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張家,本地的百年豪族,一百三十五年前,張家太祖攜妻兒逃難至此,後在城中四處求活,艱難的將孩子養大成人之後,僅僅五年時間,終於不堪勞苦,撒手人寰。
其子張傑通,從小經歷磨難,看著自己的父親勞累致死,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在這個世道活下去,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力量。
等到他成年之後,帶上自家好不容易攢出來的銀錢,去武館拜師學藝。
或許也是他好運,正好被一位武館武師看中,收入門下,傳授武藝,憑借這個機會,張家從此發跡,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百多年來,張家一直用著張傑通的處世之道,對於屬於自己的力量,極度渴求,大量繁衍子嗣,武者從未間斷,每一代都有幾名擁有資質的人被送去練武,用以壯大他們張家,維持榮華不去。
而其余沒有資質的族人,則通通派去經商,為家族賺取錢財,供應家族的武者練武。
就這樣實力財力兩手抓,再加上他們確實善於經營,短短一百來年,張家這個外來戶,卻成了凌城勢力最強的家族。
十月末尾,大部分的生意已經不做了,對於商人來說,一年中最清閑的日子要來了。
今天是張家閱帳的日子,張家資產豐厚,附近幾座城鎮都有他們的生意,想要查完所有帳簿,是一件非常消耗時間,從今天早上開始,五個人輪流計算,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帳房內,燈火通明,算珠的聲音劈裡啪啦的響著,五個年輕的小夥子對著帳本,正在有條不紊地計算著,而在一旁,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正坐在茶幾邊上,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糕點,樣子十分愜意。
張家的三子是一個沒有武學天賦的人,在尋常子嗣當中,他算得上是老大,所以,他就是這一代的張家管理者,或者也可以說是族長。
這就是大家族生活的方式,族長這種勞心勞力的位置,一般都是由沒有武學天賦的嫡子繼承,看似統籌一切,其實就是一個大號的管家而已。
不過這個管家當的非常舒服,全家上下幾乎都是他說了算,保衛家族也不需要他,如今就連算帳,也有一幫小年輕代勞。
“怎麽樣,算出來了嗎,這個月的收益如何?”張家三子張先傑坐在帳房中的一把太師椅上,端著茶杯細細品嘗。
“稟告族長,算出來了,這個月族中的收益不高,只有八萬七千四百兩白銀,具體原因還不知道,不過掌櫃的猜測應該是太行山匪的緣故,那一家要對他們動手了,少了太行山匪,其他幾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上前稟告的年輕男子是張先傑的兒子,好巧不巧,也是一個沒有武學天賦的人,所以族內決定,下一任族長就是他了,現在算是跟在自己親爹身邊學習。
“真是多事之秋啊!希望太行山的事情,不要衝擊到我們,否則,我這個族長怕是不好交代呀。”張先傑端著茶杯,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說道。
“爹,這並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事情,族裡怎麽能怪您呢?”其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還小,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多著呢,你不懂,但是你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試圖去反駁你的兩位伯伯,否則有你好受的。”
對於這個兒子,張先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生平好打抱不平,性格張揚,一點也不像他,近幾年才改過來,而且沒有武功,卻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如果不是身在張家,
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是,孩兒知道了。”其子強忍著難受,憤憤的說道。
“好了,將帳本整理整理清楚,交給我,族中長輩怕是要等急了。”張先傑將手中茶杯放下,隨後又看向書桌旁的幾位族人。
“你們去管事那領賞,然後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們了。”
“族長大人客氣了,這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幾人臉色紅潤,告退之後,忙不迭的跑掉了。
“啪”
張先傑拍了拍手上的帳本,然後又看了看他的兒子。
“走吧!向你太爺爺他們匯報去,具體該怎麽做,可不是我這個空頭族長能夠決定的。”
兩人走出帳房,穿過走廊,越過月洞,借著月色,來到了張家大堂。
大堂燈火通明,朱紅色的抬頭,在火光的照耀下愈發耀眼,下沉看去,堂內裡壁天交大椅一把,上坐耄耋一位,兩旁一字排開,放了八張椅子,八位身形壯碩的武夫正在交頭接耳。
張先傑先是在門外看了一眼,隨後敲節三聲,領著兒子登堂入室。
堂內已經有人等急了,聽見聲音,見到他們父子二人來,一位年齡稍小的男子,急忙走向前來詢問。
“怎麽樣,這個月的利潤如何,是否受到了影響?”
張先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越過他的身體,走到大堂中央,向幾位年長者行禮之後,將帳本交了上去,等到幾位長者都過目之後,才開口說道。
“爺爺,因為慕家即將對太行山下手,所有得到消息的家族都蠢蠢欲動,已經不滿於我們的打壓,他們已經聯合起來,據說成立了一個商會,看樣子是要聯手對抗我們,這個月的生意受到了他們的聯手打壓,收益只有八萬多兩,幾乎減少了三成,還請爺爺拿個主意。”張先傑老老實實的將事情說了出來,然後低頭退到了一旁。
張家老爺張武,隨手翻看了一下帳本之後,就將其放在了一旁的桌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胡須好,咳嗽了一聲,將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這裡。
“剛才三兒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妄圖在這個關鍵時期,聯合起來,想要做大,掙開我們的枷鎖,雖然事情十分愚蠢,但既然惹到我們頭上了,也不能不管,老大,老三,你們都說說看,我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