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楊春媽媽出院的那天，不敢怠慢，一早就趕到了醫院。

　　楊春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楊春媽媽熱情地跟其他病友正打著招呼。

　　阿姨，我來接您出院，等下我和楊春收拾好，我們就先回住的地方。我趕緊上前接過整理好的物品。

　　楊春媽媽看看我，哦，周查，那就辛苦你了。

　　宋曉波和吳勝滿頭大汗地旋風一樣跑了進來，阿姨，路上堵車，還好來得及，我陪您下樓吧。宋曉波扶著楊春媽媽。

　　不是跟你們說不要麻煩了嘛，周查一個人來就可以了。楊春看到他們二個，感覺到有點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怕你們帶著阿姨坐車不方便，我們開車來的，這樣也快一些，路上不折騰了。宋曉波招呼著我們一起下樓。

　　你什麽時候買車了?我問宋曉波。

　　嘿嘿，上個月剛買的，這不是為了回老家方便嘛，平時下班出去也方便點，宋曉波撓撓頭。

　　那好，我跟小宋的車子回去，周查，就不麻煩你了，楊春媽媽很開心地坐進了車子。

　　那我安頓好了，你有時間再來吧，楊春看著興衝衝的媽媽，又看看我，有點不知道怎麽跟我解釋了。

　　周查，你先回去吧，要不然我們過幾天來找你，我們陪阿姨去外灘拍照，好吧。吳勝對我攤了攤手，心不甘情不願地樣子。

　　嗯，那阿姨你先過去，我過幾天再來看您，您保重身體，我壓抑著心裡的不快，擠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你別往心裡去，我媽就是這樣，過幾天我去找你，楊春偷偷給我發了個短信。

　　無言以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我簡單地回了一個字，好。

　　回到公司，滿滿的工作計劃，感覺有些分身乏術，卻又樂在其中，看著一個個滿意的作品在網站上呈現，聽著此起披伏滴答的訂單確認的聲音，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也就暫時把一些不快拋之腦後了。

　　充滿陽光的午後，陳玲波走了進來。

　　周查，這幾天雪莉已經焦頭爛額了，那個焦點網絡就是油鹽不進，必須要三年一簽，而且需要提前付保證金，下午我們準備過去最後一輪談判，如果實在對方堅持不松口，只能簽三年了，陳玲波給我遞過來一大疊會議資料。

　　啊，這樣風險太大，如果一年以後，我們需要換頻道那麽提前終止合約的成本太高昂了，不行，絕對不能簽三年，我一邊翻著會議記錄，一邊快速的思索著對策。

　　是啊，趕緊想個辦法，你看雪莉一直呆在會議室裡面，這馬上都要出發了，還是無解啊，我也不敢去問，看樣子她也盡力了。

　　跟我來會議室，我有辦法。

　　你們讓我再想想，別催我，雪莉看到我們進來，就明白了了我們的意圖。

　　雪莉，看了你們幾次的會議記錄，焦點網絡之所以需要簽三年，第一害怕我們中途換合作夥伴，第二他們數據整合系統，約十個月需要升級一次，而這種升級費用也是他們的利潤點之一，不妨我們換個思路，我們的端口下面，合作共贏，利他模式。

　　什麽模式他們會接受呢，我和陳玲波已經給了好幾個方案了，全部被否決了。雪莉看著我有些著急。

　　我們的端口AI買家拍照的界面，可以提供給他們焦點網絡的展示位置，這樣每次有客戶點擊的時候，也能知道我們的數據支持的源頭就是焦點網絡，客戶在我們這裡只是需要大數據算好後精準地尺寸，

而給焦點網絡帶來的則是源源不斷的曝光量。　　不需要一分錢推廣費用，在時尚買家的圈子卻能口口相傳，我看著他們二個，如果你們是焦點網絡，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

　　背水一戰，就按照周查的方案， 波，路上你整理好方案，馬上出發，謝謝你，周查，提供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思路，合同順利簽約的話，我請你喝酒，雪莉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等你們好消息，加油，我拍拍雪莉。

　　下班後，一想這幾天盡顧著公司的事情，趕緊打個車去楊春那裡，看看他媽恢復得怎麽樣了。

　　在租住的房子下面，宋曉波白色的小轎車停在那裡。

　　進門，正好都坐在桌子旁吃晚飯，看到我進來，楊春媽媽熱情地喊我，來，周查，一道吃飯，你看看楊春今晚少了許多好吃的。

　　楊春顯得很不自然，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小區門口接你，楊春看著我沒有坐下來的意思，拉過來一個板凳。

　　哦，我正好今天下班早，就過來看看阿姨，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你們慢慢吃吧。

　　宋經理，你下來一下，有個事正好也想問問你呢，我喊宋曉波一道下了樓，楊春跟著後面也下來了。

　　到了樓下，這麽久以來的怒火最終還是爆發了，我掄起拳頭，朝著宋曉波的腦袋砸了過去，宋曉波捂著雙眼，喊道，周查，你別誤會。

　　你幹什麽，周查，你瘋了嗎?楊春過來拉著我，不給再次動手。

　　走了，你們吃飯吧，以後沒你這個朋友，我朝宋曉波又揣了一腳，揚長而去。

　　路上的行人沒人在意我的悲歡，每個人都按部就班的下班或者回家，身後傳來宋曉波的責罵聲，不重要了，我隻想一個人走著，在路燈下，在夜色裡，漫無目的走著。