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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29章 大漠沙匪
  千裡冰封的祁連山脈,蒼茫大雪綿延萬裡,昔年關渡創立的關山月坐落在此。

  白玉青瓦堆砌的樓宇宮闕利用八卦陣相當精妙的隱藏在冰天雪地之中。

  摘星殿乃關山月的至高之處,依斷崖而建。雖稱為殿,卻形似高塔。殿分五層,其內一條豎直狹窄且無任何攀附物的通道將一至五層上下貫通,專門用以試煉關山月的獨有輕功長風萬裡。

  摘星殿頂層遍布卜筮古籍,無論是從地面一路延伸至屋頂的書櫃,還是鋪就西域羊毛編織毯的地面,都塞滿不同類別的卜筮古籍。

  卜筮者若是想在此地冥想打坐或是推演觀運,只能坐在暖融融的地毯上。縱使是摘星殿殿主司辰,或者可能繼任掌門之位的流雲扇,亦得遵守摘星殿自古以來的規矩。

  但見司辰雙腿盤膝坐在毯上,右手撐起下巴,左手相當隨意地撒下蓍草,旋即輕摸下巴略感疑惑道:“凶?”

  司辰輕振以銀絲繡滿日月星辰的烏袖,撣走蓍草,隨口安慰流雲扇:“無事,卜筮都是先筮後卜,待我拿龜殼卜一番。”

  許是先前隨意揮撒蓍草以致出現凶數,司辰再次卜筮時態度端正不少。

  然而,龜殼依舊顯示的是凶象。司辰不禁眉心微皺,再說不出甚麽安慰話來,隻問道:“兩次卜筮皆為凶,卜筮不過三,你要卜第三次嗎?”

  流雲扇陷入沉思。

  司辰見狀不由得勸道:“所謂逆天改命,多是不曉得自己真正命運之人,不肯輕信旁人所言,逆天而為,如此或能成功。而熟知自己命數之人,大多因為記在腦海裡的命數,下意識將所有不幸歸為命數,如此只能敗亡。”

  流雲扇聽罷司辰長老的一番見解,仍舊微微頷首:“請司長老第三次卜筮。我想測得不是己身,而是國運,即便三次皆凶亦與我無關,只是需得準備不讓天下大亂、烽煙四起的法子罷了。”

  司辰見流雲扇心意已決,不再多言,難得近乎崇敬地卜第三次象。

  龜殼落地,司辰凝視須臾,長舒口氣:“吉象——凶中有吉,你若想阻止天下大亂亦或某些人造反謀逆,盡管去做便是,終歸是逢凶化吉之象,無需過於憂慮,顧此失彼。”

  “謝過司長老。”流雲扇站起身恭敬地向司辰行一鞠禮。

  司辰不在意地振袖擺手:“小事而已。有要事便趕緊去做,莫要錯過時機。”

  流雲扇確是想告辭的,然而,摘星殿頂層敞開的窗戶處兀地飛進來一隻雄鷹,雄鷹松抓落下一小截細竹筒,便驟然離去。

  細竹筒甫一滾落在地毯上,筒塞便與筒身分離,露出筒內卷成柱狀的微微泛黃的信紙。

  流雲扇注意到雄鷹被主人養護得極好,雄鷹拋下的細竹筒尾端刻有“禦”字,想來飛鷹傳信來自於皇宮。

  流雲扇思及此,上前一步拾起細竹筒,倒出其內的信紙,展開閱覽之後赫然發現信紙之上寫得是:

  依依皇妹不欲遠嫁塞外而擅自離宮,途中卻被玉生煙劫走,玉生煙以依依皇妹的性命要求流雲大哥前往金銀海相見。

  父皇震怒於玉生煙的挑釁,一氣之下派大內刺客前往金銀海追殺玉生煙。

  近日父皇性情大變,我不知父皇派出的大內刺客是否會顧忌依依皇妹的性命,故懇請流雲大哥出面相助。待到救下依依皇妹之後,我定會勸說父皇放過依依皇妹的婚事。

  ——十三留。

  流雲扇重新卷起信紙放入細竹筒內,

再將細竹筒收入袖中,旋即直接從窗戶處躍下摘星殿,隻留給司辰簡短的一句告罪之言:“朋友有難,煩請司長老代我向師父賠個不是——”  流雲扇依照記憶裡關於金銀海的江湖傳聞,前往地處大梁西北方的丹巴沙漠。

  緣何流雲扇要前往沙漠尋找大海?不過是因為金銀海雖然被稱作海,卻不一定是真正的海,且傳說裡金銀海藏於蒼涼大漠之中。

  關於金銀海的江湖傳說裡記載:海水奔流不息,如銀絲緞帶,穿梭在金燦耀眼的沙丘之間。亙古的月光中,熊熊烈火以焚盡萬物之勢,將古老的城池灼燒成廢墟殘垣,世間最珍貴的財富正悄悄綻放。

  每年,數不清的江湖人都要前往丹巴沙漠尋找藏在金銀海的寶藏。然而,他們無不死於非命。

  黃沙漫漫,殘陽如血。

  依依的雙手被天蠶絲織就的白綢布綁在一起,天蠶布的另一端被握在背對依依的玉生煙手中。依依不得不跟在玉生煙背後,奔走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

