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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兵秘》第1章 追殺
  黑夜如海,無邊無際,吞噬天地入幽冥;狂風似浪,洶湧翻騰,斂引孤舟葬海潮。

  現在已是暮春時節,夜晚的溫度不再那麽寒冷刺骨,林間卻有股冰冷的肅殺之氣暗中聚起。經夜風一吹,肅殺之氣像是水上波紋瀲灩,迅速傳遞開來,浸染得整個樹林都一片森冷。

  落葉簌簌,仿佛承受不住那股濃重的肅殺氣息,自枝頭逃離。

  兩匹白色駿馬八蹄翻飛,靈活矯健的身姿像兩道明晃晃的閃電劈入黑夜,甚是亮眼奪目。

  騎在駿馬上的人兒卻是一臉嚴肅緊張模樣,尤其在看到前方林間落葉紛紛的樣子,感受到落葉中傳遞出的肅殺,他們的表情更加深沉了。

  男子舉起馬鞭,狠狠地一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疼得嘶鳴一聲,奔跑的速度又提升不少,轉眼就衝到了前方。男子那頭戴兜帽的同伴也趕緊馭馬跟上,看樣子他們是想盡快跑出林子。

  等到他們深入林中,斂在林中的那股肅殺氣息像發現獵物的野獸,終於完全爆發,變成實形撲殺過來。

  “刷!刷!刷!”地聲響劃破夜空,數十道火焰從林子裡射了出來。看到火焰襲來,馬背上的男子趕緊抽出掛在馬身上長刀。

  只見他連續做了幾個揮舞長刀的動作,刀上頓有一股勁風湧起。朝他射來的火焰落入那陣勁風之中,立刻便被風力撲滅。

  火焰熄滅後,男子繼續揮刀,刀身卷起的風勢漸漸壯大,到最後慢慢變成一股有著極強吸力的颶風,頓時將周身的落葉、樹枝全都吸了過去。

  火焰仍在射來,成型後的颶風不再撲滅火焰,而是將一道道火焰也吸了過去。

  被吸進颶風裡的火焰迅速點燃了周圍的樹枝和落葉,火勢蔓延開來,在男子身前形成一道颶風火牆。

  那颶風火牆以男子為中心,迅速旋轉擴散,林間落葉和火焰成為它不斷壯大的動力源。

  颶風越來越大,火勢也越來越旺盛,被林間的夜風一吹,灼熱的氣息便迅速蔓延到整個林子之中,將原本的肅殺之氣徹底取代。

  察覺到自己射出的火焰反成為對方的助力,埋伏在林中的人趕緊停止火焰射擊。黑影閃動,七八個人影從林中跳了出來。

  這些跳出來的人影個個手持一根長棍,長棍在月光和火光的照射下,泛起陣陣寒光。仔細一眼,那些長棍之上竟然裹著一層厚厚的冰。

  那七八個人影將這裹冰的長棍揮舞開來,棍上的寒氣隨著他們的揮舞而在空中擴散開來。寒氣迅速遏製住熱氣的蔓延勢頭,跟著長棍落在颶風火牆之上,翻騰的火焰立刻被寒冰給凍結了。

  隨火焰一同凍結的,還有那漫天落葉。寒氣襲來,落葉身上迅速結起一層冰霜,飄搖的落葉變成一顆顆巨大的雪花。林間突然降起落葉之雪,氣溫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風一吹,便寒冷刺骨。

