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寧次如何拒絕這個事實,它都發生了,不接受還能怎麽樣。
對這種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結果,他的信仰武裝就難以生效了,只能靠時間來消磨。
總之,就是在當前這一刻,他必須開開心心的接受,靦腆的回應同學們的祝賀,並且一臉期待的在幾位上忍身上來回打量。
絲毫不能言說心中的淚。
撫摸著戴在額頭的忍者護額,那金屬的觸感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
直到整場考核結束,寧次和卑留呼的注意力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小的護額,只不過,一個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一個純粹是傻樂。
“嘿……嘿嘿……”
已經坐在學校對面的大勝拉麵店裡,端著拉麵碗傻樂的卑留呼,已經快把店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寧次也不管,只是食不知味的吃著面。
原本是計劃帶著外賣回去卑留呼的實驗室。
但目前掛在身上的視線實在太多,需要正常消化一下,吃完晚飯他還得去一樂打工送貨,平時這些事都是白十三來做,可近期不行。
白十三的感知能力不足,面對一些麻煩人物的刻意關注,無法做到面面俱到。
既然決定站到明面上,那這些問題就是必須要面對的。
現在也只是來的稍微早了些。
嗯,都是可以……
“卑留呼啊,你看你,真是太浪費了,來來來,爺爺幫你吃掉。”
抬起頭,看著這小小的四人座,硬生生擠進來6個人,寧次無話可說,又平靜的低下頭吃麵。
猿飛老爺子,千手芽衣,加藤斷和旗木朔茂四個人,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走進店裡,然後毫無違和感的坐下來,兩位大佬和發呆的卑留呼各自坐一個位置,剩下的位子自然是坐了三個人。
除了有點擠,其他的還行。
三個整齊劃一吸溜聲,聲聲不絕,畫面看上去還挺和諧。
“我說佐助叔,你又不競爭火影,幹嘛非要跟我搶人,斷和朔茂也學不了你的忍體術,還不如教我,我肯定比你厲害。”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來樂呵呵搶過卑留呼的拉麵碗,正準備開吃的猿飛老爺子,聽到這話也是楞了會兒,轉過頭看著大大咧咧吃麵的芽衣,眼睛越睜越大,就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寶貝一般。
砰的一聲突然放下碗。
三個擠座的家夥不為所動,卑留呼還在發呆,能回應猿飛老爺子的就只有千手芽衣。
只見這位紅衣少女只是安靜的吃完面,然後把面湯一滴不剩的喝光,如果不是那嘴角止不住的竊喜,旁人還以為她完全不在意老爺子的反應。
只可惜,這點心思就連三個擠座的少年都看出來了,更不用說猿飛老爺子。
“小芽衣啊,火影的位置沒那麽好坐,你應該知道,老夫的忍體術可不適合女孩子,會嫁不出去哦~”
啪!
眼見猿飛老爺子直接挑明了,芽衣直接放下碗,瞥了眼對方一身強健的肌肉,笑嘻嘻的說道:
“誰說是我要練啦,我隻負責學,然後再給您培養弟子嘛,而且我人選都找好了,您就安心退休吧。”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猿飛老爺子翻了個白眼,端起已經涼掉的拉麵,一邊吃一邊調侃:
“那先說說,都是給我挑了些什麽樣的人呀?”
