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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34章 不得不為
  清冷空曠的寢宮,玉生煙怡然自得的平躺在冰涼的河道水面上小憩。

  依依坐在玉生煙特意為她引動機關而升起的磚石鋪就的尋常道路邊沿,雙腿垂落在水中,隨著她忽上忽下的心情不時拍擊水面,濺起串串水花。

  依依終是未忍住心裡的種種疑惑,問出翻來覆去不知在心底念叨幾十遍的問題:“你究竟想讓流雲大哥做什麽呀?”

  許是玉生煙帶依依回金銀城的路上看清依依作為公主被教成懵懂無知的模樣,許是玉生煙想離間依依與流雲扇之間的感情。

  總而言之,玉生煙竟然未吟唱甚麽古怪莫名的小曲,而是以空靈的嗓音一本正經道:“自然是讓你的流雲大哥去刺殺當今天子。”

  “刺殺……父皇?!”依依兀地愣在原地,自骨髓深處泛起的冷意令她唇齒打顫:“玉娘娘是你們的族人?!你……你們玉氏一族到底與父皇有何深仇大怨?”

  “倒也算不得甚麽血海深仇,只是前任天女的愛人死於當今天子的命令。”玉生煙神情空洞,似是全然搞不明白情愛為何物,怎得能讓前任天女潛心謀劃十余年隻為愛人復仇。

  依依天真到殘忍的站在當今天子的立場上指摘:“父皇立國之後,哪日不是矜矜業業為百姓辦事?若是你們玉氏一族前任天女的愛人當真死於父皇的命令,必定是前任天女的愛人做過魚肉百姓之事!”

  不知是否因為依依的想法過於荒謬,玉生煙一時靜默無言。

  良久之後,玉生煙緩緩道:“天女的愛人是江湖裡最公正之人,他救過的百姓比當今天子殺過的惡人都多,他行過的善事亦比當今天子犯下的殺孽更多。”

  依依堅持己見,固執道:“你們玉氏一族處在江湖,是按照江湖人的規矩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而我的父皇在廟堂裡身居至高之位,自然比不得你們口中的大俠。”

  “父皇派人修建水渠、大壩,救活多少本可能因乾旱而渴死的百姓?”依依忍不住舉證為天子辯駁。

  豈料,玉生煙不當回事,反而仿照依依所言也舉證辯駁:“天女的愛人亦曾一劍劈毀半座山頭,擋住奔騰咆哮欲衝毀城鎮的山洪。”

  “一劍劈毀半座山頭?”依依不敢置信地重複一遍,繼而不悅的反駁道:“你莫要看我年幼便騙我!我又不是沒在皇宮裡見到過江湖高手,哪裡有甚麽一劍劈毀半座山頭的厲害人物,不過是一座小土坡卻被一傳十十傳百誇大罷了。”

  “你不信我所說,便縮在宮裡繼續當翠鳥便是,何必離宮出走到江湖裡湊熱鬧?”依依胡攪蠻纏的功力令玉生煙委實無話可說,隻撂下一句簡短之言便不再搭理她:“左右流雲扇會殺死當今天子。”

  依依被玉生煙這句篤信的言辭勾得心急火燎:“你說話藏一半做什麽呀?難道流雲大哥的親人與父皇有何關系嗎?反正——我相信流雲大哥不會無緣無故聽任你的命令刺殺父皇的。”

  依依一番言辭愈說聲音愈小,顯然已經被玉生煙動搖心緒,拿捏不準流雲扇的脾性舉動。

  玉生煙仍舊適時地沉默不語,冷眼旁觀依依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須臾,玉生煙一把拽住依依手腕,將她帶離涼泉,落在專供常人步行的磚石道路上。

  前後不過一息,玉生煙與依依幾乎剛一站穩,涼泉裡的銀海海水忽然傾瀉而出,打濕玉生煙與依依所站之處——原是一間密室自深處上升至與地面平齊的位置。

  密室最上方的白玉磚石自動移向兩側,

露出待在密室內的流雲扇、韓靖、阿九、老十與十九五人。  五人望見被玉生煙攔在背後的依依,立刻躍出密室。

  “依依可曾受傷?”流雲扇立在距玉生煙不遠處的地面上,因著顧忌玉生煙可能傷到依依,故而未第一時間衝上去救她。

  依依輕輕搖頭,順道阻止已施展輕功躍至半途的韓靖:“我沒事,流雲大哥、韓靖大人請放心。”

  依依想到玉生煙欲以她性命要挾流雲扇去皇宮刺殺當今天子,不由得急急道:“流雲大哥千萬不要去刺殺——”

  依依話未說完,便被玉生煙三兩下點住穴道,頓時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急得杏眼通紅,含淚望向流雲扇。

  流雲扇有意威脅玉生煙:“若是只在下一人,玉姑娘以依依性命相要挾,在下或許當真會順從玉姑娘的命令。可惜,眼下不止在下一人與玉姑娘為敵,朝廷派來尋救依依的韓靖大人及其部下亦在此——”

