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小姐有沒有研究過，一支箭以同樣的力道射出，角度和射程的關系?”

　　蘇語凝同伊莎貝爾坐在一起，共進早餐。

　　由於伊莎貝爾特殊的性格，很難和男生聊得開。

　　所以是蘇語凝親自出面，向伊莎貝爾傳授知識。

　　“呃……”伊莎貝爾沉吟了會兒，抬手比劃說:“應該是四十五度角射程最大吧?”

　　“是的。”蘇語凝點點頭，小口吃了塊麵包。

　　她繼續說道:“那麽已知四十五度角時射程，能否得出同樣力道三十度角的射程?”

　　伊莎貝爾撥了撥綠色的頭髮，思考了許久才回答說:

　　“唔……，我不知道。”

　　“哈~！”蘇語凝笑了出來，故作神秘道:“想不想學?”

　　“可以計算出來?”

　　伊莎貝爾詫異了。

　　如果可以計算出來，那豈不是相當於鎖定了遠處距離的敵人?

　　這可是高階射手才擁有的獨有技！

　　蘇語凝輕打了個響指，湊到伊莎貝爾耳邊，輕聲道:

　　“當然可以計算出來，我稱它為三角函數。”

　　伊莎貝爾頓時來了興趣:

　　“什麽數?是魔法招式嗎?”

　　蘇語凝搖搖頭，想了個比方道:

　　“三角函數就是一種計算公式。”

　　“首先，我們從一個三角形出發，它的一條邊可以用另外兩條邊來表示……”

　　蘇語凝作為一名老師，耐心地從勾股定理講起，最終引申出cos函數。

　　當然這其中還要用到拋物線與重力加速度定理。

　　一直講到下午，伊莎貝爾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蘇語凝挽著伊莎貝爾的手，甜甜一笑:“不愧是伊莎貝爾，幾個小時就學會了其中的原理。我當時學這的時候，可是花了半年時間。”

　　伊莎貝爾亦是笑容燦爛:“還不是語凝你教得好。”

　　射程能夠提前計算出來，這著實夠讓她驚奇的。

　　她同時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隻用心算的話，是不是有點慢。”

　　聽了蘇語凝講了一上午，伊莎貝爾亦是明白。

　　計算確實能計算清楚。

　　可是在戰場上，戰況瞬息萬變。

　　想要靠這一套公式，隨機應變，幾乎不可能。

　　蘇語凝沒有回答此問題，拉住了伊莎貝爾的手。

　　神秘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

　　兩人乘坐馬車來到阿弗爾城外，一片荒田當中。

　　荒田當中已有一個衛隊的士兵在此等候。

　　見蘇語凝與伊莎貝爾二人下車，衛隊長立刻上前行禮:

　　“兩位小姐下午好！東西都已經準備完畢。”

　　伊莎貝爾一頭霧水，什麽東西?

　　蘇語凝則是帶著伊莎貝爾走到前方土埂上，向前眺望。

　　蘇語凝指著一個七八公裡外，一處看上去不過巴掌大，實際上是個小塢堡的屋子問道:

　　“伊莎貝爾能否將這處屋子摧毀?”

　　“這怎麽可能?”伊莎貝爾不解說。

　　七八公裡遠，即便是高階射手，也無法發動如此遠程的攻擊吧?

　　更何況，射手爆發力強，但沒有范圍性傷害。

　　毀滅一棟屋子，很難。

　　“它卻可以。”

　　蘇語凝招了招手。

　　阿弗爾城第一台榴彈炮被幾名衛兵推上前來。

　　另外兩名衛兵手中還各捧著一發炮彈。

　　炮彈雖然珍貴，卻依舊要經過試驗，才能計算出其初速度。

　　從而才能以此為基準，進行下一次射擊的定位。

　　“它?”伊莎貝爾望著黑黝黝的‘鐵管’，有些詫異。

　　她將披散著的綠色秀發扎起來，走上前，彎腰仔細打量著‘鐵管’。

　　其上沒有魔力波動，沒有法陣，確定普通物品無疑。

　　“語凝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伊莎貝爾不太相信。

　　畢竟即便是一位高階法師，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摧毀堅硬的塢堡。

　　更何況還是在如此遠的情況下呢?