  短短片刻功夫,場上就發生了兩次突然轉折。先是颶風火牆的熱氣取代了原本的肅殺,跟著寒冷又迅速取代了熱氣。變化之快,完全違背了自然常理。

  因這些變化,這片樹林現在顯得有些詭異。

  凍結颶風火牆後,那些人影繼續揮動長棍,將周圍結冰的樹葉朝著男子拍打過去。這些樹葉頓時化為鋒利的暗器,帶著寒氣劃破長空。

  男子趕緊揮刀護在身前,柔軟的葉片在結冰以後變得十分堅硬,撞在刀上發出“叮!叮!叮!”的碰撞聲。

  冰葉真正的威力還不止如此,

碰撞將冰葉上的寒氣傳到男子的刀上,刀身上迅速凝起一層冰,並向著男子握刀的手蔓延過去。  這要是沾到手上,恐怕連人也要跟著凍結。

  男子不敢大意,他運勁將刀上的冰層震碎,同時左手抓起馬鬃一扯,從馬頸上扯下一把鬃毛來往天上一灑。

  鬃毛被那股寒氣迅速凍結成一根根細長的冰針,他在對著天上凌空劈出一刀。那些由鬃毛變成的冰針身上本就蘊含著他的內勁,再被刀勁一引,頓時炸裂開來,變成比冰葉更快更銳利的暗器。

  由馬鬃凝結的冰針體積很小,正好可以從漫天冰葉的縫隙間穿過,向著後方揮棍的人影襲去。

  那七八個人影趕緊揮舞長棍護在身前,然而他們雖然擁有能讓寒氣蔓延、外物結冰的神奇本事,但功夫卻很稀疏平常。

  冰針上的那股內勁他們根本抵擋不住,隻揮棍格擋了片刻便被震得雙手發麻,不能再戰。他們倒也識趣,知道不敵便立刻退了下來。

  其中一人退得稍微慢了些,被幾根冰針刺中手臂,冰針入體,寒氣迅速在身體裡蔓延開來,人身上很快就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層,眼看是活不成了。

  男子連續擊退敵人的兩波襲擊,面色也蒼白了不少。方才的較量他看似輕描淡寫,可又是引動颶風火牆,又是運勁注入馬鬃,這些都是極耗力量的舉動。

  這片刻功夫裡,他的力量已經消耗了一半。

  對方人多勢眾,剛才的兩次襲擊不過開胃小菜,真正的威脅還在後面。

  不等男子喘息,下一波襲擊又緊跟過來。

  只聽地上傳來“簌簌簌”的一陣響,像是有什麽活物從地下爬行過來。男子察覺到危險,趕緊拉動韁繩,準備馭馬奔逃。

  可不等他胯下駿馬行動,一條黑鞭首先從地上躥了起來,像蛇一樣纏住駿馬前腿,封鎖了駿馬奔跑的動作。

  男子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團黑氣正從黑鞭上傳來,他趕緊棄馬跳起。就在他跳起的一瞬,黑氣傳到馬腿上,白馬頓時發出一聲淒慘嘶鳴倒地。

  然後就看到從馬蹄開始,整匹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前一刻還活生生的駿馬,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堆腐肉,散發出難聞的臭氣。

  還好男子跳得及時,要是讓這腐屍之毒沾身,他必死無疑。

  男子的危險並未就此終結,他跳起後,林中又跳出來三個身影,他們各持一條長鞭,揮舞長鞭便朝男子抽打過去。

  見識過長鞭的厲害,男子不敢直攖其鋒,只能揮舞手中之刀,卷起枝頭所剩不多的樹葉,將內勁注入樹葉,操控樹葉去阻攔毒鞭。

  毒鞭抽打在樹葉上,樹葉被抽得粉碎,蘊藏在樹葉上的內勁傳遞到毒鞭之上,毒鞭立刻失控。借此機會,男子落地站穩身形。

  男子落地後,林中馬上又有十幾個人跳出來,他們同樣手執長鞭,從四個方位同時朝男子圍來。

  男子心中已有對策,只見他一掌拍在地上,地上的許多石子頓時飛起,朝著那十幾人射去。

  石子阻攔一陣,躲避過後他們便繼續朝男子圍去。男子沒再拍打出石子,他知道這只是拖延之法,再三使用只會徒耗己力。

  持鞭眾人迅速圍上前來揮鞭襲擊男子,男子一手握著長刀防禦,另一隻手卻始終按在地面上,不知是何用意。

  他本就勢單力薄,現在又單手禦敵,頓時險象環生。是仗著自己的功夫高強,同時對手那十幾人的功夫又很普通,才勉強打個平手。但照此發展下去,他遲早會葬身在那十幾條毒鞭之中。

  男子的同伴看到男子遇險,終於按捺不住。她手在頭上一扯,脫下兜帽露出正臉來,卻是一個俏麗女子。

  女子面露焦急,正要上前幫助男子。男子瞥見她的動作,頓時大喝一聲,“不要過來!”