  先前玉生煙將依依劫走之後,是與依依同騎一乘趕到丹巴沙漠附近的。

  原本玉生煙早已為依依備好一匹良馬,可惜依依幼時在宮裡學到的馬術不過是觀賞用的,哪裡跟得上江湖人風裡來雨裡去的馬術,故而玉生煙隻得與依依同騎一乘,趕到丹巴沙漠附近。

  縱使如此,依依嬌嫩的大腿內側仍被摩擦出些許紅痕,一碰就痛,走路極為困難。

  玉生煙為趕路,不得已拿出雪蓮膏給依依塗抹。待到半個時辰之後,腿傷好轉的依依被玉生煙拿天蠶布捆住雙手,隨玉生煙一路步行約莫三日三夜。

  每逢依依白嫩的雙足因走路過多而磨出水泡時,玉生煙都不得不給依依挑破水泡然後塗上雪蓮膏。

  一來二去,依依心裡莫名親近起玉生煙,但她面上並未表現得多麽明顯。

  丹巴沙漠廣袤無垠,景色除卻黃沙還是黃沙,縱使是熟悉路線的人也容易走錯路而迷失方向,何況從未深入過沙漠的依依。

  因而,依依很是擔憂父皇派來的人能否尋到她。

  當然,依依的內心裡亦想過流雲扇是否會來救她,不過這不現實的想法剛浮現在依依腦海裡,便被她自己否決了。

  依依感覺不過是一晃神的功夫,周遭景象頓時翻天覆地——綿延不絕的黃沙之上赫然屹立著一座堤壩似的城池,不知如何引來的水流奔騰在阡陌縱橫的城池河道裡,令城池宛如被無際大海包裹,而大海則被黃沙圍困。

  “好……美呀——”依依被眼前雄渾壯麗的景色震撼得險些說不出話來,沉默半晌方喃喃道:“這便是金銀海麽……”

  看到金銀海的刹那,玉生煙便扯上依依施展輕功瞬間飛到金銀海的邊緣,繼而躍入海中。

  依依連嗆幾聲,掙扎撲騰激起陣陣浪花:“救——救命呀——”

  玉生煙在水底浸泡幾息,緩過炎炎烈日的蒸曬之後,方浮出水面,從依依後方拎住她的衣領,將依依救起,繼而攜依依朝城池裡遊去。

  當依依隨玉生煙回到金銀城時,流雲扇正與丹巴沙漠裡的一群沙匪對峙。

  這群沙匪瞧起來風塵仆仆,大當家是名英姿颯爽的勁裝女人,二當家則是位沉默寡言的老實男人,他二人雖是夫妻,但是流雲扇卻難以在他二人之間感受到老夫老妻的煙火氣息。

  大當家更像是在遷就二當家,而二當家卻完全感受不到大當家的心意。

  有意思,流雲扇情不自禁地在心裡呢喃。

  流雲扇臉上掛起溫雅無害的淺笑,雙手抱拳頗為友好道:“原來是阿九大當家與安平二當家,失敬失敬,在下流雲扇,來此隻為尋找妹妹下落,非是與諸位為敵。”

  阿九與安平聞言,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眼,不知他二人傳音入密說道些甚麽,片刻之後,阿九重新看向流雲扇,清冽的聲音如冰泉流淌:“你知道金銀海藏在何處?”

  “金銀海?”流雲扇略微愣怔,繼而回過神來,半真半假地試探:“在下此次只是為尋找妹妹而來,怎麽可能知道金銀海的下落?莫非阿九大當家欲攜一眾弟兄們去往金銀海尋找寶藏?”

  “你確定是要找妹妹,而不是找公主?”阿九神情微怒,顯然是察覺到流雲扇在撒謊。但是流雲扇心裡清楚,阿九不是依靠推理得出的結論,而是她一開始就堅信流雲扇為救公主一定會前往金銀海。

  流雲扇不由得拿起折扇輕敲腦門,顯然對於皇宮內竟然能走漏消息頗為頭痛。

  不知安平是否察覺出流雲扇的懷疑,趕在阿九再次問話之前搶先道:“江湖裡早已傳遍玉生煙請流雲扇的戰帖。你若真是流雲扇,定知道如何前往金銀海。”

  流雲扇聽罷安平的解釋,心道:倘若江湖裡當真傳遍流雲扇知道金銀海的下落,恐怕接下來他不得不面對來自至少半數江湖人的追殺。畢竟財帛動人心。

  “真是不妙啊……”思及此,流雲扇忽然自說自話起來:“在下委實不願當甕中捉鱉的鱉——”

  流雲扇話音未落,人卻已躍至沙匪中間,獨步天下的輕功令流雲扇縱使面對數量眾多的沙匪,亦遊刃有余,面不改色。

  流雲扇本想如之前在碧落崖一般,瞬間點住沙匪的穴道,豈料這群沙匪的武功比越王城的侍衛高出不是一星半點,約莫是江湖裡一二流俠客的水準,簡直讓流雲扇懷疑他自己是否惹到江湖裡某刺客組織。