　　蘇語凝淺淺一笑:“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她向伊莎貝爾解釋了一番，榴彈炮的原理。

　　伊莎貝爾恍若明悟:“……也就是說，這和魔導炮的作用一樣。”

　　不過與魔導炮不同的是，魔導炮是一個離體的魔法發射工具，需要以昂貴的水晶作為能源。

　　而且需要一位中級以上的魔法師，進行操作。

　　射程兩公裡已經是極限。

　　但榴彈炮的優點，全然超過了魔導炮。

　　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操作。

　　伊莎貝爾從衛兵手中接過，足足有一百斤重的炮彈。

　　小心翼翼地將其裝入榴彈炮中。

　　“……然後一拉繩索，就能發射了?”

　　如此簡單，讓伊莎貝爾都有點不敢置信。

　　蘇語凝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不過還是讓衛兵來操作吧，伊莎貝爾要通過炮車的仰射角，和炮彈落地的距離，來計算出炮彈的初速度。”

　　伊莎貝爾應了一聲。

　　冰雪聰明的她，經過上午的學習，已經初步掌握了基本的幾個數學公式。

　　而且身為一名射手，擁有技能【遠視】，能夠輕易地判斷出炮彈落地點與自身站位之間的距離。

　　蘇語凝在一旁站著，囑咐說:“伊莎貝爾可要算仔細點，整個鬱金香領可只有五枚炮彈。”

　　當下這個階段，炮彈的製作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拿出兩枚做實驗，已經是極限。

　　伊莎貝爾微微一笑，張手做了個搭箭的姿勢:“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個中級精靈射手。”

　　做老本行，自然拿手不過。

　　一切準備好之後，蘇語凝示意眾人捂住耳朵。

　　“開炮。”

　　聽到命令之後的衛兵，猛然將炮車上的繩索一拉。

　　轟！

　　一聲巨響，炮彈以千米每秒以上的初速度滑出膛線。

　　在天空之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遠處空地。

　　泥屑翻飛，瞬間出現個五六米直徑的深坑。

　　十幾秒之後，一道不太響的衝擊波，才傳到蘇語凝等人耳中。

　　“真遠。”蘇語凝小聲嘀咕了句，抬頭望向一襲長裙的伊莎貝爾。

　　“計算出來了嗎?”

　　伊莎貝爾佇立在那裡，任由綠色的頭髮在風中凌亂，久久不言。

　　話說，炮彈到底飛哪裡去了?

　　怎麽沒看到?

　　確實，炮彈飛得實在是太遠太快了。

　　足足七八公裡。

　　落地點是一處低窪地。

　　爆炸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想要捕捉到，真的有點難。

　　“emm。”伊莎貝爾笑容僵硬地看向蘇語凝:“我可能沒看清楚。”

　　這下輪到蘇語凝在風中凌亂了。

　　奶白的俏臉原地暫停。

　　“哈?！”

　　“我想我們可以去爆炸點看看。”伊莎貝爾弱弱提議說。

　　“唔，好吧。”

　　蘇語凝亦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炮彈在平地上爆炸實在是太難以捕捉了。

　　不過好在，爆炸產生的痕跡不會消失。

　　步行可以丈量二者之間的距離。

　　兩人來到爆炸地點。

　　伊莎貝爾望著五米多寬，三米多深的彈坑沉默了良久。

　　轉而露出震驚的神色。

　　感歎道:“威力真大！只怕高階魔法也比不上吧?”

　　蘇語凝則滿意點點頭，威力不大，怎麽能炸開城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