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觸感…
有點軟?
又涼又軟,讓蘇牧想起了冰酸奶,不過這時候,明顯不是想零食的時間。
蘇牧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離原地,不過還沒等他做出動作,就已經被身後的東西,緊緊的控制住了。
一縷縷發絲自脖頸周圍穿過,來到蘇牧的視線之中。
黑色的長發頭,十分柔順。
再結合這身後切實的觸感,蘇牧覺得,對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她身上的寒冷源自於鬼怪特有的陰氣,而這陰氣並沒有侵入蘇牧體內,說明她依舊沒有害人之心。
她就這樣安靜的趴在蘇牧後背上,沒有發出聲音,同樣也沒有任何動作。
但蘇牧依然不敢動,一動都不敢動。
如果這是陳婉清的屍體,那她的實力也不會太低,最起碼也得是和路鳴一個級別。
而路鳴的力量,蘇牧可是切身感受過了,隨便一拳打出來,蘇牧都要疼上一段時間。
蘇牧連頭都不敢回,生怕看見什麽恐怖的面孔,就比如額頭碎裂、滲血。
身體不敢有大動作,不過鼻子還是敢動兩下的,蘇牧深吸一口氣,並沒有他預料之中的腐臭味。
空氣中的味道很清新,而且還有一種潮濕感,就像是這裡剛下完一場雨。
搭在蘇牧脖頸處的發絲,同樣冰冷無比。
咽了口唾液,蘇牧克服了一道道心理障礙,緩緩扭過頭,一張秀麗,富有生機的臉,進入他的視線之中。
不出意外,確實是陳婉清。
不過這莫名的生機是怎麽回事?
一般情況下,人在死亡之後,血液停止流通,這就會導致屍體面目蒼白無力,而陳婉清的臉卻仍然紅潤。
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樣和蘇牧對視著,這麽近的距離,他甚至能看清陳婉清的每一根睫毛。
冷靜下來之後,蘇牧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陳婉清臉上的紅潤並非自然的膚色,而是用了胭脂水粉。
這應該是陳婉清生前,丫鬟強行給她換完嫁衣之後畫上去的,可以看出,在化妝的時候,她進行過激烈的反抗。
兩側的粉都有些不均勻,作為丞相府的丫鬟,化妝的技術應該沒得說,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化妝期間,曾經抗爭過。
可惜沒有任何作用,丞相府家大業大,隨便抽出幾個下人,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無法抵抗。
五官精致到挑不出一絲毛病,如果在現實世界,而且她還活著,絕對是大多數華夏男人的心儀對象。
陳婉清在和蘇牧對視了一會兒之後,面部表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蘇牧下意識的就要去捏碎手裡的驅邪符,但下一秒陳婉清的舉動,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見其,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困了一般,薄唇微微撅起。
之後更是在蘇牧的注視下,緩緩閉上了眼睛,過了幾分鍾之後,也沒有睜開的跡象。
就像是……睡著了?
屍體還會睡覺?
這確實是觸及到了蘇牧的知識盲區,雲逸雖然修道,但平時打交道的都是鬼怪,像是僵屍之類的極少。
師父教授於他的,大多數也都是驅鬼和降妖之術,對屍體沒什麽研究。
屍體沒有呼吸,所以蘇牧也不能從呼吸的頻率這一點來判斷,她到底有沒有真的睡著。
小心翼翼的蹲下,蘇牧拖住陳婉清的肩膀,自己緩緩轉過身來,
讓其躺在了自己懷裡。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而和他預料中差不多,陳婉清並沒有穿衣物,她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可以舍棄嫁衣,然後從墳包中出來活動。
不過蘇牧猜測,她在墓穴外活動時間不能太長,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陷入“睡眠”狀態。
既然有了新的進展,最起碼說明蘇牧的方向沒有選錯。
抱著陳婉清的屍體向前兩步,來到墓穴的正上方,蘇牧將其放在了嫁衣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恍惚之間,嫁衣就已經出現在了陳婉清屍體的身上,並且穿的非常立整。
眨眼間,周圍的景象竟然恢復了原貌,周圍的一個個墳包,也變回了墓碑。
不過…
陳婉清還在蘇牧面前!
陳婉清的屍體,並沒有和障眼法一起消失,而是來到了現實世界。
“這怎麽辦?”
把她扔在這裡?
明天如果有來掃墓的,看見這麽一個身穿嫁衣的屍體躺在這裡,怕是要直接嚇死。
但如果帶走的話,好像也不太切合實際。
假如他背著一個屍體回去,別說再給大叔兩百,就是再加兩千,司機師傅的第一反應,肯定還是報警, 或者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
面板響了一聲,提醒他任務完成,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去看這些東西了。
首要任務,還是要決定一下陳婉清屍體今晚的歸宿。
思來想去,蘇牧最後決定,把她帶回探案館,陳婉清的屍體太過危險,這要是大晚上亂跑把人嚇著,那可就不好了。
正當他陷入糾結情緒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在黑咕隆咚的地面上,一雙眼睛,就這麽注視著他。
一直過了幾分鍾,陳婉清坐了起來,蘇牧才發現,原來這位屍體小姐姐,早就已經醒了過來。
兩人是大眼瞪小眼,都想要在對方的眼睛中,找到些什麽。
“待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說什麽你都要順著我,明白嗎?”
陳婉清的屍體,看起來思維好像並不活泛,甚至可以說有些呆愣,不過她並沒有傷害蘇牧的意思。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潛意識在告訴她,這個小眼睛的男人,不是壞人。
可能是走動時間太短,陳婉清的雙腿有些僵硬,邁步特別小,這就導致走的非常慢,而且不是很穩。
蘇牧在她身後,小心的保護著她,生怕她摔倒。
最後直到她向前撲倒,蘇牧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只見陳婉清的身體,向前傾斜超過75度,距離地面也就二三十厘米,卻像沒事人一樣,重新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種能力絕對是大多數舞者夢寐以求的神技,可惜以現在普通人類的身體,根本做不出這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