  流雲扇話語未盡,便遞給韓靖一眼神,旋即手執折扇襲向玉生煙。玉生煙許是未來得及反應,竟是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然而,流雲扇尚未湊到玉生煙近前,便在中途被韓靖出鞘的快刀攔下。

  “韓靖大人這是何意?”流雲扇注意到阿九、老十與十九猶豫的神情,好言詢問韓靖所做為何。

  玉生煙趁此時機摟住依依的細腰躍到不遠處的河道裡。

  毋須擔憂跌落河道水中,因為玉生煙與依依的足尖甫一接觸水面,便被一條花斑巨蟒頂在頭頂上,浮出水面。

  韓靖見公主未被巨蟒所傷,方回過頭答覆流雲扇:“陛下密令,尋救十五公主,重傷流雲扇!”

  依依被韓靖轉述的天子命令震得惶惶不已,她想不明白為何父皇要讓宮內高手重傷流雲扇,亦不想明白為何救她的命令在重傷流雲扇的命令之後。

  只是依依忍不住回想起剛剛玉生煙告知她的天子犯下的罪孽,不禁再次陷入巨大的懷疑之中,她不僅是懷疑自己,更懷疑自己身邊的親人。

  因而,依依沒有心情去注意不遠處已經戰至一處的流雲扇與韓靖,以及在流雲扇背後蠢蠢欲動的阿九與十九。

  正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流雲扇手中的折扇對上韓靖、阿九與十九的長刀,自是凶險萬分。何況韓靖同流雲扇一樣皆是宗師級高手。

  當韓靖不再隱藏武功時,流雲扇便能感受到內力源源不絕的自韓靖手中的刀刃傳遞給他,震得他掌心發麻。

  在場眾人明知流雲扇與韓靖、阿九是鷸蚌相爭,玉生煙是坐收漁利。

  但因著依依的性命,他們不得不依照玉生煙的命令行事。

  然而玉生煙料錯一點,便是流雲扇與韓靖絕非坐以待斃之人。他二人心裡都清楚,眼下的境況裡,無論是誰艱難取勝,接下來都要面對玉生煙的脅迫,說不得還要被玉生煙喂入牽絲蠱。

  流雲扇原本想與韓靖、阿九假意對決重傷。

  然而,流雲扇未探出玉生煙的武功到底多高,這說明玉生煙的武功極可能不亞於在場的宗師級高手。

  若是流雲扇裝作受傷,怕是會當場被玉生煙戳穿。若是再因此惹怒玉生煙,依依恐怕會受到牽連。

  故而,流雲扇趁與韓靖短兵相接之際,尋找別的破局之法。

  流雲扇余光掃過失去左手的老十以及護在老十左右的十九,立時眼前一亮,似是尋到破局之法。

  但見流雲扇抬腳橫踹向韓靖腹部。韓靖霎時反應過來,左手立刻下撤擋住流雲扇的腿鞭。流雲扇趁此時機抽回原本架住長刀的折扇,繼而旋身施展輕功遠離韓靖,衝向阿九。

  一直提防流雲扇的阿九頓時高舉長刀,狠劈向流雲扇。

  豈料,流雲扇最終目的根本不是阿九。

  但見流雲扇輕揮折扇悠悠然擋住阿九劃到他臉側的刀刃。繼而以合攏的折扇頂端輕戳阿九的長刀刀面,借一絲微末的力道直轉衝向十九以及十九護在背後的老十。

  “小十九——”阿九一聲輕叱,轉而與趕到身旁的韓靖一道追在流雲扇身後,順道提醒十九:“機關連弩!”

  阿九話音甫一落地,十九的機關連弩便已朝流雲扇射出三支連環箭矢:“自尋死路!”

  本是施展輕功躍向十九的流雲扇,竟然在空中停滯一息,繼而腰腹使力,驀地在半空側翻半圈避過三支箭矢。

  流雲扇趁三支箭矢越過他呼嘯衝向阿九面門之際,單手一撐一推近處的盤蟒圓石柱,便將自己送到十九面前。

  可惜流雲扇尚未觸到十九,追在流雲扇背後的韓靖便右手長刀挽花打落衝到阿九面門處的三支箭矢,左手擲出刀鞘——

  刀鞘如一尾流星破空劃過,直奔流雲扇背心。

  流雲扇微微側身,再次不甚費勁的躲過背後襲來的刀鞘,繼而戲謔道:“想不到韓靖大人亦會使些偷襲的把戲。”

  “哼!我們朝廷中人可不講究你的江湖規矩。”被十九護在身後的老十抬起僅剩的左手抓住刀鞘一端,越過十九頭頂,運轉內力刺向流雲扇脆弱的雙目。

  流雲扇倏然矮身躲過刀鞘以及背後刺來的長刀,繼而旋身轉到十九背後,左手趁機按住老十的命門,右手以折扇輕推出十九懸在頭頂上空的刀鞘。

  恰到好處的令韓靖刺來的刀尖沒入刀鞘內。

  眼見流雲扇要以老十的性命相要挾,說時遲那時快,自阿九的方位兀地射出三支連環箭矢,箭矢直逼流雲扇製住老十命門的左手!

