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微風早已停息了,枯草枝枝直立,有如標杆。一絲發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沒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天灰蒙蒙的,十分得冷,小草低下了頭,樹枝彎彎曲曲,抬起頭,發現烏雲密布,沒想到雨竟已靜悄悄地下了起來。風劃過,樹葉飄旋著墜落,孤獨的歸如大地的懷抱.細沙星星點點地被吹起,何時它們又能回到原處?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此時此刻的落山城居民的心情,整座城池籠罩在一片白裝素裹之中,人人披麻戴孝,家家戶戶點亮引魂燈,希望死者已矣,逝者安息,靈魂回歸那虛無縹緲的神界。這是一座因一個而繁榮之城,也是一座因一人而自豪的城池,只是,現在這座大山徹底崩塌了,城民如何不悲傷?悲傷逆流成河,化成無盡的憤怒,憤怒劈山之人,但這也是未來的事情,現在最緊要之事是,如何讓逝者安息,生者振作,讓他們的未來可期。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於一處,落山城貧民區的一棟老房子裡,一棟簡簡單單,尋尋常常的小宅子,而就是這棟平常無奇的民宅,曾經住著寒露帝國最強大軍團鷹揚軍團的軍團長,一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帝國英雄。
此次的樓府天空如烏雲壓頂一般,府內上下不過百來人而已,對於整個寒露帝國,這是一個小家族才有的規格,對不起樓鷹揚軍團長以及其身後子孫的身份,但它就是這般存在了,格格不入,又是如此的真實,非來自於其他勢力的排擠打壓,而是樓家老主,樓鷹揚的家訓,沒有人敢違反,就是已經分家出去之後的後人,也不敢有所違反,足見樓鷹揚家教之嚴。
靈堂前,擺放著樓鷹揚的遺體,周圍有十來位強者護衛,為鷹揚軍團最精銳,實力最強大者,他們神情肅穆,身體如標杆一般筆直,手握兵器,如即將出鞘之劍,隨時準備迎接不速之客,給予最沉重的一擊。
這些護衛不遠處,樓家子孫跪於靈堂兩側,神色淒涼,有幾人需要下人的攙扶,才能做跪定,不是有抽泣聲響起。靈堂之內,不時幽人員走動,來到正中位置,對著樓鷹揚的遺體祭拜一番,走到樓家眾人身邊,噓寒問暖幾句,讓其節哀順變,和樓家之中一些人關系密切者,多言幾句,感歎著天公的不公,訴說著與樓鷹揚的點點滴滴,悲傷之情,溢於言表。靈堂之外,遠離了靈堂之內壓抑氣氛,一些來客和樓家之人說話的語氣少了一些悲哀,多了一分活性。
“怎麽回事,怎麽沒有帝國帝都的那些人,他們還沒有人來祭拜嗎?”
“已經有不少朝中大臣親自來祭拜,或者命自己的後人來祭拜,或者譴下人來獻上自己的一番祝福。只是現在新朝剛立,朝堂之中國事繁忙,他們很難抽出太多時間來,因此停留時間不躲,你們自然也就很難見到他們的身影,這也是正常之事,也是先父親大人希望見到的事情,否則,他的靈魂將無法得到安息的。”樓家二子孤影棄文從商,這種人際交往如魚得水,因此被派來和眾賓客交際。
“二公子啊!鷹揚軍團現在情況如何?可有人來祭拜?”
“有,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全部有來祭拜一次,有些將領甚至抽空多次來祭拜,有些近期無軍務將領,甚至直接落山城附近住下了,也是為了在必要之時可以幫上大忙,為父親大人盡最後一份心意。”孤影臉上多了一些真摯的笑容,在這段時間裡,
也是少見。 “孤二公子,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你和我們說說,宮裡有人來沒有?”
“君恩浩蕩,沒有陛下的允許,朝中大臣敢來嗎?所以啊!這個問題不是問題,你們就不。。。”
“二公子,我們之間的關系如何?”
“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既然二公子如此說了,給我們句準話吧,你知道我們想要說的意思,我們幾家可以說是拴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些事情還是事先做些準備的好。”
“是啊!二公子,樓軍團長和父親大人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想的,一直沒有對新朝進行表態,更用不用說是表忠心了。我也曾經多次問過父親大人,他就是不松口,這讓我們現在很難做事啊!”
