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寺院後山,兩三隻不知名的鳥,輕輕的叫著,金專方丈從寺院後門走出,徑直向菜園子走去。
劉鐵柱正在給蔬菜澆水,抬頭的功夫,看到了金專方丈,伸手做佛禮:
“阿彌陀佛,金專方丈,您怎麽有時間到這後山來了?”
“我與我那師兄,也許久未見了,近日你木疾師弟帶著一眾弟子下山參會,寺中大小事宜都交由你木衫師叔打理了,這不趁著寺內平靜,過來看望我這老師兄。”
金專方丈不緊不慢的說著。
“鐵柱啊,這時,師兄可以起榻啊?”
劉鐵柱:“回方丈,師父已經在房內等候您多時了!”
“既然知道我要來你還在這跟我耍嘴皮子,你這等老實之人怎麽也學的如此頑皮,是不是跟水平那小子待久了?”
方丈略帶質問的語氣詢問著劉鐵柱。
“方丈說笑了,我這就帶您進屋,去見師父。”
劉鐵柱面帶憨笑說著,帶著金專方丈來到小木屋旁,輕輕打了打門。
“師父,金專方丈來了。”
靜安:“嗯,快把方丈師弟請進來吧。”
劉鐵柱:“是,師父。方丈請進。”
說著輕輕推開房門把金專方丈請了進去,退出門外,關上了房門,繼續給蔬菜澆水去了。
“師兄啊,你說你啊,知道我要來,這大早上了不給我備點齋飯,給我擺杯清茶在這兒,你還是真摳啊!”
說著金專方丈,盤腿坐到靜安和尚對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嘶溜一聲。
“謔,師兄,你不是等候我多時好嗎?這茶水怎麽還這麽燙?”
被燙的金專一臉無辜的看著靜安和尚。
“哎~師弟,這是我方才聽到你與我那愚徒說話,剛到上得。”
靜安和尚眼睛眯成一條線,笑呵呵的說著。
“靜專師弟啊,你我可是有些事日不曾這樣喝茶對坐了。哦,對了,我叫你靜專可以吧?”
金專方丈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的好師兄啊,你叫我老禿驢都行啊,我也就只有在你這,不用這麽拘謹了!”
“那就還叫你靜專吧。不知道靜專師弟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靜安和尚淺淺的問著。
“哎我說,靜安師兄,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嘛,我來能為何事,當然是水平了。”
說著又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吮吸了一口。
“選拔之日當晚,你讓劉鐵柱但我禪房告知與我說,是你示意水平前去的,還把苦行針和覺凌錐都給了水平,你這不是胡來嘛!”
金專方丈略帶生氣的發生說著。
“師弟,老衲我一生做事從不冒進,你何時見我胡來過啊,一切皆是因果,這不跟你讓木疾赴會是一個道理嗎?”
靜安和尚說著,試探的問著金專方丈,小小的眼睛透過白眉,直勾勾的看著金專方丈。
金專方丈被盯的毛骨悚然,迫於無奈,隻得說出緣由。
“師兄,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前一段時間去少林寺之時,少林寺慧明方丈曾跟我提起過此次大會。”
金專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當日,跟我提起是,就曾試探過我木疾之事,字裡行間能聽得出,少林寺包括各大門派,應該已經知道了木疾就是當年的易萂渢。”
“這次送上拜貼無非就是想邀木疾前去,我如若不讓他前去,師父和我們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清平寺還不被各大門派群起而攻之啊!”
說著,
金專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次木疾吉凶難料,我又於心何忍啊,可是,我不能看著師父留下來的寺院,在我手中毀於一旦啊!”
靜安和尚見金專方丈愁眉不展,呵呵的笑了起來。
“師弟啊,不要犯愁,我知道你也是迫於無奈,要不然誰會把自己的弟子推到著風口浪尖之上啊,所以我才讓水平帶著那兩件暗器一同前去啊,為的就是你那好徒兒的命啊!”
靜安和尚苦口婆心的說著,卻聽懵了一旁默默掉眼淚的金專和尚。
“師兄,你這話何意啊?這水平不過不滿十八歲的少年,盡管是個練武的奇才,武功不俗,但是也不至於到了能從各大門派之中,救木疾性命的地步吧?”
“所以我給了他苦行針和覺凌錐嘛,別急,別急,你聽我慢慢說,這苦行針......”
“師父,齋飯好了。”
劉鐵柱在房門外輕聲的衝著房門說著。
“嗯,好,端進來吧,正好,你方丈師叔也餓了。”
劉鐵柱:“是,師父。”
隨著木門吱呀作響,劉鐵柱端著齋飯從門外走了進來,把齋飯放下,抬頭看到眼眶濕潤的金專方丈,多嘴的問了兩句:
“金專方丈,您這是怎麽了?眼睛不舒服嗎?”
