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野太昊一驚。
他已經有意識的躲藏了,竟然還是被一眼發現。
猶豫片刻,狩野太昊神色訕訕的走出。
“我特麽以為是瞳...原來是這小子啊,大白天的躲躲藏藏幹什麽呢!”
兩人明顯松了口氣,其中一名懷疑過狩野太昊的黑衣男罵罵咧咧說道。
“你們不是來收債的吧?我..我報警了!”狩野太昊有些畏懼道。
“嘿,你小子哪隻眼睛看老子想收債的!”
年輕男子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卻被真田一馬拉住,搖了搖頭示意。
“算了算了,走吧,明天再來。”
狩野太昊看著兩人離去,臉上的怯懦散去,微微皺眉。
看來兩人一時間也沒解決這棟樓裡的。
第二天一早,樓底下再次傳來嘈雜的聲音,不同昨夜閉目養神時的嘈雜和窺視,而是確確實實的有很多人在樓底下呼喊。
狩野太昊來到窗邊探頭望去。
瞳孔一縮,樓底下一名老者的四肢扭曲,面目猙獰的睜大灰白瞳孔,一旁還有四名中年人面紅耳赤的吵鬧。
狩野太昊看清後知道了老者的身份。
長谷川。
這棟樓的久居人,自打狩野太昊一家搬進來前就在此生活,早年老婆和人跑了,留下他獨自養活四個孩子。
不過狩野太昊平常倒是沒怎麽見過的四名兒女,鄰裡都暗傳老川養了四隻白眼狼。
老川和狩野太昊的關系還挺不錯,偶爾還會串串門,固執的硬塞些過期小糖果給他。
雖然狩野太昊不怎麽喜歡吃,但每次總歸心裡會有些小溫暖。
就是這樣一名老人可現在卻是躺在血泊之中,睜著通紅的雙眼,臉上帶絲解脫。
狩野太昊下意識的握緊雙拳,憤怒卻又無力的錘了下窗沿。
“糙!”。
滴嘟滴嘟。
站在窗前目送警車和救護車的離開,狩野太昊眸中閃過一絲麻木。
這幾天警車和救護車來這的次數格外的多,也多了些陌生人總在附近晃悠。
也許是頻發的事故引起了注意。
“第三個了,也許明天就是我也不一定?”
喃喃自語間,忽然狩野太昊有些羨慕老川。
他解脫了。
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被折磨。
感受著身體裡傳出的困意,狩野太昊回到床上閉上雙眼,熟悉的窺視感再次出現。
緊閉雙眼的狩野太昊猛然張開。
看向四周,怒吼道:“滾,格老子的給老子滾粗。”
就像瘋子一樣,怒罵著空氣。
再平靜的樓中狩野太昊的聲音格外的清楚。
過了一會。
砰砰砰!
就在狩野太昊還在口吐芬芳時,大力的拍門聲響起。
“誰啊!”
被打斷口吐芬芳狀態的狩野太昊不悅道。
走到門前就準備開門時,手忽然觸電似的從門把手上縮回。
因為門外沒人回話!
“那什麽,請問是哪位?”
門外依舊靜悄悄的無聲……
直到狩野太昊又等了一會,忽的門上發出一聲巨響,一道狂怒的聲音再門後響起。
“再嘈嘈勞資弄死你,麻了個巴子的。”
聲音的主人狩野太昊能聽出來,是住樓下的上野川,天天自稱野哥。
實際上就是個不入流小痞子,成天喜歡耍威風,
但膽子小又怕事,只能在老實人面前顯擺。 不過今天竟然和變了個人似的,似乎是想衝入門內與狩野太昊發生爭鬥。
這還是那個膽小的“野哥”嘛?
狩野太昊雖然有些蠢蠢欲動,但還是壓下腦海裡的暴躁,沒有選擇開門。
也許是失眠的原因,最近這棟樓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些暴躁。
雖然狩野太昊的內心有種開門後胖揍他一頓的衝動,但他還是選擇了冷靜。
狩野太昊此刻腦子裡異常清醒,他明白這棟樓裡的人現在都是瘋子,患有極度危險的暴躁症那種!
其中也包括他!
緩緩深吸口氣,再次來到窗邊,雖然長谷和他的兒女們已經走了,可樓底下還是聚集了很多鄰居。
其中有很大部分是被警備司的人留住問話。
狩野太昊在人群內仔細找了找,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昨日兩名黑衣人的身影。
此時他們正在先前老唐所墜亡的位置,看著地面上畫出的粉筆線交談。
“真田前輩,昨晚那畜生看來動手了,現場有詭力的痕跡麽?”年輕黑衣人神色凝重說道。
“是它,或者又可以說不是它動的手腳。”真田一馬眯著眼道。
“怎麽說?難不成還真是這個老人想不開自殺了嘛?”
“你剛來收容所一些情況不清楚很正常,這麽說吧,哪怕瞳貓重傷,如果他要動手的話這棟樓的人一夜之間就得死光。
這些人,只是受傷的瞳貓控制不住詭力導致的精神失常。”真田一馬悠悠的說道。
擼了下自己的小胡子,又忽然補充道:“情況和我預計的不一樣,我本來以為我們的到來會讓受傷的瞳貓發狂,沒想到它這麽沉得住氣,還是說....它傷勢已經恢復一些了?”
原本真田一馬想著昨日他們兩人的到來,會讓瞳貓產生危機感,然後發狂後逃離,為此他還特意不加掩飾使用詭力。
這樣這棟樓的居民都被殺死後,老大會迫於上面壓力加派人手。
沒想到這畜生竟然能沉住氣,沒有鬧出大動靜出來。
真田一馬停下思考,抬頭看向年輕黑衣人,發現對方正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那為什麽昨晚沒有一起來蹲守,如果瞳貓發狂,這棟樓裡的普通人他們豈不是...”
青年難以置信的說道,仿佛第一次認識真田一馬,對他的印象徹底改觀。
他加入收容七處,就是因為一腔熱血想要守護世界,現在想來,不管是真田一馬還是七處的其他人,好似都對普通人的性命很漠視。
真田一馬只是搖了搖頭不說話。
他不懂,七處一直有個傳統,每一次有新人加入時,隊長都會指派一名老人帶著新人獨立完成一次任務。
為的就是讓新人長點見識,少犯常識性的錯誤拖累隊友,他這是在教他。
曾經有名中二過頭的少年,總覺得自己可以拯救所有人,而且就愛少年人喜歡的出風頭,意氣風發的加入收容七處。
他第一次出任務時,就自不量力的妄圖強行救下一對母女,直接導致了帶隊老人為了救他身負重傷。
再之後,他目睹了帶隊的老人被怪物肢解,目睹了那對母女被怪物吃下,目睹了衝入人群的怪物瘋狂屠殺。
他就這麽目睹了一切。
直到附近正巧有民間異人救場,怪物才被收容。
從此以後,少年變得沉默,小心謹慎,漸漸冷血無情,滿腔熱血變得薄涼。
就這麽,過了很多年。
當年那少年,與如今的真田一馬。
七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