“嗯!我也有同感,我家老頭也和小參一樣,就是緊咬著不放,死不松口,我是無能為力了。”
“我家的也差不多,真不知道他們這些老家夥腦袋裡在想什麽,新皇已經登基了,怎麽還有不效忠,他們已經老了,都要埋進黃土之人,怎麽就這麽糊塗,也不為我們這些子孫輩的著想一下啊!”
“唉!父親大人也是一樣啊,就是不說,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現在可好,你們是還有希望,我們樓家呢?已經是無望了。”
“二公子啊,話可不能這樣說,是我們無望,而你們才有希望才是,說句不中聽的話,軍團長他老人家不在了,現在樓家的事務全部由你們自己做主了,而我們呢?哈哈哈!還是那些老家夥在頂著,我們就是想做主,也沒有任何法子啊!”
“二公子,我們都已經這樣交底了,你怎麽還不和我們交心啊!難道你們已經有了決斷。。。”
“唉!有些事情,何必明說呢?現在先帝剛喪,新皇根基不穩,哪裡有時間來這落山城啊!也許,陛下過一段時間。。。”
“二公子,這麽說來,是沒有宮中特使來了,唉!世態炎涼,看來,在這新朝之中,已經沒有你我等的存在了。”
“二公子,你說,我們現在效忠還來得及嗎?”
“效忠?如何效忠?現在老家夥還在,不是你我所能做主的,還談何效忠之說?”
“二公子,難道宮中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嗎?陛下應該明白,鷹揚軍團現在還是只聽從你們樓家的,現在陛下如此的行為,有些反常啊!”
“可不是嗎?放著鷹揚軍團這尊龐然大物不管不顧,難道陛下他就不會寢食難安,還是先帝和軍團長大人另有後手?二公子,能為我們解答一下嗎?”
“唉!你們都應該明白,我就是一個商人,對於帝國朝堂之事,問我不是問錯人了嗎?你們問我關於商業方面的事情,我還可以為你們解答一二,但是這官場上的事情嘛,你們還是問問三弟吧,他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陛下不來,特使應該是在來的路上吧!畢竟落山城離帝國帝都有一定的距離,這一來一回之間,哪有那麽容易啊!”
“應該是這樣的,特使應該在來的路上,沒錯,就是在來的路上。”其他人都同意這個觀點,他們心中是否也是這般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明白。
“對了,二公子,帝國那幾大勢力是否有派人來?”
寒露帝國真正擁有萬年以上傳承勢力者,有六大勢力,他們背後都有一位聖賢級別的強者,是整個寒露帝國真正意義上的大樹,而能得到他們的中一股勢力,或者多股勢力的另眼看待,平步青雲指日可待,所以,寒露帝國皇家有沒有人到來,其實不重要,重點就是這六大勢力的態度,如果連他們都沒有派使者到來,那麽,樓家真的就完了,就是有鷹揚軍團在背後撐著,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聖賢強者出手,以為用人頭來堆積,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聖賢級別的強者,思感覆蓋之處,整個大陸也不在話下,只是怕犯了其他同級別強者的禁忌,因此,他們都隻關注自己勢力范圍之內的情況,樓鷹揚之事,影響范圍之廣,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沒有。”孤影的話簡單明了,就是這麽簡單的兩個字,讓在場的眾人背後一陣發涼,也明白了樓家現在的現狀,一個成語來形容,不容樂觀啊!
“二公子,找到殺害軍團長的殺人凶手了嗎?”六大勢力可不是什麽人敢亂議論的,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敢再多加議論了,否則禍從口出,這個道理,這些在貴族中長大的公子們,耳聞目染之下,自然而然就會下意識的避開了。
“已經有了一絲眉目了,現在還在調查之中,應該很快就會確認下來了。”
“二公子,你確定?”
“是的,可以確定。”
“二公子,有大人物參與調查此事?否則,在帝國之外,怎麽可能會有如此高效的效率?這速度是否快了些?”
“是啊!一般都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不可否認,軍團長大人非一般人所能比,但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二公子,關於凶手之事,不能太草率從事,不能太衝動了,應該從長計議,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凶手,更不是冤枉。。。”
“六大勢力和宮中此道高手親自出手,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問題?”
“這。。。二公子,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初步確定了,是詛咒軍團所為,應該是軍團長幽冥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