  待到流雲扇自十九名沙匪間穿梭而出,但見被他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沙匪僅七八人而已。而這七八名沙匪硬生生以內力強行衝破穴道禁錮,口中噴出的鮮血不留神染紅他們布滿沙塵的外袍。

  沙匪如此不顧惜性命的舉動,令流雲扇愈發聯想到刺客,不由得搖頭輕歎:“難辦啊。”

  話雖如此,流雲扇卻未展現出絲毫退縮之意,相反,他倏然雙臂交叉,從袖中取出八枚銅板,夾在十指之間,繼而擲向朝他攻來的沙匪。

  沙匪未在意流雲扇的銅板,在他們看來此銅板無非是用以隔空點穴之物,左右閃身避過銅板便繼續攻向施展輕功後撤的流雲扇。

  豈料,被流雲扇施以內力的銅板落在沙丘之上,濺起黃沙漫漫,如一場小型沙暴,令這群沙匪暫時眯起眼,被困其間。

  流雲扇趁此時機,施展輕功縱身躍入沙匪之間,旋即手執扇柄,朝沙塵暴裡的沙匪使出一招月出天山。

  月出天山原是最適合在被霜雪覆蓋的祁連山脈之中使用,敵人的雙目會在銀裝素裹的雪景中暫時患上雪盲之症。

  此時,通體銀白的長劍如月光出鞘,罡風掀起漫天飛雪,令本就視物模糊的敵人難以分清劍招虛實,隻得瞬息之間喪命於劍下。

  然而,茫茫大漠之中哪裡來得雪?是故,流雲扇隻得先以銅板擊起沙暴以迷住沙匪的眼睛,再以折扇代替長劍,使出一招月出天山刺向十九名沙匪。

  盡管折扇相比劍的威力減輕不少,但是流雲扇這次使出的月出天山招式裡全是實招,未有虛晃的招式,故而十九名沙匪皆被流雲扇所傷。

  待到風平沙止,流雲扇早已離去。十九名沙匪或因重傷躺倒在沙丘之上,或點住身上的穴道止血。

  阿九原本紅潤英氣的俏臉眼下變得蒼白如紙,略顯虛弱地靠在安平肩膀處。阿九的右肩被扇緣割出一約莫三寸長的口子,這是她替安平擋的傷。縱使阿九傷口附近止血的穴道已被安平點住,鮮血依舊滴滴答答地浸透她的外裳。

  阿九逞強道:“……不要管我,去追流雲扇……”

  “先處理傷勢。”安平寬厚的手掌抵在阿九背心處,為她輸送內力。安平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互相攙扶、處理傷口的弟兄們,未注意到因他的溫厚內力融入體內,而略微羞澀的阿九。

  卻說只是打傷沙匪而未趕盡殺絕的流雲扇,一路尋找水源,以期依靠水源尋到金銀海所在之處。

  豈料,天有不測風雲,前一息尚且湛藍澄澈的天穹,轉眼間變得昏暗無光,烏雲自丹巴沙漠邊際與天幕交接之處翻滾至流雲扇頭頂的正上空,狂風裹挾起沙粒在丹巴沙漠之上亂舞。

  流雲扇逆著狂風沙暴獨行,趕在更大的狂風沙暴來臨之前,終於尋到最近的一處巨岩。

  流雲扇躲藏在巨岩底部的某一石窟內,觀賞起與秀麗江南、冰封雪山截然不同的奇景。

  獵獵狂風之中,羚羊、沙狐等野獸四處逃竄,偶爾也路過幾名同野獸一樣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江湖人。

  流雲扇注意到這些江湖人門派不一,武功高低不等,少有獨行者,至少也是二三人一行。

  流雲扇心道:如此看來,玉生煙要他一見之事當真是江湖廟堂人盡皆知。

  流雲扇不欲暴露行蹤,恰好此時的沙暴幾乎迷住這群來意不明的江湖人雙眼。故而,流雲扇但凡瞅到欲前來巨岩附近躲避沙暴的江湖人,便率先擲出銅板擊退他們。

  若是遇到不退反進欲一探究竟的江湖人,流雲扇便使出一招月出天山,打傷他們,讓他們不得不避讓三分。

  如此半個時辰過後,巨岩附近再無旁人打擾,流雲扇便安穩地坐在石窟內閉目打坐養神。

  待到風停沙止已是兩個時辰之後,流雲扇睜開雙目,未料到眼前之景與兩個半時辰之前全然不同!

  流雲扇心下懷疑,狀似普通的巨岩實則是某陣眼,遂步出石窟,施展長風萬裡,瞬間躍到巨岩頂端,四下望去——

  但見在落日余暉的照耀裡,宛如黃金流淌的金沙,將一汪浩瀚無邊的澄澈銀海圍困,一座堤壩似的城池赫然屹立在銀海中央,城內阡陌縱橫的道路被銀白的海水灌注,構成一幅鬼斧神工的金銀交錯圖。

  流雲扇亦如依依一般,被眼前壯麗雄渾的景象震撼,情不自禁地念道:“金、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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