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見對面發來了疑似是正確的號碼，秦澈稍加思索，還是果斷撥了過去。

　幾秒後，一個柔和的機器人女聲響起:

　“顧客您好，這裡是華萊士，請問您要點什麽?”

　秦澈看著市中心升起的蘑菇雲:“麥樂雞，謝謝。”

　“顧客您好，這裡是華萊士，沒有麥樂雞。”

　“那就菠蘿雞腿堡。”

　“這個也沒有。”

　“什麽都沒有還開飯店?”

　“你TM找茬是吧?”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正在罵人，突然畫風一轉，從暴怒的女聲變成剛才那個儒雅的男聲:

　“您好，秦先生，初次見面。”

　聽得出來，對方已經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這樣一來，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你是哪位啊?”秦澈眯起眼睛:“如果是當年被爺甩了，那我提前說聲抱歉，這方面我欠的債太多了，你懂的……”

　“嗯?”林瑜雙眼通紅。

　“沒事，我在臊皮。”秦澈趕緊解釋。

　他這邊是在開玩笑，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沒有任何笑意，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秦先生，我和你是一樣的。”

　“啊?”

　聽到這話，秦澈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肌肉發達的大腿:“不會整一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老套橋段吧?”

　“細說合體！”在旁邊聽著的林瑜來了興致:“我就好這口！”

　“安靜。”夏夜提醒道:“在說正事呢。”

　“不，我們的目標確實是一致的。”那男人再次無視了秦澈的玩笑:“我和你一樣，也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

　……

　此話一出，秦澈再次沉默了。

　一直以來，他對於自己統治的這個神秘教派，了解的其實不算太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混沌秩序教派只有一個教主。

　但現在，這個說法似乎沒那麽準確了。

　“你丫跟我搶活兒乾是吧?”秦澈拳頭硬了。

　“請您不要驚訝。”

　那男人還是慢條斯理的，仿佛是沒有情緒的機器:“您還不知道吧，混沌秩序教派的領袖其實有兩位。”

　“哦?”

　秦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對於這個神秘教派的構成，他的確是有些疑問。

　畢竟，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混沌秩序教派隻體現了“混沌”，和秩序扯不上半點關系。

　如果這男人所言屬實，也就是說……

　“一個代表‘混沌’，一個代表‘秩序’?”

　“正是如此。”

　那男人冷靜的回答了秦澈的問題:“您是混沌系的教主，而我象征著秩序。真正的混沌秩序教派，實際上是由我們二人共同控制的。”

　身為混沌系教主，秦澈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教主其實有兩位的事實，隨口問道:“你那邊有多少個信徒啊?”

　“五位。”秩序教主回答。

　“真的假的?”秦澈驚了:“鬧了半天才五個?我還以為其他人都在你那邊呢。”

　“混沌秩序教派曾經遭受重創，但這個故事與我們現在的聊天內容無關。”秩序教主輕聲說:“秦先生，我邀請您與我合作。”

　“這……”

　聽了對方的迷惑言論，秦澈笑出聲:“你是認真的?”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混沌和秩序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更何況自己剛才通過一波操作，成功破壞了對方的計劃。

　如果這會兒貿然與對方合作，自己絕對會慘遭報復，被坑得連骨灰都不剩。

　奇怪的是，對方的語調似乎真的很正經，聽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

　“混沌秩序教派本就是一體的，現在是時候重新整合了。和我一起來吧，秦先生，我們將會成為鋼之城真正的主宰。”

　“我對主宰是沒什麽興趣。”秦澈笑了笑:“說實話，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請講。”

　秦澈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問出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最後一個引擎，在你身上是吧?”

　這個問題一出，換成對面沉默了。

　“你問的太直接了。”夏夜輕聲說。

　“直來直去才是我的風格。”秦澈笑道:“我這人向來就是直腸子。”

　“細說直腸子！”林瑜的眼睛又開始放光。

　“別想歪了。”

　——事已至此，秦澈已經差不多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正在和自己對話的這貨，顯然不可能是人類，大概率是超級人工智能之類的貨色。

　要和這種家夥對話，也沒必要整那些虛的，直入正題就完事了。

　“您說引擎啊。”

　秩序教主的語速慢了下來，似乎正在進行大量的計算:“我身上確實有一台。但是……”

　“不會給我?”秦澈眨了眨眼。

　“正是如此。”秩序教主回答:“另外，您身上的也要給我。”

　“這不是明搶嗎?”秦澈皺眉。

　“這不是搶劫，而是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合理選擇。”

　秩序教主冷靜的說:“經過一千次模擬運算，引擎在我身上對鋼之城來說更好的幾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七點三，在您身上更好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二點五，剩下百分之零點二是平局。”

　此話一出，秦澈終於繃不住了:“我超，酒館戰棋勝率插件是吧?”

　“綜上所述，把引擎交給我才是更好的選擇，不管是對你，對我，還是對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你好，我也好。”

　說出疑似是腎寶廣告詞的言論之後，混沌秩序教派的秩序系教主，繼續用極具魅力的語調對混沌系教主進行引導:“秦先生，您可能還不知道吧。所謂的‘七個引擎’究竟是什麽東西。”

　“願聞其詳。”秦澈低頭看著自己正在閃光的胸口。

　“鋼之城的七引擎，實際上並不是用來戰鬥的，而是一台超級計算機的處理器核心。它們的戰鬥功能，不過是在漫長的模擬運算中，拓展出來的多余內容而已。”

　“至於那台計算機的名字，想必您應該已經聽說過了，它就是……”

　“造夢機。”秦澈說。

　“沒錯。”秩序教主輕聲笑起來:“戰前的科技實在驚人，造夢機屬於超乎我能力范疇之外的夢幻產物。哪怕我命令永恆電力集團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和模擬， 也只能製造出一台性能不佳的仿製品。”

　“雖然仿製品已經在煉獄區和聖都投入使用，但效果和完全形態的造夢機差得很遠。即使我們已經傾盡全力，依舊無法阻止幻境中的居民，對他們所處的虛擬世界產生懷疑。”

　“但是，只要有了七台引擎，事態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裡，一直很冷靜的秩序教主，語速陡然加快，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在自己身上安裝核能引擎，只會縮短您的壽命罷了。即使那東西說是在修複您的DNA，但您畢竟還是個人類，根本無法長期承受這種輻射量。”

　聽了對方的發言，秦澈已經明白了對方想說什麽，但他還是禮節性的問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把引擎歸還到造夢機吧。鋼之城的居民將會忘卻痛苦與混亂，在美妙的虛擬世界裡，迎來最光輝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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