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的詭異消失,讓寧次主動切換了副人格,讓副人格操控身軀清除現場的痕跡。
這樣做很危險。
副人格從來都不是什麽友善的夥伴,他只有3分鍾,超過3分鍾的安全時間,副人格就會開始脫離控制,需要使用較為激烈的手段,才能重新取回身體的控制權。
但他需要冷靜,需要思考,更需要一些緩衝的時間。
鬼差講述的信息,幾乎就攻破了他的心防。
他不會輕易相信鬼差給予的情報,講述充滿真話的謊言正是忍者的基本功,但也因為這個原因,讓忍者更容易被自己欺騙。
先是身份被直接點破,對方甚至比他本人更清楚自己的過去,然後是已經完成過一次的三個約定,還有超越忍者極限的三個選擇……
遲到的17年,為什麽是17年?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今年才12歲,陷阱會出現這麽明顯的錯誤嗎?
在過去,他始終生活在未知的迷茫和恐懼中,對這場遊戲幾乎一無所知,不知道危險到底來自哪裡,盲目地獲取力量,不知道為什麽要拚命地武裝自己,就連生存的意義都在時間洪流中被磨損了。
難道就是因為和鬼差的約定?
陷阱到底在哪裡,鬼差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很快就逼近了3分鍾的極限。
但寧次仍舊沒有理清頭緒,趕在最後1秒切換副人格的同時,用白眼瞳術完美操控自身,深入精神領域讓副人格陷入沉睡,然後……就是短暫的思考。
他再次猶豫,猶豫是否要清除掉副人格。
這種事,對於熟練掌握白眼瞳術的寧次來說並不難。
但這種思考沒有意義,無論多少次他都會選擇留下副人格。面對手段千奇百怪的玩家,他需要這種精神領域的絕對防禦,哪怕副人格正在成長,終有一天會成為殺死自己的利刃。
沉默地收起一早藏進地下的數十個便攜式斷界結界盤。
沒有著急,慢慢悠悠把最後的水晶圓盤封進儲物卷軸中,方圓數千米的白眼視線裡,都沒有再發現鬼差的蹤跡,無法確定對方是真的離開,還是通過某種未知手段監視自己。
最後看了一眼名為“神隕之地”的天坑,再次上路前往鬼之國。
寧次並沒有理清思路。
他知道,自己已經踏進了鬼差的陷阱,繼續深入有害無益,因為再多的信息也改變不了鬼差在找他的事實,這是寧次唯一能確定的事情。既然對方費盡心思找到自己,只是說了些隱秘而珍貴的情報就離開,那對方的基礎目標就一定達成了。
這時候已經沒必要思考對方目的是什麽,只需要考慮最壞的那個就行了。
那對他來說,最壞的情況是什麽呢?
是行蹤!
過往他能隱藏自己在忍界相對安全的行動,主要依靠的就是“不存在的羽衣”,這件莫名其妙的信仰武裝,擁有超出他認知的力量,就連張順和屍童,都沒辦法直接繞開它的防護。
一旦失去這種庇護,寧次就要直面這個世界的危險。
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之後的所有行動,都必須考慮信仰武裝徹底無效的情況,僅此而已,至於更多的,考慮也沒用,他又不能把鬼差抓過來嚴刑拷打。
接下來的行程就沒有了任何波瀾。
在距離約定之日只剩兩天的時候,寧次抵達了鬼之國。
沒在熊之國的一樂雜貨停留,
直接就越過邊境,踏上了遍布黑土的鬼之國。 這處曾經被地獄惡鬼阿修羅開啟黃泉的廢土,即便經過千年時光的洗練,也沒能徹底消去那種被黃泉侵蝕的荒蕪。
行走在萬裡荒野中,隨手折下一根形如屍骸的枯枝,其中的生氣稀薄,死氣縈繞,僅是這點細節就能看出這個國家的現狀了。
巫女和巫術。
是鬼之國區別於忍者的獨特存在,世代傳承的巫女掌控著國家,而巫術是巫女獨有的特殊力量,正是依靠著這種力量,鬼之國的人民才能在這片廢土上安全地生存與繁衍。
寧次很早就有學習巫術的心思。
但這種巫女獨屬的力量很特殊,只是類似封印術,但又在本質上有所不同,介於忍者的血繼與秘術傳承之間,外人根本無法學習,而且陸續獲取的巫術典籍也確認了這一點,也就降低了寧次獲取的優先級。
但來都來了,自然不能白來一趟,這次行動結束後可以去巫女宮殿借閱傳承。
技多不壓身,萬一有驚喜呢……
“咦?”
