　　將這些標簽錄入檔案後，情報員通過這些標簽，就能更容易對目標的行為進行分析。

　　【原來你還有這樣的考量嗎……】

　　通過顧文的視覺看了看電腦。

　　顧嫵看著顧文正在做的事，有些驚訝。

　　沒想到剛才那一出，竟然還可以用來辨人性。

　　好像也沒毛病。

　　剛才那故事那麽悲慘，她明知是假的，都有些不好受。

　　其他不知真假的人。

　　若是全程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必然是心性冷漠，還情商極低之人。

　　連裝作難過都不願意裝，不是情商極低又是什麽?

　　看著顧文又給一個哭得很慘的人，打上做作的標簽。

　　顧嫵忍不住吸了吸冷氣。

　　好家夥，這真的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啊！

　　“好了。”顧文淡淡道。

　　給人貼完標簽後，剩下的工作就輪到卓煊。

　　他將以這些標簽為基準，調整這些人的監管方向。

　　什麽人可以信任，無需太過嚴密的監控。

　　什麽人要防備他逃跑，需要更針對一些。

　　什麽人精神狀態還有問題，需要派人約談做心理輔導。

　　這些瑣碎的事，有了標簽後，處理起來就是公式化的操作。

　　顧文自然就犯懶，交給秘書來做。

　　不過。

　　這時候他想偷懶其實也沒時間。

　　雙生之印這麽大的事，部長又怎麽會不過問?

　　果不其然。

　　沒多久，卓秘書的通知就來了。

　　……

　　部長辦公室。

　　眾人聚集於此。

　　進入一個除了椅子，

再無其他擺件的空曠密室。　　落座，關門。

　　在密室內徹底陷入黑暗後。

　　卓秘書拿出一個隨身投影儀，對準牆面開始投影。

　　投影中，候謙的身影顯現出來。

　　此時，他也已經被安排到一個密室中，坐在一個攝像與喇叭合一的電子設備前。

　　“你可以說了。”楊嶽開口道。

　　聲音在變聲器的轉化下，變成與顧文的電子音稍有差別的聲音。

　　不是那位鬼面大人?

　　在真理之眼的輔助下，候謙的感官非常敏銳，分辨能力也極強。

　　雖察覺不是鬼面，但侯謙還是配合回答，將進入戰爭王座後的感悟和戰爭之主的大概樣子描繪出來。

　　聽聞戰爭之主似乎喜好殺戮，還眷顧充滿殺意的人。

　　顧文察覺房間內的人，多數都皺起了眉頭。

　　這種印象對戰爭之主是不利的。

　　但顧文沒急著解釋。

　　“你是怎麽同時凝聚兩個印記的?”

　　這時，還是有人忍不住這麽問。

　　投影上，侯謙皺了皺眉頭。

　　但還是回答:“我覺得我凝聚的不是兩個印記，而是一個本身就組合在一起的印記。”

　　“什麽意思?”有人連忙追問。

　　候謙聽見這話，忍不住抿了抿嘴，覺得這人腦子與鬼面實在差太多。

　　“只能凝聚一個印記的鐵律應該是無法打破的。

　　但戰爭之主和文明之主的關系應該挺好。

　　所以合力製作了具備兩者共同反饋的組合印記。

　　這是我的想法。”

　　解釋的如此詳細，這些人才明白了。

　　想想也是，真理之書來自文明之主，卻“出廠”就收錄了戰爭之主的印記，可不就是關系好?

　　該了解的都了解了。

　　楊嶽最後道:“在你見到家人之前，我們不會強迫你提供組合印記的凝聚方法，但希望你接下來盡力配合，今天到此為止。”

　　不給候謙再討價還價的機會，卓秘書就關掉投影與麥克風，打開燈。

　　“說說你們的看法。”楊嶽道。

　　顧文照例先沉默，給其他人機會。

　　一人道:“我覺得組合印記不該像之前一樣，任由所有人觀想。”

　　他的思維很簡單，就是好的要藏起來。

　　“附議。”

　　“附議。”

　　然而同樣簡單的不只是他。

　　“你怎麽看?”楊嶽問顧文。

　　顯然，楊嶽心裡並不接受這樣的提議。

　　顧文也不怕得罪人，按照楊嶽的心意回答。

　　“組合印記應該不是容易凝聚的，否則真理之書上不會不記錄。”

　　潛台詞是……你想藏的東西，大概不用你藏，也沒幾人能獲得。

　　“而且我很早就奇怪。

　　為什麽戰爭與文明這兩個有些對立的神，會同時出現。

　　組合印記給了我靈感。

　　祂們……或許是在塑造一種平衡。”

　　“什麽平衡?”

　　“類似於同時凝聚溺死者印記和隱殺印記的平衡。”

　　隱殺印記似乎來自與一種討厭水的貓科動物。

　　眾人對此都有了解。

　　聽到這，頓時明白了顧文的意思。

　　顧文認為，組合印記才是最完美，最沒有副作用的印記。

　　因為這會將兩者帶來的間接性精神汙染平衡掉。

　　所謂間接性精神汙染，是顧文最近發現的精神汙染類型。

　　與邪神教的直接性精神汙染不同。

　　間接性汙染是一種氛圍帶來的集體效應。

　　只不過偏向負面，才被稱之為汙染。

　　類似於好學生進入差班，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學習也變得不努力一般。

　　常年混跡戰爭王座，會使人變得野蠻好鬥。

　　而時常使用真理之眼狀態，則會是人變得過度理性。

　　這些就也算是汙染。

　　然而這兩者相結合，似乎真的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