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

　驚魂未定的許亦，用力拍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秦澈打量著這個一頭亂發，帶了個黑框眼鏡的瘦弱年輕人。

　這貨的外貌像是美劇裡常見的刻板技術宅形象，一看就是個玩電腦特別溜的主兒，絕對是個死宅沒跑了。

　“你說合作?什麽合作……”許亦慢吞吞地問:“是說我的網站嗎?”

　“等一下。”

　秦澈轉身回到馬戲團的另外二人身旁:“別打了，拳下留人，我要問他點東西！”

　低頭一看，只見身為梅菲斯特娛樂超管的那個猛男，這會兒已經被林瑜和夏夜打成一灘肉泥，哪怕是親媽到場也認不出是什麽玩意兒了。

　“啊這。”

　秦澈眯起眼睛:“二位可否稍微矜持一點?”

　“不是你說讓我們把他轟成渣的嗎?”林瑜擦掉臉上的血跡。

　“我那只是一種形容，不是讓你們真這麽搞。”秦澈歎了口氣:“他變成這個吊樣了，爺還怎麽問出情報?”

　此刻，秦澈對於梅菲斯特娛樂還處於兩眼一抹黑，基本上啥都不知道。

　這個自稱是超管的肌肉猛男，肯定掌握著梅菲斯特娛樂的詳細資料。

　但現在，他已經變成一堆爛肉，就算想拷問也來不及了。

　“你需要什麽情報。”夏夜問。

　“關於梅菲斯特娛樂的。”秦澈即答。

　“好。”

　四支細長的觸手猛地插進怪物的血肉中，在裡面摸索了一番，取出一個扭曲變形的玩意兒，從裙擺下方塞進去。

　在秦澈和林瑜驚訝目光的注視下，沐浴在月光中的少女緩緩回頭，身上的裙擺被血染成暗紅，慘白的小臉上笑靨如花，畫面在獵奇中帶著妖異，令人頭皮發麻。

　她開口道:“我知道了。”

　過了好半天，林瑜終於回過神，發出錯愕的聲音:“……這也行?”

　“他的身體不會欺騙我們。”夏夜輕聲說:“我已經知道梅菲斯特娛樂的事了。”

　看著滿臉是笑的觸手少女，秦澈轉身走向克勞迪亞:“回公司細說。”

　……

　半小時後，馬戲團娛樂公司辦公室裡，夏夜坐在沙發上，柔聲細語的講述著自己從超管屍體上“讀取”的記憶信息。

　“哦，公司總部果然藏在聖都裡。”秦澈了然的點頭。

　“這個老板是為了給親媽買骨灰盒才繼承企業的?這也太癡情……咳咳，太瘋狂了吧。”林瑜徹底放棄表情管理，瞠目結舌的模樣非常喜感:“這個理由我是第一次聽說！”

　“的確是個人才。”秦澈笑了笑。

　梅菲斯特娛樂總裁司馬睿先生的奮鬥理由，確實要比鋼之城的其他財閥高尚得多。

　但即便如此，秦澈還是不可能放過這種家夥。

　畢竟，司馬睿的聖都計劃，實在是過於危險了:

　“聖都計劃是一場大型社會實驗，屬於梅菲斯特娛樂與財閥聯合會的合作企劃，目標是在沙漠深處的風暴帶，建立起一座基於欺騙和洗腦的繁華都市。”

　夏夜說出自己掌握的信息:“是永恆電力集團提供了山寨版造夢機的技術支持，製造風暴的天氣控制機，則是來自於財閥聯合會裡的另外一家企業——西北風集團。”

　“西北風集團?”聽到這個名字，林瑜又嚇了一跳:“難道是那個控制著西風快遞和北風快遞的大型物流企業?”

　“是的，就是它們。”夏夜點頭:“西北風集團在沙漠裡發現了一座戰前超級武器:天氣控制機。他們通過天氣控制機打壓其他快遞公司。還記得以前的新聞嗎?快遞運輸車在沙漠中突然遭遇雷暴，運載的貨物全被炸毀之類的怪事，都是出自他們之手。”

　“我超，那他們可真是罪大惡極。”秦澈一拍大腿:“爺三年前買的特別定製版侍女機器人，就是在運貨途中毀在雷暴裡，原來是他們搞的。”

　“侍女機器人?”林瑜猛地回頭:“你還有這種嗜好?”

　“單身男性總要……”秦澈沒有明說:“你懂的。”

　“靠，浪費錢買這種東西?”林瑜急了:“直接跟我說不就行了嗎?”

　“先說正事。”秦澈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動不動的夏夜:“所以，這個企劃屬於是財閥聯合會的合作項目了?”

　“對。”

　夏夜給出肯定答案之後，突然話鋒一轉:“但最近司馬睿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單走。”

　“跳反了是吧?”

　“沒那麽嚴重，只是在‘聖都’的建設方面，梅菲斯特娛樂與永恆電力集團之間產生了分歧。”

　面對秦澈的疑問，少女耐心的進行解釋:“永恆電力集團那邊想要的是一座完美的烏托邦，讓聖都的所有民眾，都生活在由山寨版造夢機搭建的虛假繁榮之中，沒有一絲汙垢和雜質。”

　“但梅菲斯特娛樂這邊，則是打算在聖都裡加入一個全民信仰，讓那裡的居民們相信，是一位偉大的女王拯救了他們，讓他們脫離苦海。那些居民會永遠膜拜女王，成為女王最忠誠的信徒。”

　聽到這裡，秦澈立刻反應過來了:“是他媽?”

　“沒錯，這個虛假的偶像正是司馬睿的母親。”夏夜回答。

　“那他可真是對老母親愛得深沉。”秦澈感歎道。

　哪怕是在“聖都計劃”這種足以改變世界的實驗中，司馬睿依舊不忘夾雜私貨，想方設法的紀念親媽。

　如果他老媽看到他的舉動，怕不是會當場復活，出來送給他幾個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這也太病態了吧。”林瑜聽得眉頭緊蹙:“怎麽說呢……還是媽媽的乖寶寶?”

　“巨嬰。”秦澈言簡意賅。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林瑜不停點頭:“腦子有點兒大病了屬於是。”

　“哈，這也算是鋼之城的日常了。 ”秦澈笑道:“話說回來，他母親的屍體還在麽?”

　“超管的記憶中沒有這方面信息。”夏夜立刻回答:“但好像有傳言說，司馬睿的辦公室後面藏著一個密室，裡面疑似安裝了培養槽之類的裝置，曾經有工人進去調試過。說那東西大到足以容納一頭熊，裡面裝滿了透明溶液。”

　“啊?”

　此話一出，林瑜又是一驚:“他該不會是在裡面存放了……”

　“這下有意思了。”秦澈笑得合不攏嘴:“如果我們把裡面的東西換掉，司馬睿早晨起床發現培養槽裡躺著一具陌生男屍，豈不是有種老母親跟別人跑了的喜悅，當場表演一個腦溢血?”

　“你這也太缺德了吧?”林瑜遭不住了。

　夏夜慢吞吞的眨了眨眼，評論道: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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