正當寧次想著之後如何借閱巫術傳承時,他的白眼視線,在天空捕捉到一些透明的人形痕跡,這些人痕正結成十字陣型在空中巡遊。
而隨著視線的展開,被發現的無形人痕越來越多,到最後已經達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
已經不需要再看,寧次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
千手芽衣的紙人軍團。
對方居然更早抵達了目的地,藏在天空的紙人軍團已經籠罩了大半個鬼之國,這種規模讓寧次感覺怎舌,不由得在心中多了幾分堤防。
用傳訊石聯系白二,卻沒能等來回復,等來的只有改變陣型紙人軍團。
“就知道會這樣。”
無奈扶額,早就知道旋渦一族沒這麽好收服。
當初如果不是芽衣主動遞出橄欖枝,寧次直接拿了好處就走,絕不會長期扶持這個站在風口浪尖的家族,畢竟任務已經開啟,如何完成任務他已熟悉,繼續投資旋渦的危險遠大於收獲。
萬幸結果還好,暗中伸過來的手大部分都被芽衣擋下。
自己也算是托她的福,多拿了一份好處。
視線往紙人巡遊的反方向延伸,以白眼視線為主乾,精神感知為枝杈,化作無形虛空裡的一株神樹,尋著氣息覆蓋無限的大地,逐漸靠近那個操控紙人的少女。
黑土荒野,巨獸蒼牙。
就在那宛如蒼白山丘的巨獸頭骨上,紅衣少女回過頭,直接對上了他的視線。
目光如刀劍交匯,在虛空中滋生出電火寒芒,展現在他眼前的少女,笑容明媚,眉眼間透露著玩味兒。
仍舊是被直接發現。
白二與兩位假死的旋渦長老也站在芽衣身後,雙方的距離有點遠,已經被發現的寧次,不能就這麽直愣愣趕路過去,需要增加格調,保持神秘感,不然招募百分百失沒戲。
視線部分進入到白二的靈竅,再借助籠中鳥,遠程傳遞查克拉到對方靈竅,以查克拉為橋梁完成意識的連接,讓他轉述自己的話語。
被連接意識的白二身形一晃,感覺眼前有些眩暈,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寧次的查克拉,他已經下意識進行反擊了。
仔細傾聽傳訊後,他恭敬的向芽衣行禮說道:
“芽衣小姐,兄長來遲,讓我代他向您致歉。”
少女眉眼間的玩味兒快速轉變為疑惑,沒有回頭,晃了晃手裡的卷軸說道:
“致歉不至於,他還還說了什麽?”
專門負責情報工作的白二,豈能因為這種全新傳訊的方式就冷場,自動填補上中間的空白後繼續回答:
“應該的,對待芽衣小姐這種強者保持敬意是應該的,兄長的本體還在很遙遠的地方,只能先用精神秘術打個招呼,希望沒有冒犯到芽衣小姐。”
精神秘術的描述引起了芽衣的注意,回過頭看向白二,擅長靈魂秘術的她,很快就察覺到對方腦內多出了另一股查克拉,這就讓她忍不住開始在心裡嘀咕。
“額,還真是精神秘術,這距離也太誇張了吧,我的紙人要跑這麽遠可得中轉好幾次呢。”
仔細觀察許久,就差刺探對方的大腦,那炙熱的視線刺得白二有些背脊發涼,但芽衣也知道這麽做是真不合適,至少不應該,隻好訕笑著換了副可愛面孔說道:
“哈哈哈,好厲害的秘術,沒事沒事, 是我來早了,早就想見你,只是一直沒機會。”
這一次白二沒有自己填補傳訊的空白接話,好一會兒才肅然的回復道:
“是這樣的,兄長說他的秘術似乎會和特殊人群產生共鳴,早先他尋著感知追查時,與芽衣小姐產生過碰撞,那時候擔心秘術傳訊會被誤認為是攻擊,隻好先行離開,這次邀請既是賠禮,也是希望能有所交流。”
就在白二說出共鳴,碰撞,交流這幾個詞匯時,藏在空中的紙人軍團一齊轉向,它們已經看到了寧次,這代表著芽衣也看見了。
某個臉上畫著哭臉的紙人自天空降落,在寧次面前顯露出身形,寧次只是欠身致意,仍是緩步前行,沒有停留。
紙人就飄在他身邊游泳,也不言語,只是來回變換著方向遊弋。
交談仍在遙遠巨獸的頭骨上進行。
但無形之中,芽衣的紙人軍團與寧次的感知神樹已經開始了交鋒,紙人如同捉蟲般抓向寧次的感知枝杈,而寧次的感知枝杈在不停的變化與躲閃,看上去就像是幼兒的嬉戲。
但其中凶險只有交手的兩人才知道。
正式的初次見面,退一步會丟臉,進一步成死鬥,只有保持平衡才算得上是試探。
但面對這種交鋒寧次更佔優勢,他的感知核心是瞳術,操控視線本就比操控精神,乃至靈魂要簡單容易得多,更別說是寧次這種進行過血脈升華的瞳術。
而就在寧次自信滿滿的時候,他身旁的紙人一句話就讓他黑了臉:
“你媽是怎麽生出30多個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