就像隻偷雞成功的小狐狸般,芽衣沒有說出聲,只是比劃了幾個口型。
但猿飛老爺子的視線余光捕捉到了,
即便老辣如他也差點被面湯嗆到,沒好氣的指著芽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感慨道: “扉間真是倒了八輩霉,才遇到你們這群下屬,換我早打死你們了。”
“哼!某個才寫完檢討的老家夥也好意思說這話。”
對上芽衣鄙夷的表情,老爺子不以為意,全然一副不知道對方在說誰的模樣,站在道德製高點開始教育小女孩。
而三個看見他手指在桌面輕點數下的吃麵少年,繼續沉默吃麵。
只是吸溜吸溜的聲音變得小了些。
……
總算結束了詭異的晚餐,卑留呼迷迷糊糊的返回實驗室,他感覺自己已經吃過了,但身體卻清晰地表達著它沒吃飽。
打開實驗室的大門,也不走進去,就站在門口扭扭捏捏的開始樂呵。
原來是黑蜈蚣感知到主人氣息迎了出來,卑留呼看著小家夥爬到肩上,直接就一股腦兒的開始講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後來還是靠白色爬山虎把人帶進來,並且關上門。
一邊走一邊講。
實驗室裡的很多小家夥,都感覺到了主人的喜悅情緒,紛紛出現在周圍,發出自己的聲音,觀眾變多,卑留呼索性就停在了走廊裡,白色爬山虎在他身下糾纏壘起,編成一張座椅,讓他能舒適的坐下來講述。
“我和你們講,今天的考試好厲害,居然是一個超大超厲害的幻術,一重接著一重,第一重我,小紫,小綠和小白就完全中招了,就站在激流裡的一根木樁上,你們都想不到,就差不多只能站一個人,如果沒有寧次過來找到我,肯定就又要留級了。”
眼見卑留呼越講興致越高,幾隻碩大的蜜蜂拎著杯蜂蜜水,送到了卑留呼嘴邊。
“嘿嘿嘿,別急別急,可不止呢,我們匯合以後關卡難度就提升了,兩個落腳點離得可遠了,是平日裡靠著小紫我都過不去的那麽遠,都是靠寧次背著我,一下就跳過去了。”
“還有還有,寧次可厲害了……”
嘴裡不停的說,手裡時不時撫摸黑蜈蚣的甲殼,雙腳輕松的晃蕩,寧次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講述裡,就像是這個故事裡只有這一個名字,而沒有了另一個人。
“而且寧次說了,只要我成為下忍就……就……”
講述了好一會兒,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
喜悅的情緒開始散去,白色爬山虎還疑惑的蹭了蹭他的臉龐,似乎是在催促。
但講述沒有繼續下去。
黑蜈蚣最先感覺到了不對,立起身子望著自己的主人。
漸漸的,實驗室裡的其他造物也感覺到了,那原本的喜悅情緒開始冷卻,變得低沉,變得寂寥。
他把身體蜷縮在爬山虎座椅裡,雙手抱住膝蓋,習慣性把自己藏起來, 黑蜈蚣順著他的身體爬到了肩膀處,發出輕聲嘶鳴,似乎是講述著什麽。
卑留呼想起了他們的賭約,本來已經約好了,如果他通過考核成為下忍,就把把所有事情告訴他,但是沒有,寧次直接回一樂送貨去了,什麽也沒交代,就是簡單的告別,然後離去。
就像這場賭約一點也不重要。
啪嗒!
額頭一痛,卑留呼急忙捂住額頭,滿臉驚疑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給了他一腦瓜崩的家夥。
是寧次,看到寧次的瞬間他就猜到了,驚喜地脫口而出:
“你是……影分身,什麽時候來的?”
在身邊所有防護都沒有生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站在面前的就是寧次,藏在白色爬山虎裡的飛蛾可不會被騙,只是無法分辨本體和影分身的區別而已。
在這裡的寧次當然是影分身,早上出門之前就派出來了,為的就是應對意外,唯一沒想到要應對的是這種意外。
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賭約,成功招募這個關鍵性的夥伴。
大概七層把握。
看著這個已經相處了半年的少年,寧次也很希望能成功,不然就只能封印掉他的記憶,讓“不存在的羽衣”正常消磨掉記憶。
“去隔離室吧,要說的話很多,也很長。”
卑留呼快速起身,跟在寧次的身後,一起往實驗室的隔離室前去。
身後的爬山虎緩緩收起枝條,其中陸續飛出大片飛蛾,它們帶起的鱗粉遍布通道,在燈光的映照下猶如築起了一道奇幻的防護之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