  女子被男子喝止,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手放了下來。她見男子說話語氣絲毫不亂,知道他定有對策,決定相信他。

  男子喝止同伴後,又抵擋了一陣。他的功夫的確厲害,在十幾條毒鞭的合攻之下,招式絲毫不亂。如果不是另一隻手始終按在地上限制了他的行動,他完全有能耐擊退這十幾條毒鞭的攻勢。

  然而他人能抵擋,手上的武器卻漸漸低擋不住了。那十幾條毒鞭每條都浸滿了腐屍猛毒,在一連串的刀鞭交擊後,鞭上的毒氣漸漸傳到刀身上,並從刀尖緩緩向刀柄蔓延過來。

  到這時,刀身上那團劇毒黑氣距離男子握刀的手已經不足三寸。再鬥下去,他勢必得棄刀了。可要是棄刀,他徒手該怎麽應對那十幾條毒鞭?

  關鍵時候,按在地上的手心傳來一陣跳動。準備工作終於完成,男子暗暗松了口氣。

  只聽他大喝一聲,按在地上的手往上一抬,四周地面突然一陣扭動,好像是地震一般。跟著便有許多樹根從地下鑽起,樹根像活過來一樣纏住那些揮鞭人的腳,一下把他們的腿拖到地下去。

  那十幾個持鞭人身體頓時不受控制,揮鞭的手也失去了方向,十幾條毒鞭變成十幾條失控的毒蛇,撲咬到自己人身上,很快便腐爛斃命。

  就算運氣好沒被毒鞭擊中,可腳被樹根拖入地下,大地連番震動,他們的腳也隨之被絞斷,失去戰鬥能力。

  也不知男子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能引起一場小型的地震,埋在地下的樹根也為他所用。這本事實在神奇。

  不過越是神奇的本事,對於力量的消耗越甚。男子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額頭上有一層汗珠滲出,明顯又耗費了不少氣力。

  “好一招搖山撼地,你的陽遁術看來又精進不少了。”林後有一個森冷的聲音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傳出,一個極瘦的男子從林後走了過來。

  來人一身黑袍,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面色慘白兩頰深陷,看著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癆病鬼。可他雙眼通紅,眼神中閃爍著凶戾的光,又讓人望而生畏。

  男子見他現身,心頭一沉,也不答話,心中默默盤算著自己還剩幾分氣力,對上他有幾分勝算。

  對方知他心中所想,開口勸道:“放棄吧,就算你打得過我,我身後的傀儡陣你又怎麽破?”

  他說著手一揮,無數黑影從四周的黑暗中跳了出來,將男子和他同伴團團圍住。那些黑影有高有矮、有壯有瘦,手上分別持著火柱、冰棍、毒鞭,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不可撼動的山嶽。

  林間風起,吹動套在那許多黑影身上的長袍,只見到那些長袍之下軀體閃閃發亮,原來竟是一個個鐵鑄的甲人。那些甲人身後有一根根長長的引線,引線的另一端伸入林間深處,將操控著甲人的傀儡師藏在黑暗之中。

  男子目光掃視一圈,估摸大概有上百個甲人,這數量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力量,和對方開打多半是輸。但如果要逃,對方也攔不住自己。

  可現在有這上百具甲人擋在外面,他的逃跑路線全被鎖死,想逃也逃不了。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看來今夜想要安然脫身,恐怕是萬難了。

  同行的女子這時跳下馬來,她從馬背上抓起一樣事物走上前來,打算與男子並肩作戰。她拿著的也是一個甲人,不過是木製的,也更小巧精致些。

  對面的男子看到她手上的甲人,恍然大悟道:“原來我們遁甲門又多了個女弟子?小師妹,你怎麽稱呼?”

