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緩了一會兒,蘇牧再次站起身來,左手手電筒,右手棒球棍,這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姿態。
“我就知道,這任務沒那麽簡單!”
蘇牧有些後悔,這麽草率就接受了任務,弄的現在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記得某位大師曾經說過。要用鬼怪去對抗鬼怪,相比剛才想要至他與死地那東西,蘇牧頓時覺得路鳴簡直太可愛了!
在背包裡取出那朵凋零的菊花,蘇牧小聲呼喊道:“路鳴!”
路鳴對他應該是沒有惡意,現在這狀況,幫手能拉攏一個算一個,不然他是真的沒安全感。
菊花沒有任何動靜,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從他身後傳來。
蘇牧回過頭,路鳴正站在他背後,直勾勾的盯著他,沒有任何面部表情,死氣沉沉。
誒…
這一聲歎息,讓蘇牧有些摸不著頭腦。
沉默片刻,路鳴緩緩來到蘇牧身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是讓我把手搭上去?”
路鳴依舊沒開口,只是點點頭,眼神不時掃過四周,好像在顧忌什麽。
蘇牧別無選擇,他現在只能相信路鳴,他是來幫忙的,對方應該不會害他。
涼
這是蘇牧把手放上去之後,唯一的想法,這股涼意順著手指進到他的身體裡,心臟跳動的速度開始減緩。
路鳴的手和常人不同,仿佛沒有實物一樣,蘇牧感覺自己的手像是放在了一團冰鎮過的雲上。
牽著蘇牧的手,路鳴開始移動,這個過程非常緩慢。
每走一步,蘇牧都感覺自己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渾身乏力,而且有些頭暈目眩的。
身後好像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蘇牧下意識的想要扭頭去看,但卻發現,自己的頭已經不能自由轉動了。
在路鳴的帶領下,蘇牧成功來到了“4”號墓碑前,僅僅邁出三步,蘇牧卻感覺像是跑了一場路拉松一般。
墓碑上刻著墓主人的名字,蘇牧在確定是路琴之後,拿出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來到十一點五十九分。
打開登山包,取出花束,接下來只需要等時間一到,把這束花放上去就好。
不過蘇牧總覺得,這個過程或許不會這麽簡單。
墓園內漆黑一片,在視線不佳的時候,人的其它感官往往會更加靈敏。
微風吹過,卷起一些枯枝敗葉,在地面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響。
一股很重的霉味撲面而來,蘇牧警惕的看向四周,墓園裡陰氣重地面潮濕,有霉味很正常。
他在剛進入墓園的時候就聞到了,但就在幾秒鍾前,這股霉味突然濃鬱了許多,讓蘇牧忍不住想要乾嘔。
一片烏雲將月光遮蔽,蘇牧視線再次受到影響,在強光手電筒照不到的地方,視物距離不足五米。
墓園內寂靜無聲,路鳴似乎比他還要緊張,佝僂的腰挺得筆直,一對黑瞳不時掃過四周。
蘇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一分鍾的時間如此漫長。
半蹲在墓碑前,蘇牧緊張的看著手機屏幕上,一動不動的時間。
時間還沒到,蘇牧卻發現空氣中的味道好像更加複雜了,霉味蓋過了菊花的香味,其中好像又糅雜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正當蘇牧猜測這血腥味來源的時候,原本撐在地上保持平衡的手掌上,突然多了一絲黏膩的觸感。
低頭看去,只見路琴二字的刻痕上,
不斷滲出鮮血,稀薄的鮮血流動速度極快,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蘇牧腳下。 而剛才,蘇牧手上碰到的東西,也正是這墓碑中滲出的鮮血!
0:00
時間跳動的那一刻,鮮血滲出的速度徒然加快,腳下已經血流成河,但蘇牧卻不能後退。
無形的壓力降臨頭頂,呼吸變得急促,蘇牧趕緊拿起花束,準備放上去之後,等任務完成之後,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變故接踵而至,恍惚間蘇牧總覺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方向非常明確,就在這條通道上。
這道聲音莫名熟悉,但蘇牧無論怎麽都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好奇心會害死貓,人也一樣。
蘇牧抬起頭,望向通道的另一端,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那裡,衣衫和發絲在微風吹拂下,微微搖動。
“蘇牧…”
“蘇牧…”
“蘇牧…”
瞳孔猛縮,她在靠近!
每呼喚一聲,這道身影就會向前一步,短短幾秒鍾時間,已經縮短了與蘇牧之間大半的距離。
身影愈發清晰,遠遠的望過去,蘇牧只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女人。
趕緊將花束放在墓碑前,蘇牧想要起身逃離,卻發現身下的血河已經變成一根根血紅色的殘肢斷手,抓著他的腳踝,讓其不能移動。
“誒…”
一聲歎息讓蘇牧猛然想起,自己可不是孤身作戰。
路鳴低垂著透露到來他身旁,血液像是發現了新目標一般,直接放棄了蘇牧,轉而匯集在路鳴腳下。
斷手撕扯著路鳴的身體,不過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腿腳解脫的蘇牧,拿起一旁的強光手電筒就朝那道身影照出,希望能夠向之前那樣逼退對方。
“壞了?”
打開開關,手電筒燈光閃爍幾下,之後便沒有了動靜。
“蘇牧…”
“蘇牧…”
…
呼喊聲並沒有停止,反而頻率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急促。
“誒…”
路鳴再次沒來由的歎了口氣,空氣中的花香味逐漸濃鬱。
站在路鳴身後的蘇牧,突然感覺路鳴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其外表又沒有任何改變。
血河開始沸騰,像是有意識和生命一般,血河感受到了危險,本能的想要遠離路鳴。
但它移動的速度未免太過緩慢,轉瞬間便被追上,在一股無形吸力的影響下,緩緩和路鳴融為一體。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但蘇牧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感覺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
路鳴的身體更加凝實了一些,縈繞在周圍的花香味也愈發濃烈。
那道身影對於路鳴的行為視若無睹,口中仍然不斷呼喊著蘇牧的名字,身形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