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呃。”

　秩序教主的笑聲一滯，然後變得更加喪心病狂，笑得都快破音了:

　“啊哈哈哈哈！反轉了！你以為我真的會把所有意識都存在那個機器人身體裡?那只不過是我遠程遙控的傀儡——”

　“又反轉了。”科學怪人冷聲說:“你留在永恆電力集團數據庫裡的程序殘留，已經被我刪除了。”

　“該死的……但是無所謂！”

　秩序教主吼道:“那現在說話的是誰?我正在使用的意識是什麽?反轉了！我其實還把一部分程序留在了其他地方，哈哈哈哈！”

　“我當年在沙漠裡撿到一本書，名字叫哈……哈什麽來著?哦對了，哈姆雷特！

　書裡的主角把自己的靈魂分割成七份，只要有一份還保存著，自己就不會死去。”

　“你猜怎麽著?我把自己的程序備份了兩萬九千份，發送到鋼之城的各個角落。只要其中有任何一個程序還在運行，我就不會消亡！”

　“才兩萬九啊，我還以為九萬二呢。”科學怪人笑了笑:“反轉了，你還沒注意到嗎，在大停電的時候，你放出的大部分程序，也跟著一起關閉了。”

　“反轉了，剩下的程序足以支撐我的意識！”秩序教主嚎叫著。

　“反轉了，剩下的程序被我刪了不少。”科學怪人笑道。

　聽著二人的對話，被震得頭暈目眩，剛回過神來的林瑜忍不住抱怨起來:“能不能別再反轉了?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

　“你腦子什麽時候運轉過?”阿彬譏諷道。

　“想死是吧……”

　“噓，別吵。”夏夜打斷了二人的爭執:“有話等結束了再說。”

　“嘿嘿嘿，終極反轉！”

　秩序教主的語調自信滿滿，顯然是還有後招:

　“這些程序是會自動複製的，哪怕你刪除的速度再快，也總有新的程序被複製出來，你是贏不了我的，老東西！”

　此話一出，收看直播的觀眾們頓時罵聲一片:

　“我草，怪不得最近上網越來越卡，原來是你個b養的！”

　“發展期你壟斷鋼之城能源，上升期你瘋狂壓榨居民，成熟期你在網上複製垃圾程序。年輕居民沉默，讓老年居民難堪，毀了所有市民的富裕夢，你乾的有一件是人事嗎?”

　“打倒永恆電力集團，還我們正常網速！”

　正在叫囂的秩序教主，顯然聽不到民眾的抗議，狂笑道:“怎麽樣，爹，還有什麽想說的?”

　“哦，有一點我是忘了說……”

　科學怪人的語速變慢了:“我在刪除那些程序的時候，的確發現了裡面的自動複製代碼。當然，我沒有動那些代碼，只是在其他地方，進行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聽到這話，秩序教主的聲音一抖:“你難道……”

　“對，反轉了，就是你想到的那樣。”

　隨著科學怪人的聲音，剛來電沒多久的許多觀眾，家中的廁所突然響起了冷靜的男聲:

　“96109型廁所清理程序，檢測到您家的廁所有汙漬，開始進行自動清理。”

　“蠢貨……”秩序教主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你做了什麽！你怎麽敢——”

　“我是你爹！”

　科學怪人一聲暴喝，打斷了兒子的胡言亂語:“老子把你留下的那些種子，全部調回到出廠設置了。現在他們已經不是什麽狗屁教主了，直接返璞歸真回歸本源，變回了廁所清理程序！怎麽樣，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你……”

　經歷了一連串的反轉，秩序教主這會兒已然開始懵逼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手中的底牌好像還沒打完:

　“反轉了，那些還不是我的全部碎片，你肯定想不到，最後一塊碎片藏在什麽地方——你在幹什麽?”

　秩序教主的話才說到一半，語氣裡陡然帶上濃重的驚恐。

　在無人機鏡頭的拍攝下，一直在看戲的牛頭人，終於說出了十分鍾以來的第一句話:

　“反轉了，你最後的碎片……是這個嗎?”

　他攤開右手，手心裡一個灰色圓盤型物體清晰可見，上面安裝著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細小天線。

　“怎麽樣，教主先生，現在還能繼續反轉麽?”

　之前機器人如此輕松的就被乾翻，已經令秦澈感到困惑了，聽了科學怪人和這貨的反轉大戰之後，更是令他提升了警覺。

　——永恆電力集團的總裁，如果只有這點本事，未免也過於敷衍了。

　不出所料，這家夥果然留有最後的殺手鐧，至於它最後的程序碎片，就藏在看似最安全的地方:

　“你把自己的最後一塊‘靈魂’植入了勇敢引擎，如果我把這玩意兒裝進體內，它就會慢慢侵蝕我的身體和思想，最後把我也變成你的傀儡，成為第二個‘秩序教主’，是這樣吧?”

　“……”

　秩序教主不說話了。

　“不愧是恆電的霸道總裁，果然是老謀深算，如果不是你最後的自爆，我真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秦澈笑著晃了晃手裡的圓盤型引擎:“還有什麽遺言?說說吧，沒事的。”

　“嘿嘿嘿……”

　陷入絕境的秩序教主，反而再次笑了起來:“反轉了，那個引擎上安裝了炸彈，根本就是個戰術核武器！既然你不想讓我活，那乾脆大家一起死——”

　轟！

　話音未落，牛頭人身邊突然發生爆炸，衝擊波掀起的沙塵遮天蔽日，沉悶的隆隆聲響徹整座夢魘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秩序教主狂笑著:“又反轉了，那根本不是我的最後一塊碎片！上當了吧，哈哈哈哈！”

　“秦澈！”

　目睹了核爆中心的第二次爆炸，林瑜發了瘋似的想要衝進去，兩眼頓時一片通紅:“不，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就這麽——”

　“別急。”

　夏夜用觸手抓住急眼的貓娘:“他還活著。”

　“可那是核彈啊！”林瑜死死地咬著牙:“就算是他，近距離來這麽一下……”

　“等一下。”阿彬冷聲說:“不對勁，那根本不是核爆。”

　漫天的煙霧中，牛頭人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打斷了秩序教主癲狂的笑聲:

　“所以呢?你以為我死了?”

　“哈哈哈哈哈——啊?”

　秩序教主的狂笑戛然而止， 接踵而至的是錯愕與不解:“怎麽可能，血肉之軀怎麽可能零距離扛下核爆?這簡直……”

　“對不起，又反轉了。”

　煙霧雲團中，牛頭人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出，身後隱約能看到一個龐然大物，身上不計其數的觸須正在不停晃動:

　“你的那個炸彈根本沒爆炸，剛才的煙霧是利維坦造出來的，它直接吞掉了炸彈，現在那玩意兒大概已經被胃酸溶解了。”

　此話一出，不光是秩序教主，連正在觀戰的林瑜都懵了:

　“呃，誰能告訴我，究竟反轉多少次了?”

　“十五次。”夏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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