  “薑離。”女子答道。

  “薑離?你是那個服侍師叔的婢女?”男子認出女子身份,露出個嫌棄的表情,“遁甲門的收徒門檻何時變得這麽低了?洛塵,你這掌門當得太不負責了吧。就算要找我的替代者,也不能就隨便收個婢女入門,辱沒遁甲門的名聲。”

  聽到對方還以遁甲門人自居,洛塵心中不由得怒起,喝道:“莊克,你這弑師敗類早被逐出了遁甲門,沒有資格再談論遁甲門。”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他日待我光大遁甲一門,你們這些頑固派早晚被掃入垃圾堆中,被後人遺忘。”提及胸中大志,莊克雙眼放著光。

  很快他又冷靜下來,冰冷說道:“行了,廢話到此為止。交出我要的東西,我可以饒你一命。”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洛塵決然答道。

  “自尋死路。”莊克冷哼一聲,眼中殺意沛然,像一個九幽地獄裡的勾魂使者,骨瘦如柴的手一揮,手下那些鐵甲立刻像收割生命的鐮刀般揮動起來。

  洛塵的陽遁術修為極深,莊克不願冒險,打算先讓傀儡陣再消耗他一陣後,自己再動手更有把握。

  上百具鐵甲在傀儡師的操控下迅速行動起來,火光之中,只見甲影幢幢,鐵甲的動作利落乾脆,沒有絲毫多余。

  洛塵持刀與那百具鐵甲戰鬥開來,他的刀法凌厲,但劈在堅硬的鐵甲身上,威力大打折扣。甲人手中的火柱、冰棍、毒鞭一個比一個危險,他也不敢正面應對,只能不斷閃躲,同時尋找機會跳到甲人背後,試圖斬斷操控甲人的引線。

  然而甲人數量眾多,行動起來互相輔助,他想攻擊甲人背後那根引線前往往得面對好幾具其他的甲人的進攻,根本就難以找到攻擊機會。忙活一陣,隻割斷了兩具甲人背後的引線,但體力卻又耗費大半。

  洛塵這邊打得如火如荼,另一邊薑離的情況則糟糕許多了。她入遁甲門還不足兩年,勉強把陰遁術中入門的傀儡術練熟,她的本事和洛塵相比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麽多甲人同時朝她攻來,她根本抵擋不了。

  要不是洛塵吸引了絕大多數甲人,又不時抽出手來幫她抵擋,她現在恐怕已經失手被擒。

  操控甲人的傀儡師們看到薑離好欺,紛紛控制甲人朝她攻來,為了保護薑離,洛塵不得不由攻轉守,擋在薑離身前。

  有洛塵擋著,甲人一時間也傷不了薑離,不過洛塵本人和薑離也徹底被甲人困死陣中,沒有半點逃遁機會,同時迅速消耗體力。

  莊克在陣外等候一陣,等到洛塵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才準備出手。

  只見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一劃,劃出一道血痕,跟著運勁一吸,從掌心血痕中吸出一大滴鮮血。

  莊克伸指在鮮血上比劃一陣,殷紅的鮮血中忽有幽光閃爍,然後就見那滴鮮血迅速變成一柄小劍在莊克身前飄浮起來。

  莊克瞧準時機伸手一揮,身前那柄由他的血化成的小劍迅速朝洛塵飛去。

  這時洛塵正被七八具甲人纏住,身形一動也不能動。眼看血劍飛來,他雖知危險卻實在沒有機會抽身逃離。

  洛塵明白莊克定是將傀儡術施入血中,想用傀儡遁術控制他。如果讓這血劍入體,以他現在的力量恐怕難以抵禦莊克傀儡術的侵蝕。

  這血劍他必須得躲開,就算被甲人手上的冰火毒器打傷也得躲開。所以他暗運全身力量,準備強行避讓血劍。

  眼看血劍將至,四周忽然吹起一陣狂風,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洛塵身前。只見來人右手上套著一層鋼甲,他揮動鋼甲右手,將射來的血劍拍打到身側的一具甲人身上,解了洛塵之危。