  流雲扇情不自禁地一愣,在流雲扇附近一直觀察他的十九當即拔刀逆鋒橫砍向流雲扇。

  流雲扇迫不得已放開鉗製老十的左手,繼而旋轉左臂,引得廣袖翻飛,絞住揮到近前的刀刃。與此同時,流雲扇的右手甩開折扇,以天蠶絲織就的扇面擋住三支連環箭矢。

  “好險,好險。”流雲扇頗有閑情逸致地感歎。

  十九驀然一驚,未料到流雲扇神兵在握,竟能擋住機關連弩射出的箭矢。

  不過,十九反應極其敏捷。眼瞅流雲扇未揮退他的長刀,便運轉丹田處的真氣,流轉於持刀的掌心。

  霎時,被流雲扇以廣袖卷絞的刀刃掀起威猛的罡風,將流雲扇的廣袖震碎。

  流雲扇立時後撤,施展輕功長風萬裡瞬間拔地而起十余丈,飛到盤蟒圓石柱的頂端。

  韓靖與阿九見狀,相互對視一眼,瞬間明白彼此心中意圖。

  但見韓靖雙手橫舉裹在刀鞘中的長刀,阿九則腳踏橫刀,借力施展輕功躍到盤蟒圓石柱中部。

  阿九運轉內力將長刀捅入盤蟒圓石柱內,單手握緊刀柄,腳踩盤蟒圓石柱凸起的石棱,空出的另一手朝下方揮出一條長鞭。

  韓靖趁機施展輕功躍到長鞭低垂之處,伸手拽住長鞭,雙腳重重踏在盤蟒圓石柱上,與此同時阿九猛地向盤蟒圓石柱頂端甩出長鞭。

  霎時,韓靖借腳踏盤蟒圓石柱的勁道,以及阿九甩出長鞭的勁道,施展輕功躍上盤蟒圓石柱頂端。

  “可惜,在下旁的算不上入流,唯獨輕功無人能及。”流雲扇自謙一笑,趕在韓靖落上盤蟒圓石柱頂端時,再次施展輕功長風萬裡,飄飄然如臨風起舞的仙人,躍向另一根盤蟒圓石柱頂端。

  “天真。”韓靖冷嘲一句,反手拽緊長鞭甩向流雲扇。

  長鞭另一端的阿九立刻抽出嵌入盤蟒圓石柱內的長刀,旋即被韓靖甩出的長鞭帶到另一根盤蟒圓石柱的上端。

  阿九趁勢向上施展輕功,三五步便攀上盤蟒圓石柱頂端,刀尖直指同一時刻躍上盤蟒圓石柱頂端的流雲扇:“躲躲藏藏算什麽江湖好漢?!”

  流雲扇微微側身,原本刺向他喉嚨的刀刃自頸旁劃過:“在下行走江湖數年,能在不斷管閑事的同時活得如此之久,最要緊的便是在下從不硬抗高手的武功。 ”

  流雲扇口中的原因只是其一,其二是因流雲扇與韓靖皆是宗師級高手,他二人對武功、內力的掌控皆已臻至化境,若當真生死相搏,一招便能分出勝負。

  然而,韓靖接到的密令只是重傷流雲扇,而非殺死他,流雲扇則是本就不願與韓靖等人動手。

  是故,流雲扇一直施展輕功躲避與韓靖正面交手的機會。

  流雲扇抬手掐住阿九脈門,隨即旋身轉到阿九身後,折扇一拍一打阿九肘窩。

  霎時,阿九持刀的右手微微顫抖,長刀自盤蟒圓石柱跌落,徑直墜入河道之中。

  流雲扇瞅準時機將阿九右手反鉗背後。

  透過阿九微側的半邊臉頰,流雲扇瞧見阿九倒豎的英眉,微眯的眼眸,神情已然慍怒至極。這樣憤怒的神情出現在阿九原本如覆霜雪的面容上,猶如崩頹的雪山冰川。

  阿九一聲輕叱,竟是生生以內力自折右臂!

  流雲扇未料到阿九如此剛烈,稍微愣神之際令阿九逃脫。

  阿九趁此時機,左手猛然收緊長鞭。長鞭另一端的韓靖趁勢躍過半空,落在盤蟒圓石柱中部,掌中長刀亦如先前的阿九一般插入盤蟒圓石柱內。

  流雲扇眼疾手快,瞅準長鞭祭出折扇。折扇旋轉著削斷韓靖與阿九各執一端在手中的長鞭,之後重新回旋到流雲扇手中。

  流雲扇看著再無退路的阿九,淡然從容道:“將軍——”

  話音未落,流雲扇驀然雙目圓睜。

  但見阿九傲然一笑,縱身躍下盤蟒圓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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