“哎~鐵柱,不得無禮,我們師兄弟二人多日不見,今日談起種種往事,你師叔有點感傷罷了,下去吧。”
靜安和尚解釋著,示意劉鐵柱退下。
劉鐵柱:“哦,好的。”
房門關上,靜安和尚伸手做佛禮,說道:“阿彌陀佛,佛祖勿怪!師弟啊,我這為了你,可連誑語都打得了,哈哈哈!”
說著爽朗的笑了起來。
靜安:“快,吃點齋飯吧。”
這時的金專方丈,腦子裡混亂不堪,那還有心情吃飯,急切的問著靜安和尚:
“師兄,你剛才話說一半,這苦行針怎麽了?”
“不急,不急,咱們邊吃邊聊,你不吃我了吃了,老衲我可是餓了啊!”
說著拿起桌上的饅頭,夾起一筷鹹菜,吃了起來。金專方丈見狀,也跟著吃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這苦行針和覺凌錐什麽來歷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師父是什麽來歷你不會不知道吧?有這層關系在,少林寺會網開一面的。”
靜安和尚邊吃邊說著。
金專:“就算少林寺能夠網開一面,那各大門派豈是少林寺能管控的了的,萬一......”
“哎,師弟,這就是我讓水平前去的第二原因了......”
還沒等說完,靜安就打斷了金專方丈的話。
“這水平,是咱們寺院弟子中最最有實力的一個弟子了,她此次能去,如若在這大會上一戰成名,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認可,在江湖之上豈不是好說話很多。”
“在這說了,你徒弟那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又不是不了解,等到水平在大會上奪了魁,還有比他更合適的話事人嗎?”
靜安語氣平淡的說著,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師兄果然深謀遠慮,但你確定這水平就一定能奪的了這魁首嗎?”
金專方丈還是將信將疑的問著。
“師兄我本以為說到這,你就差不多可以安心了,看你這般不信任老衲我,那就再跟你說點兒吧。”
“靜專師弟啊?你覺得老衲我武功如何啊?”靜安和尚淡淡的問著。
“師兄的武功出神入化,自不用說,更何況師父當年圓寂之時還曾授予你多部秘籍,想必現如今這世上,應當少有人能與你匹敵了,但是,這又與大會之事何乾呢?”
“靜專師弟啊,實不相瞞,這些年來,水平他不僅深得木衫和木疾兩位師侄的親傳,我也教與他不少功法啊,只是讓他不要輕易顯露罷了,恐怕此時他的功夫早已在木衫之上,比你,也不遑多讓啊!”
靜安,說著,看了看金專方丈,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讓靜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竟有這等事?”
金專方丈瞠目結舌的問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十幾年前,靜安就能知道如今一事。
“我自然不是算到定會有今日一事才教他的,只是我覺得這水平,人性善良,又是個練武的好胚子,不教可惜了,再說了,這不是有備無患嘛,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嘛。”
“雖然我並未教與他我的全部,但是現如今的他在各門派年輕一代的弟子中,可稱得上第一了,比上些許長老或者掌門,也不在話下啊!”
說著,靜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金專方丈。
金專方丈知道靜安和尚在內涵自己,和顏悅色的說著:
“師兄不必暗自取笑與我了,如若真如靜安師兄所說,水平現如今的實力足以與我匹敵的話,這次少林之行,變數還很多啊!”
“所以啊,不用擔心木疾,也不用擔心水平,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皆有定數,一切皆是因果,你我做了該做的,就靜觀其變即可。靜專師弟啊,著急是沒用的。”
“既然還有許多變數,那我就放心了,希望我那徒兒和這好徒孫,能夠逢凶化吉啊。”
金專說著,長處一口氣,抓起一個饅頭,吃了起來,仿佛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情也開闊了,食欲自然就上來了。
吃飽喝足,兩人又聊了許久。兩人每次相見,聊天的內容都差不多,大多是追憶從前,或者寺院之事。
“靜安師兄,今日多謝開導,咱們也聊的夠久了,師弟就先行離去了,改日我在來看望你。”
說著,金專方丈轉身就要出房門,卻被靜安和尚叫住了。
“靜安師弟慢走,師兄我還有一事。”
“師兄還有何事啊,咱們倆這關系,你還跟我在這故弄玄虛就沒意思了啊!”
“師兄我自詡曉得天下事,可至今仍有一事不明,還望師弟不吝賜教啊。”
靜安和尚說著,慢慢的表情變得沉重,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金專見狀,連忙說道:“師兄有何事不知,但說無妨,師弟我一定知無不言!”
靜安和尚緩緩開口:“師父圓寂的前一天晚上,我退出房門之後,師父他老人家都跟你說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