  之後他又立刻抬起右手,幾枚圓筒形的事物從右手那層鋼甲上彈射出來,衝天而起。

  “閉眼!”來人低喊一聲,然後自己先閉上雙眼,洛塵和薑離趕緊也跟著閉上雙眼。

  這時那朝天射出的幾枚圓筒中突然爆發出一股白光,那白光極亮,瞬間把整個森林照得亮如白晝。

  白光不僅極亮,更十分刺眼。莊克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雙目刺痛,他趕緊下意識地閉上眼。

  潛伏在黑暗中的那些傀儡師被這白光一刺,眼前一陣發白,什麽也看不清了,手中操控的甲人頓時間也方寸大亂,不成陣型。

  “快走!”來人又是一聲疾呼。

  此時傀儡陣完全失控,正是最好的逃離機會。洛塵趕緊抓住薑離,迅速往外逃去。

  莊克功力深厚,首先恢復視力,他見洛塵等人逃跑,趕緊運勁驅動那具被他血劍射中的甲人追了上去。

  甲人在莊克的驅動下極速奔跑,然而甲人畢竟不如真人靈活,速度雖快,但洛塵等人連續幾個變向繞道後,便拉開了與甲人的距離。

  眼看到手的獵物就要逃走,莊克哪裡甘心。他趕緊又以傀儡術操控甲人將手中的冰棍朝著洛塵拋去,試圖做最後的阻擊。

  眼見冰棍射來,洛塵趕緊閃身避讓。他剛一避讓,那冰棍卻突然改變方向,朝著他身後的薑離射去。

  那三人之中,薑離的速度明顯最慢,雖被洛塵拉著,但自己腳下跟不上,還是落在最後面。所以莊克一開始就找準了她做為攻擊對象, 知她定然沒能耐閃避。

  洛塵以為冰棍是衝自己來的,提前松開了抓住薑離的手。現在發現對方的目標是薑離,想要幫她卻已遲了。

  眼看薑離危險,衝在最右端的那人趕緊朝她跑去,他拚盡全力,總算在冰棍擊中薑離前趕到薑離身前。

  此時冰棍已在身前,在閃躲避讓已經來不及了。他隻好伸出套著鋼甲的那隻手護在身前,讓冰棍打中鋼甲,試圖以此來化解危機。

  冰棍擊中鋼甲,棍上冰層立刻碎裂開來,幾片碎冰順勢打入他的胸口。他隻覺得一股寒流湧入體內,身子迅速冷了起來。

  洛塵這時趕緊上前將他扶住,洛塵知道被這寒冰打中身體,體內血液會迅速凍結,如果不抓緊時間救治,必死無疑。

  眼下沒有時間救人,他只能先封住對方胸前經脈,同時注入一點陽遁力量進他體內,阻止寒氣蔓延。

  隨後他把對方抗在肩上,又把薑離也抱起,將僅剩的力量全部注入雙腳之中,默念神行遁法,迅速逃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到手的獵物就這麽逃走了,莊克不由勃然大怒。他一掌拍在身旁的一顆大樹上,落葉簌簌而下,他的腳下有一團陰氣聚集起來,落葉掉入那團陰氣之中,竟然迅速枯萎。

  他手下那些人看到莊克動怒,嚇得趕緊朝洛塵等人追去,生怕跑得慢了,會落得和那些落葉一樣的下場。

  林中很快就只剩下莊克一人,站在陰氣中的莊克像極了一個陰森可怖鬼魂,他看著洛塵逃走方向,陰森森地說道:“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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